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5 謎團迷霧
“你母親的心髒被人偷走了，她是因為活生生被人拿走心髒才死的。”季康舜說。
葉繁星隻覺得這個說法荒唐得令人不敢相信。
更荒唐的是季康舜說又說：“媛媛的心髒在你姥姥身上。”
葉繁星幾乎踉蹌地退後一步。
季康舜扶住她，“那個老太婆用了自己女兒的心髒續命，這才活到那把歲數。而知道真相，整整用了18年的時間。老太婆把所有真相都銷毀了，連張媛媛的照片都沒留下，你說這個老太婆惡不惡毒！”
葉繁星甩開他的手，“我姥姥是你害死的？是你毒死的！”
季康舜不過冷笑一聲，“毒死她？也太便宜她。這老太婆，我還沒下手就死了。孩子，你不必心疼，也不必糾結她的死因，活了那麽大把歲數，本不該屬於她的生命，用了那麽久，也該結束。”
“我，聽不懂您的意思！到底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姥姥！”
“她是自殺，畏罪自殺，老太婆這麽謹慎的人，怎會被人殺害。她做了那麽多錯事，在我質問她的時候，她越發覺得自己可惡，就自殺了。”
葉繁星幾乎連連後退，眼前的男人如此雲淡風輕地說著姥姥的死因，臉上似乎還帶著快意。
季康舜見她害怕的樣子，剛上前一步。
葉繁星就趕忙後退。
“孩子，你別怕。你聽我把話說完。你姥姥對你很好，我知道。你母親沒了，葉家所有的希望都在你這裏。她必然會全心全意地栽培你讓你繼承葉家。在你眼裏她的好，我無從反駁，這是事實。但是對媛媛，她不是個合格的母親。”
“一個母親合不合格是輪不到外人來點評！姥姥為我母親做的，絕對不比任何母親要少。她愛我母親，很愛很愛！你不知道，你沒看見，我總是看到姥姥抱著母親唯一的照片在那偷偷抹眼淚，我小時候不敢提她，因為姥姥一聽到母親的名字就傷心落淚！你說我姥姥自殺，卻又說你質問她，她受不了才自殺，那不是說明你害死了我姥姥嗎！”
“孩子！你姥姥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這個老太婆有多可惡你不知道！”季康舜很是激動地大吼：“你母親的心髒被她拿走，這是事實，我騙不了你！為了續命，她把自己女兒的心髒偷走！這是何等殘忍的行為！”
“不可能的，我姥姥不會這麽對自己女兒。一切都是你的騙局！”葉繁星不相信。
更加不想待在這裏。
季康舜上前攔住她，“繁星！”
葉繁星側身就避開了。
季康舜抬手抓住她的肩膀，葉繁星又一個俯身避開。
她的身手真是讓他意外。
她那麽討厭他，他卻驚喜地誇獎，“你身手那麽好，從小學習跆拳道了吧！這是你母親的願望，她一直說要把你送去學跆拳道，這樣以後你能保護好自己，不擔心外麵那些豬來拱你。”
她不想聽他說什麽，她隻想出去找二叔。
“繁星，你不能走。”他說。
“我為什麽不能走？我不想在這裏聽你胡說八道！那麽多年，你沒對我有養育之恩，卻不停要對撫養我長大的姥姥潑髒水。我不喜歡你！”
“你不喜歡我沒關係，但你是我女兒，這是事實。繁星，你不相信你姥姥偷走了你母親的心髒，那是因為你沒有見到，不相信很合理。其實你的心髒也能救你母親的性命，你試一試就能相信為什麽你姥姥要偷走媛媛的心髒。”
葉繁星幾乎愣住，聽到她自己親生父親說的話，她指著自己，“所以你特意抓我過來，不是來認我的，而是我的心髒可以救我母親？”
“先把你母親救活，我可以再給你換個合適的心髒！我保證，能把你們兩個人都救活！”季康說眼底帶著激動。
“不是我想打擊你，我生命線到頭了，隻剩下十天不到的壽命，就算把我心髒換給媽媽，也沒用的。”葉繁星清冷一笑。
這一笑，她都不知道是為什麽而笑。
就覺得挺可笑的。
她千裏尋父，不是為了讓他救自己，單純隻是想看看自己的生父，至少在死之前看一眼，也是心滿意足的。
而生父沒有明目張膽找她，暗搓搓把她綁架來。
是因為她的心髒可以救她的母親。
“哪怕她還能睜開看我一眼，別說十天，一天也行。”他說。
葉繁星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個可憐蟲，這個世界好像除了姥姥和二叔是掏心窩地愛她，父親和母親，在她的生命裏反而像個路人。
她身為他們的女兒，從來沒在他們的規劃裏。
“所以您的意思，我的死活沒有關係，反正不管我能活十天還是活十年，我這裏的東西你都要是嗎？”葉繁星指著自己的心口問他。
“繁星，我會讓你活下去，你是我的女兒，你媽媽醒來也想看見你。我們先讓媛媛醒來，等她醒來了，我跟她一起想辦法救你。相信爸爸，自從我知道你是我的親生女兒，別提我有多高興！”
“知道我是你女兒你也沒來找我，你說你有個問題一直沒想通，那問題應該就是要不要拿走我的心髒救母親對嗎？然後你想通了，這才來綁架我？而不是為了跟我父女相認。”
“不是！如果不是你隻剩十天的壽命，我不會冒這個險！你隻有十天的壽命，讓我想不了那麽多！十天過後，如果你不在人世，你母親再也醒不過來！”
葉繁星低低地笑著，“哦，所以是覺得再不挖我的心髒，母親就沒機會醒來，這才抓我過來。如果不是我快死了，你怕不是還不想認我。”
“孩子，你誤會我了，我沒這個意思。”
“哈！那你哪個意思？你說！”
“我不忍心傷害你才沒去找你，可現在你隻有十天的壽命了，讓我沒有選擇。”
“可你還是傷害了，不管我能活多久，你想要的都是我的心髒救我的母親！從來不是想要我們父女團聚！”
“我……沒想那麽多。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開始吧！”季康舜拉住葉繁星的手。
她還沒甩開，季康舜把她整個人扯了過去。
她幾乎一愣，他的力氣很大。
對啊，他看上去健壯有型，也是常年健身的人。
沒事他力氣大不礙事，她身手好。
“我拒絕！我不想挖自己的心髒！”葉繁星手肘攻擊出去。
季康舜卻輕易地躲開，然後把她製伏。
她發現自己半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看著她愕然的樣子，他說：“我也練過，你打不過我，繁星，你乖乖配合，我保證，救醒了你母親，一定會救你。”
“怎麽救？你知道怎麽救我嗎！”葉繁星大吼：“我不想自己的心髒就這麽被挖出來！我不想我二叔找到我的時候，我心都沒了！就算要死，我也要在我男人麵前體麵地死去！”
“所以你能明白父親當初的感受嗎？！你姥姥拿走了你母親的心髒，把她的心都給掏走了！為什麽她要消魂所有葉媛的資料，就是因為她不想讓人知道，她把自己女兒的心偷走了續命！”
“我姥姥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會害自己的女兒！”
“那你呢！你懷孕了，肚子裏的是女兒，你為了保護冷二，難道沒有想過把這孩子打掉？！”
葉繁星幾乎啞口無言，“那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那不是一條生命？你肚子裏的不是你的親骨肉嗎？”
葉繁星突然聽明白過來，“所以你的意思，你知道該怎麽救我？你知道怎麽救我，卻還是要拿走我的心去救我母親。”
“繁星！你姥姥就是靠著拿走媛媛的心髒續命成功！我現在用同樣的方法就可以讓你母親醒過來！”
“如果失敗了呢？我母親走了那麽久，如果失敗了呢？”
“我做過很多次實驗，這是有可能的，而且概率極其高。把你的心髒給她，她一定能醒來！你是媛媛女兒，沒有她就沒有你！你身為她的女兒，你應該救她，哪怕萬分之一的機會，也不該放棄！對嗎？”
“不對！我是她的女兒，可成為誰的女兒我沒有選擇！我沒有義務犧牲自己去救她！十天，我隻有十天，我想跟我心愛的男人在一起。我也不求你救我，如果念在父女一場，你放過我，讓我走！”
季康舜閉上眼深吸口氣，“抱歉繁星，我等了20年，為的就是今天，你是我的寶貝女兒，我愛你，可是跟你母親比起來，誰都比不上。有你母親在，我眼裏永遠容不下別人。我的女兒也不行。”
“你想幹什麽……”葉繁星想要掙脫他。
可一點辦法都沒有。
從她進來開始，她就覺得很詭異。
這個地方像似囚牢又像實驗室。
這裏什麽儀器都有。
可是沒有別人。
就算真要動手術取心髒，難不成季康舜自己動手？
聽說他是慈善家，可從沒說過他是醫生。
“不會疼的，你放心。這麽多年，我已經練得很熟悉。閉著眼睛都能把手術做完。幾乎每一天我都會練習一遍，繁星，你隻需要乖乖躺著。很快很快就會結束。等你母親醒來，我和她會想辦法救你。”
葉繁星搖頭，“不！我覺得你好可怕！我不要！我沒那麽偉大，我也不需要你們來救我！放我出去，讓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