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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伯受了後背被砍了好幾道口子,手上脫力,被鳳翔趁機將初見奪了過去。初八更是渾身浴血,初一還好,雖然受了傷,但都不是致命傷,卻已經脫力,全憑著一口氣在支撐,眼前陣陣發黑,他用力地咬了舌尖,遭不住的悲憤上湧“他們終歸是太弱小了,即便如此還是沒能救出姑娘,也罷,索性拚死在這裏,之前魂可以留在這裏陪著姑娘。”
鳳翔抱著初見,眼裏仿佛看死人般看著還在垂死掙紮的三個人。轉身向鳳棲宮走去。懷裏的人已經醒了,這些日子的折磨再加上心如死灰已經弱的禁不起一點的風霜。
鳳翔知道懷裏人要醒了,也知道那人看到眼前的景象,雙唇張合間嘴裏吐出的是什麽話。
鳳翔突然覺得可笑,如今她已經這幅模樣,又拿什麽來跟自己交換那些人的命?
辛珠逝去,初見便陷入了沉睡,即便還有呼吸,卻是誰都看得出來,她已經活不下去了,鳳翔眼裏充滿了血絲,將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宣到了鳳棲宮,卻沒有絲毫進展。
“皇上,藥醫不死人,若是這個人自己放棄了,便是神仙來了也束手無策。”
鳳翔將所有人趕出了鳳棲宮,他坐在初見床前,就那麽坐了一夜,一直到天光大亮,他抬手將床上人臉上的頭發塞到耳後“我知你恨我至極,也隻你即便死都不想死在這裏,也罷,我便如了你的心意,隻盼著山高路遠,我們此生不見,下輩子你也別再遇見我了。”
第二天早朝,鳳翔下旨,古鳳皇後初見,體察君之勞苦,百姓之危,自願背井離鄉前往大周為質。
或許鳳翔的話初見聽見了,第二天,她便醒了過來,即便還是昏睡的時候多。鳳翔知道後,揮手讓人退下去,繼續批改手裏的折子。
鳳翔沒在去過鳳棲宮,可是初見背後秦家的勢力他一直探不到底細,京城秦家的店鋪在尚青靄的幫助下已經都暗中滅掉了,卻也隻是九牛一毛,他不能不防。尚雲逃走了,他暗中派了很多人也沒找到蹤跡,他對初見的執念有多深,鳳翔知道,也不能不防,所以,整個鳳棲宮暗處幫著無數人。
鳳翔沒想到,來的人會是從他的手裏死裏逃生的容伯和初一。
將初見放到鳳棲宮的床上,立在床前,他看著那人蒼白的臉色,這人又瘦了。古鳳到大周,長路漫漫,她也許壓根撐不到吧。
“皇上!”
“死了?”
“奴才無能,人跑了!”
“跑了!巴汗,何時開始,你的功夫下降了?”
“奴才該死!”
“怎麽跑的?”
“來人雖然蒙著麵,可是看那形容,像是……”
鳳翔轉身看著巴汗,在那視線下,巴汗覺得後背壓了一座山“像是禦林軍副統領尚青城!”
“尚青城?”
鳳翔半晌無語,鳳翔看著他,良久,才緩緩道“下去吧。”
在尚青城帶著人的幫助下,容伯初一和初八三人從皇宮裏逃了出來,到了安全之地,三人看著對麵摘下麵罩的尚青城,隻覺心裏堵的難受,他們的主子落到如今這樣的地步,桑麻,憐竹,紫筱,瑾璃還有初家那些死去的親人,這所有的血債,都有尚家的痕跡,他們恨死了姓尚,卻沒想到,今天來幫他們的偏偏是尚青城。
初家人做不來忘恩負義,也做不了以德報怨。初一上前一步,拱手抱拳“今日的尚大人相助,初一等謝過,隻是尚家與初家有血海深仇,他日若是在相遇,初某不會手下留情。”
尚青城點了點頭“我知,今日也並非要攜恩圖報,隻是尚家罪孽深重,我身為尚家一員,不過是想贖些罪孽。”
初一點了點頭“告辭。”
尚青城看著三人身影消失在黑夜中,低頭想了很久,夜風吹起他的大氅颯颯作響。身後一人上前幾步“公子,今日雖然咱們做了掩飾,可是巴汗大人恐怕認出了咱們。”
“尚家所做之事,我已無力更改,如今也不想再留在此處,你們不必跟著我了,自奔前程吧。”
身後幾人彼此相視一眼,整齊的單膝跪地“奴才們自幼跟隨公子,公子去哪裏,咱們也去哪裏?”
“你們還有大好前程,跟著我日後恐怕……”
“奴才不怕,為了公子肝腦塗地!”
尚青城仰起頭,用力的眨去眼角的酸澀,轉身向著皇宮相反的方向離去。
他們逃出宮時,天已經發白,與其他人匯合後,便趁著城門一開逃出了鳳都。在城外找了一隱蔽之地,一為養傷,二為了查探消息。一直到了初見出發前往古鳳,他們一直沿路跟隨,直到出了邊城,才露麵。
巴汗和初一曾經多次攜手,兩人彼此惺惺相惜,如今各為其主,卻也隻能刀劍相向。
此時,看到瑾璃,這個在他們的認知裏早就死了的人,如今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在看到她身後飛身而來的幾道身影,那飄然的身姿,那高貴的氣質,即便不認識,也知道不一般。
巴汗站著沒動,初一卻是看著瑾璃長大的,他一直喜歡桑麻,對於這幾個桑麻眼裏如同親妹妹的幾個人,他也是打從心底疼愛的。
初一縱身躍過來,站到瑾璃對麵,手伸在半途,想要觸碰,卻又怕這是一場虛幻,瑾璃眼淚流了下來“初一哥哥,我是瑾璃!”
初一嘴唇抖了抖,半晌,才發出聲音“你還活著?”
“嗯!我活著!”
“你還活著,活著好,活著就好。”
雲語畫也是瑾璃看了看後麵的馬車“初一哥哥,姑娘可在?”
“在在。”初一說著,就帶著瑾璃向馬車走去,卻在快靠近馬車時,被巴汗攔住了。
初一看著巴汗,眼裏湧出凜冽的寒光“巴汗!”
“職責所在。”
“巴汗,當初若不是我家姑娘,你和你的那個好主子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如今功成名就了,就忘恩負義,你覺得好麽?”
“巴汗是皇上的人,一輩子隻這一個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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