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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算是苦盡甘來,可喜可賀,隻是本宮瞧了半天,看著初姑娘的情緒好像不太對?本宮上次在宮宴時見到,還不是這般模樣呢?”


  歐陽慕白看了看初見,眼裏是哥哥對妹妹的寵溺“娘娘也知道小見之前的處境,心裏難過變得不愛說話罷了!”


  “可有請大夫看過?”


  歐陽慕白點了點頭“王爺請青山居士和青雲居士看過,已經在慢慢變好!”


  “兩位居士是世外高人,能得他們看診自是最好!”


  “隻是不愛說話麽?我怎麽瞧著倒像是傻了呢?”


  突兀的聲音,讓在場很多人變了臉色,太子妃看向坐在自家哥哥旁邊的幼妹,隻覺得腦仁嗡嗡的疼。


  歐陽家兩兄弟和瑾璃她們怒目而視。


  百裏流雲冷冽的眼睛直接看了過去,卻在他看過去那一瞬,阮家少主正在低頭玩弄手裏茶杯的阮寒末抬手揮了出去。


  “啪!”的一聲,之後便是阮漓漓撲倒的身體以及桌案翻到,杯盤碗碟劈裏啪啦的聲音。


  太子妃大驚失色“哥哥!”


  阮寒末卻恍若未聞,收回手,連眼神都未給阮漓漓一點,隻衝著百裏流雲和初見抱拳拱手“阮漓漓無狀,還望王爺和姑娘見諒!”


  百裏流雲淺淡的眸子看向阮寒末,兩個深不可測的人,彼此對視。


  半晌,百裏流雲收回視線,冷淡的聲音緩慢低沉“阮少主已經處置,本王便不計較了。”


  說著掃了阮漓漓一眼,她已經被身後的侍女扶起來,半邊臉腫了老高,還處在驚嚇中未回過神。百裏流雲繼續道

  “隻是阮家嫡出小姐大庭廣眾之下,胡言亂語,侮辱他人,當真是毫無教養。他日所在如此,本王便要去同阮家主好好論論了。”


  說完,也不再說話,扶著初見便離開了聽荷軒。


  歐陽家的,雲家的,玉家的也站起身像太子拱手離開。


  阮寒末將桌上的茶杯裏的茶水喝幹,將茶杯放下,衝著百裏流塵拱手“我還有事,告辭!”


  說著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丫鬟扶著阮漓漓趕忙追了上去。


  百裏流塵眯著眼睛看著人一個個離開,揮手讓舞女繼續。


  “王爺!”


  聽見身後的叫聲,百裏流雲扶著初見轉身,看著阮寒末說了幾句,丫鬟便帶著還失神的阮漓漓離開。阮寒末幾步來到百裏流雲對麵。


  “王爺!”


  “阮少主還有事?”


  “我曾經去過南麵的苗疆,意外結識一位巫醫,很是高超,初姑娘若是需要,我可以修書一封請他來一趟!”


  “阮少主的心意本王替阿見領了,隻是阿見如今有兩位居士照看,已然大有氣色。”


  阮寒末看著百裏流雲似乎要帶著身邊人轉身離開,複開口挽留“王爺!”


  百裏流雲看著阮寒末“阮少主有事還請直說!”


  “我的舅父貪末入獄,如今已經一個多月了,不知王爺是如何打算的?”


  “那應該是京兆尹的範圍,阮少主不該問本王?”


  “明人不說暗話,王爺和我也算熟識,京兆尹是誰的人,聽誰的話,這朝堂上下知道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我去問京兆尹,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阮少主也說了,明人不說暗話,據本王所致,阮少主這位舅父不過一個庶出,阮少主不待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卻為了他來找本王要說法,阮少主不覺得突兀麽?”


  “果然,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是王爺,最能成為我對手的人也是王爺。確實,他還不值得我出麵。


  隻是,阮家被王爺一再打壓,左手右臂斷了個幹淨。王爺應該知道,人一旦年齡大了,思慮便多了。


  即便這人不過蠢材,可是總還是身邊的狗,不管能不能看家護院,好的沒有了,差的也便成了好的。


  雖然我並不怵,可在這節骨眼,眾叛親離總是不好的。


  隻不知道王爺可不可以通融?”


  百裏流雲搖了搖頭“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犯了法,便要受著應有的懲罰。”


  “也罷,不拘王爺允不允,我也不過需要一個答案去堵人的嘴罷了。隻是”阮寒末說著,上前一步“阮家籌謀百年之久,即便如今被王爺打得龜孫本家,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要一朝拔起,並不容易。


  之前王爺冷漠決絕,阮家或許還要多費思量。可如今王爺將自己的短處明晃晃的大白天下,阮家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即便比馬大又如何,內裏早就腐爛,不過是苟延殘喘。


  本王既然將阿見擺在明裏,便能護住她。


  說來阮家唯一能被本王稱為對手的,也不過隻有阮少主一人爾。”


  阮寒末後提一步,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王爺身邊能人頻出,王爺確實有猖狂的。可是,萬一呢?”


  他聽了片刻,又道“如王爺所說,阮家內裏早就潰爛了,可那副皮囊還在,擋得了刀劍,防得了流言。即便最後王爺勝,卻也自傷三分。


  若是我來幫王爺,那便是圓滿了。”


  百裏流雲抬手將初見拉進一些“條件!”


  “王爺信我?”


  “最熟悉自己的人便是自己的敵人!這句話本王一直覺得很好,阮少主覺得呢?”


  阮寒末點了點頭“嗯,但是別有意趣。”


  “我龜縮十多年,阮家即便刀槍不入,我也該將它打磨成洞了,拿著醜陋不堪,捅破了那層皮囊,不用費力,便一清二楚了。阮少主對阮家的恨相比本王,隻重不淺。


  說吧,阮少主,你的條件!”


  阮寒末眼裏突然亮了一下“王爺,若不是我們注定對立,我到真的想和您做個朋友了。”


  百裏流雲搖搖頭“以前不容二虎,阮少主胸中乾坤太過複雜,而本王,一向最喜簡單。和阮少主做朋友,風險太高。”


  阮寒末想了想,也不再墨跡道“王爺所知道的那點醃漬事,不過小巫見大巫。我給王爺最黑暗的資料,助王爺滅掉阮家。


  而我,唯一的條件便是帶領我的人離開大周。”


  “阮家暗衛!”


  阮寒末想了想,點了點頭“成交!”


  看著阮寒末離開的背影,百裏流雲低頭看了看初見“阿見,風雨欲來,雖然我可以護你,可多一堵牆,總是更放心些!”


  大周皇上自從來到避暑山莊,便成了甩手掌櫃,每日在放著冰盆的房子裏和大學士或是康王等下棋,欣賞歌舞。


  今日卻被京城快馬加鞭來的文書拉了出來。


  “混賬東西!”百裏莫抬手將手裏的東西扔在了桌案上,抬眼看了看兩遍低頭不語的幾位皇子重臣。


  “寧王夥同姬傑將魏王軟禁,擁兵皇宮,朕還真是沒想到,朕的兒子和臣子有這麽大的本事!簡直混賬。”


  “皇上息怒。”


  百裏莫看著一群人跪下,也不叫起“太子呢?誰去通知的,怎麽還未到。”


  話剛落,門口跑進一個小太監,連滾帶爬的衝進來,一個咕嚕跪在百裏莫跟前“啟……啟……啟稟皇上,太子……太子……”


  百裏莫低頭看著抬腳慌的六神無主,低聲斥責“太子如何了?”


  “太子,他帶著太子妃和皇後娘娘,姬家小姐都不見了。”


  百裏莫冷笑著道“嗬嗬!不見了?你說他們不見了?”


  “是!”


  “何時不見的?如何離開的?走了哪個方向?”


  小太監連連扣頭“離開有兩個時辰了,奴才發現後,問了守衛,說是奔了濮陽。”


  百裏莫突然笑了起來“他倒是快。康王!”


  “臣在!”


  “朕給你三千人,沿路追尋,一旦看到,即可羈押!”


  “臣領旨。”


  “歐陽鎮!”


  “臣在!”


  “朕賜你虎符,快馬加鞭趕往濮陽西北大營,十萬兵馬,任你調度。


  朕隻有一個要求,將齊王和姬傑抓獲,若是必要,準你格殺!”


  “臣遵旨!”


  “賢王!”


  “兒臣在!”


  “賜你龍符,即可前往西南大營,五萬將士任你調度,護住濮陽,在歐陽將軍為將寧王和姬言拿下時,護住各個城門,組織援兵!可明白?”


  “兒臣領旨!”


  京城的事即便沒有張揚,可這官官相互,很多東西也不過是一傳十十傳百,最後人盡皆知。也人心惶惶。


  卻誰知那邊還未有一個回複,這邊又起波浪。


  突然像是從地底冒出來的大軍瞬間將避暑山莊圍了個水泄不通。


  不同的實力都派人跑到湖邊,看向那黑壓壓人群的湖對岸,密密麻麻的人影,讓來的人一個個渾身發抖。


  果然是無路偏逢連夜雨,眾人不約而同的跑向了自家。


  百裏莫在屋子裏轉來轉去,看了看在坐眾人,終是強自壓製住心頭怒火“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誰?”


  屋裏人看著大步走了出去的明黃身影,忙跟了出去。


  百裏莫看著湖對麵的人影“阮誌遠,你果然狼子野心。”


  湖對岸,阮誌遠站在最前端,身邊二十多名護衛環繞,聽見百裏莫的話,哈哈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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