第五十七章 青麵戰神衛將軍
秦紅裳命廚房備好菜,讓小二端了送出去,自己取了酒窖裏最好的葡萄酒、馬奶酒,一手一瓶,晃晃悠悠地走到前廳。
“今日小郎君可是有口福嘍。”秦紅裳笑聲中有一絲驕傲,“這可是我這裏最好的珍藏了。隻此一家,別無二處可尋。”
相夫很是期待,挺直身子等著秦紅裳送酒來。
秦紅裳舉著酒,掀了簾子看,笑容越發難以控製:“這.……怎麽又來了一位爺?”說著放下酒,取了一個酒杯,走到裴衡麵前,手腕輕輕擱在他的肩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看了一會兒,秦紅裳說:“今日可真是難得,大小姐大駕光臨,帶了這麽個玉麵郎君,沒想到,又來了一位軍爺。”
她的手還放在裴衡的身上:“如此一表人才,想必至少是個屯長,或者是軍侯、軍司馬?還是.……校尉?”她自己又搖搖頭:“校尉的話,還是年輕了點。”
“紅姨。”新燕叫了一聲,想製止她:“勞煩幫我們看看,其餘的菜好了沒。”
“不妨事,安排著呢。”秦紅裳眼睛離不開裴衡,身體越靠越近,她見相夫一直看著他們,想著這位小郎君因是失了寵,有些吃味,便笑著說:“小郎君,你快喝酒吃菜啊。”
相夫“哦”了一聲,悶悶地端起酒杯,正準備喝。
“等等”,裴衡伸手搶了過來,先喝了一口,確定味道沒有問題,又還給相夫:“可以了,喝吧。”
秦紅裳看著裴衡:“難道軍爺以為,我會在酒水裏下毒?”
說著她坐直身體,兩手縷著胸前披散的秀發,有些不高興地說:“如果我真有動作,也是往軍爺杯子裏下迷藥,讓你今日就在小店留宿。小郎君年紀還太小,哪有軍爺威武。”說著,還用肩膀靠了一下裴衡。
相夫坐在對麵也不喝酒,隻定眼看著,又皺眉用力咳了幾聲。
秦紅裳連忙賠笑:“小郎君莫怪,姐姐我就是嘴巴快,想著什麽說什麽。隻是你年紀確實還小,有些事呢,你還不懂。”
相夫原本還是假咳,聽到這裏,一口氣沒順過來,嗆得直咳嗽。裴衡見狀,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一邊輕拍她的後背,一邊沉著說道:
“這事不勞老板娘費心,以後我自是會教她。”
相夫被氣得臉通紅,一邊躲開裴衡,一邊偷偷看新燕的臉色。
新燕隻裝作沒聽見,拿了麵前的酒自己喝著。
秦紅裳看得一愣一愣的,連忙用手肘碰了碰新燕,咬著耳朵問道:“我說大小姐,他們倆是什麽關係啊,我怎麽感覺怪怪的。這軍爺又是誰啊,難不成有那個癖好?”
“什麽癖好?”新燕不解。
秦紅裳捂著嘴,神秘地說:“龍陽之好.……”
新燕一把拉住她,讓她住口。又確定了裴衡此時根本沒注意她們,才開始說:
“你不是一直好奇,說從沒見過老爺嗎?”她見秦紅裳很是好奇,又指指對麵道:“喏,那位就是了……還有那個小郎君,便是老爺的女人。”
說完,新燕轉頭,饒有興致地看著秦紅裳。
秦紅裳的臉色變化,就在一瞬間。
先是笑容凝住,眼裏滿是驚訝,之後嘴角尷尬地抽動了幾下。
最後隻剩沉默,伴著一陣恐慌。
她舉著酒杯的手有些哆嗦,低頭不敢看裴衡:“老爺大人有大量,恕小人不知者無罪。小人我先幹為敬。”說完,一股腦地喝了一整杯酒,眼裏被酒氣熏得有些朦朧。
她見裴衡沒有怪罪,慢慢地放鬆下來,仔細地打量二人。突然,又一拍腿:“我說這小郎君生得如此清秀,原來是位姑娘。”
“紅姨見笑了”,相夫跟著新燕叫著,“我行走不方便,就穿了男裝,讓你誤會了。”
“沒事,是我年紀大了,眼睛不好。”秦紅裳笑著揮揮袖子,招呼道:“姑娘便嚐嚐我家的葡萄酒,你且品一下味道如何?”
相夫端起杯子,輕輕聞著,瞬間隻覺花香滿庭,木氣芬芳,濃鬱的酒香伴著葡萄香氣,縈繞在四周的空氣。
“好香.……”相夫不經讚歎著,然後看了看身旁的裴衡。
裴衡隻溫柔地低頭看著他,點了點頭,像是讚同,又像是允許。
她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那酒水如血般濃厚,隻鑽向口裏的每一個位置,味道從舌尖一直往喉嚨翻滾,最後到了肚裏,隻覺熱氣騰騰,一呼氣,竟是花香四溢。
相夫讚口不絕,一直點頭,然後端了酒杯;“各位,我初來乍到,沒想到一來就品到如此人間極品。”
秦紅裳喝了幾杯,膽子也大了,開始問道:“我一直以為司馬家的老爺,是有些年歲了,沒想到這麽年輕,氣勢這麽足。”她感歎著:“又一位軍爺,司馬家眼下要昌盛了啊?”
新燕點頭,又說道:“這河倉城見過老爺真麵目的,加上你,兩隻手就能數的過來。紅姨可千萬管好了嘴,別亂說話。”
“這是自然。”秦紅裳用手絹輕輕拂去嘴邊的酒漬:“小人再鬥膽多問一句,老爺是在軍中什麽職位?”
她見眾人不吭聲,尷尬地一笑:“我也隻是問問,不說也罷。”
“大將軍府少將,軍中也算是衛將軍。”裴衡說道,“紅姨是前輩,也是司馬家的故人,沒什麽要隱瞞的。”
秦紅裳聽聞,掰著手指頭算著:“大將軍是一品,衛將軍是二品,少將是從一品.……”她算著又驚又喜。
忽然,她覺得不對勁,抬眼敲了許久,“軍爺莫不是?”她捂著嘴巴,看身邊沒有人,大著膽子說:“莫不是那西域都護裴大將軍府的少將,青麵戰神——裴衡將軍?”
“正是在下。”裴衡拱手。
秦紅裳按著胸口:“我這不是在做夢吧?司馬家的老爺,竟然是他!”她突然雙手合十拜著:“大當家啊,看來我們河倉城的興旺指日可待了。”
說完她又碰了一下新燕,抱怨了一句:“你爹可真是走得太早了,沒等著這些好事。”
新燕嘟囔著:“人都不在了,說這些有什麽用?那個時候我爹那樣求你,你就是不肯嫁給他,到我們家裏當二夫人。現在可有後悔了?”
“一點都不!”秦紅裳堅定地用手指點著案幾。
她摸摸新燕的手,又說:“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一個人。等了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