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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爺說說你知道的。”


  這裏的人,都是尚雲的私兵,說是死士也差不多,在這些人的嘴裏想要知道什麽,幾乎不可能,巴汗和初一都不抱希望,歐陽慕寒看著他們兩個的眼神便知道他們的想法,不屑撇了撇嘴別人不能,可是王爺這裏,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


  果然,半刻鍾的功夫,那人的眼神便由漠視到隱忍,猶豫最後破釜沉舟的點了點頭。


  玉無心勾了勾唇角,抬手間一粒藥丸射入那人因為痛苦無聲哀嚎而張開的嘴裏。


  “實話實說,要是敢糊弄,別怪爺沒提醒你。”


  地上的人汗水順著臉頰流淌,吃力的點了點頭,那難熬的感覺似乎輕了很多,掙紮著坐起身“大人有話盡管問,小人知無不言,隻希望事後大人給小人個痛快。”


  玉無心笑眯眯道“好說。”


  說完看了看初一和巴汗,示意他們來問。


  巴汗知道的最為詳細,上前來到那人跟前“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主子培養暗衛的地方。”


  “你主子是誰?”


  “古鳳護國將軍尚雲。”


  “他可在。”


  “在!”


  “他今日可有帶一女子回來?”


  “有。”


  “人在哪裏?”


  “就在裏麵!”


  “告訴我具體位置。”


  “今日主子要和夫人成親,你們隻要找到裏麵覆滿紅帳的地方即可。”


  “夫人?”


  雲語畫不明白什麽意思,巴汗一直跟在鳳翔身邊,尚雲什麽心思他知道很多,想當初他還曾驚訝的失了分寸,如今聽見這人的回話,雲語畫百裏流雲他們不知道,他和巴汗卻知道這人口中的夫人是誰?初一和你是一拳打在了山石上。


  “無恥尚雲。”


  巴汗看了看幾人道“如今不是說這事的時候,娘娘性情剛烈,若是醒來那就糟了,這會天已經黑了,我們先救人。”


  百裏流雲點了點頭,看了看山丘後已經燈火通明的地方,隱約間似乎有些熱鬧。


  玉無心抬腳踢起一塊石頭直奔那人的心口,看那人連叫聲都沒有便沒了氣息,拉著雲語畫跟著百裏流雲向山丘外飛去。後麵的歐陽慕白看了看,伸手從懷裏掏出一瓶東西,對著地上的屍體撒了兩滴,便見那人一點點消失——化屍水。


  巴汗並不陌生,可這樣無色無味快速化屍的化屍水卻是聞所未聞。他看著那些人消失的背影,眼裏詭譎,片刻飛身跟了上去。


  一行人潛入莊子,即便來回巡邏的兵士有很多,在這些人眼裏卻不夠看的,不過半刻鍾便到了那燈火通明之處。


  百裏流雲看著滿眼的紅,渾身泛著冰寒,讓跟在他身邊的幾人都不自覺的拉開了距離,他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尚雲古鳳赫赫有名的護國將軍,與大周那是源源深遠,雖然不認識,卻如雷貫耳。可是這護國將軍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要成親,這要娶得又是什麽人?


  可在他們看到院子裏對峙的人時,都有些吃驚。


  雖然有冰蟬中和灰飛煙滅,但這時不時冰寒與火熱在體內交織,即便是身強力壯的人也禁不起折騰,更何況身體內裏的初見,這一路她大部分時間都是昏睡中度過的,即便是初一來救她,她也沒有醒來。


  睜眼醒來時看到的便是滿眼的紅,她掙紮著坐起身,聽著外麵喧嘩的聲音,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待發現自己身上的大紅衣服時,愣了愣,她踉蹌著來到屋子裏一人高的銅鏡跟前,發展裏麵居然是一身大紅喜袍,初見這才發現這屋子裏被布置的就像一個洞房,她迷茫的看了又看,被那一個個大紅的喜字刺痛了眼,她又看向鏡子裏,確認裏麵的人就是自己,身體裏的無力感也還在,她轉頭看向隔著喧囂的屋門。


  開門聲驚醒了外麵守著的侍女,侍衛,初見正要問,卻在抬眼間看到了遠遠走過來的人,那當先一人,一身紅袍,不是尚雲又是誰!

  初見突然有了絕望,本以為即便在異國他鄉隻要能離了那這人,那地方就好,卻沒想老天居然如此戲耍她,明明馬上就可以徹底脫離了,卻在這裏遇到了這個人——尚雲。


  一個即便她已經心如死灰卻壓不住滿腔恨意的人,看看身上和那人如出一轍的喜炮,初見抬手將外袍脫下扔了出去。


  “初見!”尚雲遠遠過來便看見站在門口的人,大紅的廣袖長裙包裹著纖細玲瓏的軀體,因為她一直昏睡而沒有任何裝飾的長發披散在肩頭後背,整個人愈發的蒼白較弱。他控製不住欣喜,竟然普通毛頭小子般大步跑來,卻正看到那人將身上的紅衣脫下置於地上。


  初見眼裏的厭惡硬生生的阻止住了尚雲的腳步,那個做了她十多年的叔父,和她的父親一般年紀的人,居然打著愛她的名義,非要將她捆綁住,初見隻覺得惡心厭惡更甚仇恨,她看著那個人,突然抬手,出門時藏在手裏的簪子狠狠的劃向臉側,她想,若是毀了這容貌,是不是就能躲開這讓人恥辱的局麵。


  銀色的光芒劃向臉頰,眼睛看著尚雲臉上的怒火,她突然有一種報複的快感,卻在手背受襲那一刹那,身體被人硬生生的攬到懷裏,又陷入了瘋狂,她幾乎燃燒所有的生機在掙紮。


  她聽不見聲音,看不清東西,隻一個念頭,若是被那人碰了,她就是死也絕對不能瞑目,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百裏流雲一到,就看到了她站在門口,紅衣掩蓋下的身體太過纖細,臉色太過蒼白,眼裏那明顯的恥辱,厭惡與痛恨太深重,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十多歲年齡的女孩該有的情緒。更不是他印象中那總是笑嘻嘻的臉。


  可即便這樣,他仍然在那人的臉上找到了熟悉的地方,他突然有些怯步,不知道該以如何的身份站在那人的麵前二十多年得人生,他第一次知道他會有這樣膽怯的時候。


  他在躊躇,他不知所措,卻在那人傷害自己那一瞬,身體快於理智,他意識恢複時人已經被自己緊緊的攬在懷裏。看著那人瘋狂的掙紮,眼淚模糊了整張臉,那臉上絕望害怕的情緒讓他也跟著崩潰,百裏流雲第一次知道了什麽是害怕。他試著出聲去安慰,其他人也在他飛身出來第一時間將他和初見護在了中間,雲語畫看著那個曾經如同陽光般嬉笑的姑娘變成如今這樣,她幾乎不敢上前,直到初見嘶啞的吼叫聲將她驚醒,她才跑過去試圖去安慰,卻絲毫不起作用。


  百裏流雲好不容易找到人,看這人被折磨的如此瘋狂,隻覺得心疼的幾乎窒息,他不想傷這人哪怕一根頭發,可是這人這樣掙紮,幾乎不要命的要掙脫,他閉上眼,抬手點了初見的昏睡穴。將自己的大氅脫下來裹住初見抱在懷裏。


  百裏流雲憤怒了,尚雲也瘋了,他用腰間的玉佩將初見手裏的簪子擊落,卻沒想到突然出來的白衣人將人擁在懷裏,那是他的妻子,怎麽能讓別人觸碰,他想都不想抬手就攻擊,卻在半路被人硬生生的攔住。


  “把人放下,我當你們離開。”


  百裏流雲將人抱起來,看著尚雲,眼裏平靜無波,聲音無波,卻如同深淵讓人恐懼。


  “碎了他!”


  歐陽兩兄弟,雲傲和玉無心眼裏看著裏三層外三層圍成一圈的黑色鎧甲戰士,譏諷的神情絲毫不遮擋。隨著百裏流雲話落,一群人如同鋒利的劍鋒殺了出去。


  幾乎是單方麵的輾殺,轉眼間,近百人就剩下了二十多人,尚雲幾乎殺紅了眼,身邊人邊護著他,邊要他趕緊退,這裏不過是最外圍的小據點,尚雲是怕夜長夢多,這裏又最是安靜,才想著在這裏拜堂,卻沒想到會被人追蹤過來。眼看著就要拜堂,卻被人截了糊,尚雲也要瘋了。


  “主子,擋不住了,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看尚雲完全聽不進去勸告,幾人同時伸手硬是拉著已經半瘋狂的尚雲邊打邊退。


  百裏流雲抬眼看著被人護在中間就要退到門口的尚雲,抬手吸來一把劍運足內力向著尚雲推了過去,渾厚的內力加身,一把普通的劍連連穿透了兩個人最後穿透了尚雲的胸口才堪堪挺住。


  看著尚雲被人背起來拚死殺了出去,雲傲和玉無心他們都看向百裏流雲。


  “這裏燒了,暗二,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尚雲。”


  “是。”


  百裏流雲抱著初見,巴汗初一帶人和他們一起上馬直奔長治。身後留下的是一片火海。


  百裏流雲他們卻不知道在他們離開後半個時辰,一行五百人的古鳳兵士來到了這裏,看到眼前已經變小的火海,搜查了一通,才整隊退了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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