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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大長公主來了!”


  “嗯!”


  環配叮當聲傳來,一身華麗衣袍的大長公主搖曳著走了進來,阮寒末正在桌旁寫字,聽見聲音連頭都未抬“什麽事!”


  大長公主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如今她和歐陽初已然鬧翻,百裏莫在知道事情經過後,將她和歐陽初叫進宮,當著歐陽初的麵對她好一番斥責,最後告訴她皇家的臉麵被她的荒誕已經鬧的髒汙不堪,如今也不管她如何,隻一點,不許隔離,以後歐陽初娶平妻或是納妾都可。


  如今她和歐陽初不過是住在一個府裏的陌生人,即便是見麵也少的可憐,大長公主心底如同滋生了毒液,而這毒液滋生的根源便是初見,她不在乎歐陽初如何,但是阮寒末是她心底不可觸碰的禁地,即便隔著歲月和倫理也不能放棄的人,她深愛的人,卻因為那樣一個下賤的人,對她毫不留情,她恨的幾欲不能成眠。


  大長公主坐在下麵,看著站在那裏低頭寫字的阮寒末,眼裏的癡戀如同實質,那樣的眼神下,阮寒末即便想忽視,也是做不到的,他眼裏閃過一抹厭惡“你的眼睛不想要了麽?”


  那聲音裏的寒哥惡,讓大長公主渾身一震,眼裏一點水光浮現,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幾分柔弱和哀憐“寒末,你為何要這麽對我,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你明明知道的。”


  “祖父也來了,若是你的話被他聽見,後果你是知道的。”


  想起那人的手段,大長公主嬌軀一震“寒末,你是因為他所以才要這麽對我麽?”


  大長公主似乎對之前的事找到了根源,人也激動的厲害,站起身像那人走近幾步“你若是因為這個,我可以解決的,我可以的。”


  看著心裏的人沒有說話,大長公主把他的沉默當成了讚同,那壓抑心髒一瞬間得到了釋放,說的話帶著急切“柔兒和我長得一般模樣,又年輕,他早就有了覬覦,隻是我一直不允,若是把柔兒給了他,他絕對會成全我們得。”


  阮寒末抬頭看了她一眼“那是你的親生女兒?”


  大長公主點了點頭“是,可那又如何,我即生了她,便有我說了算。”


  “歐陽初會任由你如此作踐他的女兒。”


  “不是的,柔兒不是歐陽初的女兒,她是誰的孩子,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當初我隻是為了找一個依托,才騙了他。”


  阮寒末上下打量著大長公主,看著她在自己的視線下如同二八年華的小女孩般紅了麵頰,阮寒末隻覺諷刺,他放下筆,轉過桌案來到大長公主跟前,看著那人滿眼的癡戀,隻覺惡心的想吐,他頭緩緩向前靠近大長公主耳畔,那人似乎想到了不該想的,居然羞澀的閉上眼睛半抬著頭,阮寒末心底那股惡心幾乎控製不住。


  他低低的聲音在大長公主耳邊響起“我對人盡可夫的賤貨不感興趣,對更是不感興趣。”


  “你!”大長公主睜開眼,那曾經迷惑無數人的雙眼留下清淚,如同雨打芭蕉,脆弱堪憐“寒末,你怎麽會這麽對我?你說我人盡可夫,可是初見呢?她比我又清白多少?”


  阮寒末眼皮動了動,半眯的眼裏萃著毒光,讓大長公主幾乎指責的話直接憋在了喉嚨深處“我……我……”


  “你如何去和她比,你又拿什麽去和她比!”低沉得聲音讓大長公主隻覺得無數帶著毒的尖刀徘徊在自己的四周,讓她一動不敢動,即便是呼吸都收到了壓抑。


  “肮髒透頂的你,隻適合那個同樣肮髒透頂的老家夥,若不是你還有用,我是連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的。”


  “寒末!”


  “來人!”


  “主子!”


  “那老家夥不是發春了麽,將她送過去!”


  “是!”


  黑子人上前就要抓大長公主,她懼怕的後退幾步,看著阮寒末的眼裏帶著哀求“寒末,你不能這麽對我,你不能!”


  阮寒末卻懶得在理她,轉身走向桌案,看著黑子暗衛向自己靠近,大長公主心底的毒,心底的恨到了極致,衝破了恐懼,她眼裏含著恨“阮寒末,你這樣對我,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告訴他,若他知道你的心思,那人回落的如何的下場,你不會不知道吧。”


  阮寒末拿起筆,不在意道“你盡管說,隻是說了之後的結果,你也要做好準備承受。


  更何況,我要想護著你以為他動的了麽?”


  大長公主呆愣愣的看著阮寒末,就在暗衛抓住她向外走的那一刻,她突然歇斯底裏的笑了起來“所以,哪些因為你被那老東西玩弄的女人便壓根沒入你的眼是麽?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阮寒末,你果然是阮家的血脈,果然同樣的肮髒,哈哈哈哈!”


  避暑山莊位於半山腰,除去中間的皇家別院,四周便是各個家族的別院,比鄰而居,彼此間的交流也熱鬧的多。


  歐陽老太君,雲老太君和玉老太君本就是手帕交,如今住的近了,彼此間更是親近許多。歐陽老太君歇了兩日,實在惦記初見,便帶著孫女去探望,出門正好碰見兩位老友,便一同結伴前往。


  才到這幾日,因為路上勞頓,百裏莫聲稱自己年齡大了,受不得勞累,需要靜養幾日,變將奏折都甩給了百裏流雲,趁著百裏流雲還沒反應過來直接盾逃。


  百裏流雲搖了搖頭,便也無奈的接下了差事,先不說這讓太子和皇後一方如何發怒,便是其他人,也都帶了不滿,隻是百裏流雲毫不在意,唯一能牽動他情緒的,便隻有那一人,想著不能陪著那人,暗暗咬牙。


  好在自從來了這邊,不說玉無心和歐陽兄弟總是守在別院,便是雲傲,都幾乎每日必到,想到一向沉穩的雲傲在看見憐竹時,那麵對任何事都不變的眼裏也會冒出光亮時,百裏流雲隻覺傲嬌,內心每每冒出一句話“果然是我家阿見教育出來的人。”


  雲老太君如今對雲夫人和雲語詩幾乎是眼不見心不煩,滿心也就是雲傲和雲語畫,自家孫子突然總是往外跑,之前在府裏雖然知道,卻也沒在意,可是到了避暑山莊,卻覺到了不同尋常,問過雲傲身邊人,隻說少主沒去別處,隻去了初姑娘處。


  老太君絕對不太對,知道雲傲身邊人都是他的心腹,問是問不出來的,便派人偷偷跟蹤,回複也說少主隻去了初姑娘處,隻又說少主每次都會買女兒家喜歡的物件。


  老太君隻覺得眼皮直跳,心裏沒底,雖說覺得不太可能,可又怕自己猜中了,那人是賢王心尖上的人,若是雲傲真的動了心思,先不說賢王知道會如何對他,對付雲家,就是他自己,又該走向何種結局?


  老太君越想越不安,便想著何時去一趟初見那裏,語畫這幾日也沒回來,若是冒然叫她回來恐節外生枝,不如自己去看看。


  老太君正想著該找何理由,沒想到過來歐陽家便聽說歐陽老太君要去看孫女,老太君便拉上同樣過來閑話家常的玉老太君一同前往。


  她們到的時候,瑾璃和連翹正帶著初見坐在院子裏看雲傲,玉無心,歐陽家兩兄弟和青黛茯苓在院子裏切磋武藝。


  看到三位老太君被簇擁著進來,一行人忙忙收受過來見禮。看著這麽多孩子活力四射的,三位老太君心情大好,歐陽老太君直接過去挽著初見的手,將她散落的發絲塞到耳後,這麽多日子的相處,連百裏流雲都暗自感歎血緣果然是時間最不可拆分的存在,即便是從未一起生活過,可相比別人,初見對歐陽老太君總是有一種自然而然的依戀。


  歐陽老太君對這個磨難重重的孫女那是疼到了心坎裏,相處的越久,越疼愛。


  “幾日沒見,好像胖了一點兒,之前你哥哥她們帶過來的東西用著可好?”


  初見任由老太君拉著她,眼裏雖然還是無欲無求無知無君,身體卻緊緊靠著老太君。老太君也不介意她是否聽明白,又是否給她回複,能像如今這樣攬著她,在她耳邊嘮叨嘮叨,老太君都覺得開心。


  玉老太君拉著瑾璃也坐在旁邊,眼睛看著初見,眼裏也閃著慈愛的光芒,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放在坐在那裏的雲傲身上,老太君隻覺的有些不對,自家這孫子眼睛壓根沒放在初見身上,反而時不時抬頭看向門外。


  突然,老太君發現雲傲臉上出了一抹笑容,雖然淡,老太君卻看得清清楚楚,順著雲傲的視線,老太君也看向門外,就見一綠色長裙,一白襖紫色百褶裙得兩女子端著托盤走了進來,看到屋裏的人,有一瞬間的愣神,也不過片刻便輕蓮移步的走了過來。


  瑾璃看到進來的人,站起身跑到白襖紫裙的女子身邊,抬手接過她手裏的托盤,看著幾位老太君向她介紹“憐竹姐姐,這位是姑娘的祖母歐陽祖母,這邊是我祖母,那邊是玉祖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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