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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初的功夫不若,隻是卻打不過連翹,連翹感覺他的掌風,抬手便擋了回去。歐陽初被看著對方一個小姑娘抬手便散了自己的掌風,倒是有些吃驚。


  他抬頭看著初見,聲音帶著一股不悅“初見?”


  初見好似沒有聽見,手緊緊的攀附著瑾璃,抬步就向外走,似乎後麵有什麽讓她恐怖的東西,隻有離開這裏才可以安全。


  連翹和瑾璃也顧不上別的,隻想著先帶著人離開這裏,卻沒想到歐陽初大步上前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為什麽會在這裏?”


  初見抬眼看過去,她帶著不確定“你認識我?”


  瑾璃眼裏帶著仇恨的光芒看向對麵的人“不認識,姑娘我們不認識?”


  瑾璃歪著頭似乎還在確認“不認識麽?”


  “不認識,姑娘,我們走?”


  初見低頭想了一下,也不在堅持,抬步又向外走。


  “初見,你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認識了麽?”


  歐陽初隻覺得怒火焚身,他是她的父親,她既然出現在這裏,又怎麽會不知道他,她母親難道還能瞞著她,她如今這樣不過是心裏恨他拋棄他們母女,可是這事一開始她母親便是知道的,他也曾要將她們母女接過來的,是她們不願,如今這樣子又做給誰看?


  他突然覺得當初他真是看錯了那個女人,一直覺得那人溫婉,也曾對那人懷揣著十二分的歉意,可如今他才知道,他看錯了人,那根本就是個心機深沉惡毒的女人,他甚至後悔,他當初應該把孩子帶回來的,悄悄,好好的孩子讓她娘給教成了什麽樣子?

  歐陽初隻覺得胸口怒火翻湧,張口就說了出來,一句話讓屋子裏的人目瞪口呆,也嚇住了被丫鬟叫過來的雲意夫婦,歐陽震夫婦,玉樓夫婦以及雲傲,玉無心。


  瑾璃抬起眼看向歐陽初,眼裏帶著嗜骨的恨意。


  連翹也處在崩潰中,她一直知道這裏麵有著很嚴重的事情。卻無論如何沒想到是這樣的,她突然想起初見所經曆的一切,主子的父親不是死了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是定國侯?她突然無比的想賢王能出現在這裏。


  初見看著擋在她眼前的人,看著那和她珍藏的父親的畫像一般無二容貌,那突然的慌張居然平靜了下來。


  她麵容平靜的近乎詭異“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想知道你是誰?請你讓開!”


  “你!”


  “請你讓開!”


  連翹將初見交給瑾璃,上前一步“麻煩定國侯讓開,否則別怪連翹不客氣!”


  看著歐陽初還是不動,連翹一聲響亮的口哨衝出嗓子,眨眼間,屋子裏出現了十個蒙麵黑衣人,那環繞周身的殺氣讓屋子裏的人都打了個冷顫。


  歐陽震看了看四周,抬步上前抓住歐陽初,用力將他向旁邊移開。


  連翹轉身對著雲老太君屈膝一禮“今日姑娘不適,先行告退,失禮之處,還望老太君海涵。”


  說著主仆三人在十位暗衛的跟隨下離開了雲府。


  一路上,初見一句話都沒說,回到竹園,默默的回了屋子,躺在床上睡了過去。瑾璃守在床邊,看到人真的睡了過去,才放下帳幔有了出去。


  連翹帶著莫名其妙的青黛幾人站在門口,看到瑾璃出來,連翹上前道“瑾璃,是真的麽?”


  看瑾璃點了點頭,半夏驚的捂住嘴“主子的父親不是古鳳人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說死了十多年了麽?”


  瑾璃坐在台階上“將軍是孤兒,在邊城是落入敵人的包圍才死的,找到屍體時,渾身被砍了無數刀,甚至連麵容都看不清楚了,將士們也隻是憑借他身上的衣服和麵具配飾才找到的。”


  所有人都以為那傳奇的少年將軍英年早逝,馬革裹屍,誰又能想到這都是假的?

  五個人兩天前就守在這裏一夜,如今情景重現,隻是心情更沉重。


  匆匆回到歐陽府的歐陽家所有人都聚在了老太太的院子裏。


  “到底是怎麽回事?”歐陽老太君突然覺得心口堵的出不來氣,她看著歐陽初,又看看初見,宮宴上她第一眼看到這個孩子,就莫名的熟悉和親切,更是第一麵便將那重要的鐲子送了出去,回去之後她也曾迷茫過,隻是腦海裏總是那孩子那雙太過平靜的眼。


  這孩子竟然是歐陽家的血脈麽?可是怎麽可能,她明明是古鳳人,還是古鳳的皇後,怎麽會是歐陽家的血脈?她猛然想起歐陽初當初負氣離家出走,歐陽老太君看著歐陽初“歐陽初,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匆匆的腳步聲驚醒了靠在柱子上淺眠的幾人,抬頭看到侍衛站在院子門口,連翹走下台階“什麽事?”


  “歐陽老太君帶著歐陽家主及夫人,定國侯大長公主並歐陽小姐在門口求見。”


  “主子身體不適,不見客!”


  侍衛為難的看了連翹一眼“我們回過了,可是老太君根本不理會咱們,還將定國侯押著跪在大門口,已經引來了很多人圍觀。”


  “好大的架勢,果然是大戶人家仗勢欺人麽?”瑾璃走過來“連翹姐姐,你守在這裏,我去讓他們回去!”


  連翹拉住瑾璃“還是我去吧!”


  “主子。”身後傳來半夏的聲音,連翹和瑾璃回過身,看著穿戴整潔的初見站在門口。


  “瑾璃,請他們進來!”


  “姑娘”


  “去吧,總要弄明白的!”


  瑾璃跺了跺腳,轉身出了院門。


  寬敞的房間裏,連翹和瑾璃站在初見的身後,半夏和青黛茯苓端上茶水,也站在了初見身後,她們對麵便是歐陽家所有的人,歐陽老太太,歐陽震夫婦,歐陽初大長公主以及歐陽如玉。


  老太君抬眼看了看初見身後的幾個丫頭,家醜不可外揚,可是她在知道自己的兒子做的混賬事情後,她有何臉麵去命令那個孩子。


  “孩子!我們……”老太君想了一路看到這個孩子時要說些什麽?可是在那樣的目光下,她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說了,她轉臉看向歐陽初,抬手拍了拍桌子“混賬,你來說!”


  經過一夜的沉澱,歐陽初總算平靜下了情緒,他看著對麵十幾年未見的女兒“為什麽會在這裏?”


  幼年失沽,即便年幼,很多記不清了,可是抱著自己舉高逗樂的父親,旁邊嗔怪慈祥的母親,卻深深刻劃在她內心深處,讓她能以稚子之身撐起整個門楣,支撐著她走過那曾經的孤獨,病痛,甚至嗜骨的思念。


  可如今,若不是那清晰的畫像,她幾乎記不清麵容的父親,那曾經無數次午夜夢回才能鮮活的父親如今鮮活的站在自己跟前,她卻沒有了那在夢裏無數次的歡喜雀躍,初見抬起手,觸摸著胸口的位置,那顆心居然跳動的異常平靜。


  大長公主感覺到身邊人的急切,她看向對麵的女孩,溫柔的開口“孩子,你來了大周怎麽不來找你的父親?你母親沒告訴過你我們的事情麽?”


  初見沒有回答她,也沒有看她一眼,初見的眼睛裏清晰映出的也隻有歐陽初一個人。


  “我的父親死了十多年了!”


  歐陽初隻覺得氣血翻湧“死了?誰和你說的?你娘就是這麽和你說的?”


  大長公主抬手撫著歐陽初的胸口,低聲安撫“初郎,你別急,你會嚇著孩子的,你好好說,終歸是我們對不起她。”


  歐陽初抬手抓住大長公主的手,看著她柔美的臉上滿滿的擔心,抬手安撫的拍了拍。


  “你娘和你說我死了?”


  “十三年前,我六歲,我的父親古鳳的傳奇將軍身先士卒,戰死沙場,馬革裹屍,屍體運回鳳都,我和娘整整守了七天,出殯的那天,鳳都百姓傾巢而出,哭聲響徹天地。


  古鳳上下人盡皆知,我親自守靈,親自送葬,親自看著棺裹下葬,我六歲了,知道入土為安的隻有死人!


  所以不用誰告訴我,我也知道!”


  歐陽初聽著她的描述,動了動嘴,才壓低聲音“那是不得已的。我不得已,可是你娘是知道的?她明明知道?”


  “我娘為什麽知道?你又為什麽在這裏?”


  “我……,我是逼不得已的!”


  “逼不得已?”初見的黑沉的眼睛裏帶著可以吞噬人的霧靄“什麽樣的逼不得已讓你棄人倫,忘忠義?”


  被自己的女兒如此指責自己,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胸口劇烈的的起伏著,大長公主忙什過手幫他順氣,還帶著一些控訴看著初見


  “初見,初郎是你的父親,子不言父過,你這樣說他,讓他情何以堪?”


  “你閉嘴!”歐陽老太君拍著桌子阻止大長公主繼續說下去,她本來就沒想讓這個女人過來,以前她隻是不喜,如今卻是深深的厭惡,所以,即便那人是當今看中的大長公主,她也客氣不下來。


  大長公主也沒想到歐陽老太君會如此嗬斥她,她心裏恨的咬牙切齒,麵上卻擺出一副受了委屈卻強忍著眼淚的可憐模樣。


  果然,歐陽初最受不得她這副樣子,忙抬手握住她的手伸著另一隻手幫她擦眼淚“母親,琪兒也不過是不舍得我受委屈,你何故嗬斥她。”


  歐陽老夫人突然覺得寒冰入心,她談了一口氣,閉上眼。


  初見盯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她是你的外室,還是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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