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歸程漫漫
“這膽怯還要舉例說明的?”
離心不解的看向鄭潤。
鄭潤雙手交疊一抱,笑道“那是,朕想聽聽,離心都怯些什麽?看看與以前的離心所怯的是否還是一樣?”
“這個,好象不具可比性的,要知道,人的怯也是因時因地因事而變的,既然”
離心看上去很是誠摯的對著鄭潤道”好吧,離心所怯之事,說出來的話,那可是一堆一堆的,先說幾樣給鄭皇聽聽也無妨,譬如怕黑、怕跟男子單獨在一起、怕走夜路、怕怕”
離心認真的一邊掰著手指頭一邊說道。
鄭潤聽了,又是一陣輕笑,細細端詳著如水月華下的離心,很久,方悠悠道“離心,你知不知道,你生小環以前最不怕什麽?”
“最不怕什麽?”
離心抬眸看向鄭潤。
“以前的離心最不怕夜與黑,她常常會於半夜三更之時,神出鬼沒的出入於貪官汙吏之家,或者,於月黑風高之夜,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夜色對於她來說,是如魚得水的最好的天幕與工具。”
離心歪著頭,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鄭潤。
“真的?”
“真的。”
離心聽了,抬起手,很是尷尬的撓了撓頭“鄭皇這個這個這不是在武功方麵,離心什麽都不會了麽。這打不過了,不能再逞強了。有一句話說得好藝高人膽大,估計,這藝沒了,人的膽兒也就小了”
鄭潤聽了,伸出手來,拍了拍離心的肩“看來,朕是要重新來認識離心了。藝高人膽大的白衣女梟妃,現在成了膽小謹慎的紅衣小怯妃了。”
說完,收起手,眉毛凝了起來,歎一口氣“如此一來,朕倒是真正的擔心了。”
“真正的擔心?”
離心疑惑的看向鄭潤“不知鄭皇真正的擔心什麽?“
鄭潤四下張望了張望,確認無人後,壓低了聲音“離心有所不知,對於這次純皇換回離心,朕心裏一直覺得頗有蹊蹺,估計不是表麵上看的那麽簡單。應該也不是純皇的本意。”
“哦”
離心看向鄭潤,若有所思的道“鄭皇的擔心不妨說來聽聽呢。”
鄭潤慢慢的踱著步子,緩緩道“其一,朕聽說,那純皇下完這道旨意,便去西域禦駕親征去了,而院將軍在元宵節過後,早就與兩位愛子一起,率領十萬大軍去了新涼與西域的邊境駐守。此時,把離心換回新涼,便是離心與小環能安全到達新涼皇城,那皇城裏,除了離心的妹妹尚可依靠,別的”
鄭潤搖了搖頭“都不可信任。”
“依鄭皇的意思,皇城之中,若那純皇在的話,竟然是離心可依靠之人?唔,不錯那還算這皇帝有點良心”
稍作思考後,仰臉看向鄭潤
“既然鄭皇說了其一,那必有其二,其二又是什麽?”
“其二,我擔心,離心與小環世子還未到皇城,如今又功力盡失,恐怕半路上便被別有用心之人暗殺了。”
離心聽了,心內嚇了一跳。
這才剛剛穿過來,這小命兒就這麽讓人惦記了?若小命真丟了,那還去遊什麽皇宮?太不劃算了,就呆這紫藤山莊裏好了。
麵上卻極力的壓製住自己不動聲色,低頭深思了一會兒,方抬起頭來“鄭皇是不是高看離心了?剛剛離心在腦海裏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番那新涼國裏,離心並沒得罪過誰,而且離心的為人向來低調。”
“所以,這也是朕不解的地方,誰會用新涼國盈郡主的遠嫁來換離心與小環世子的命?這用意為何?我亦是想不通。何況離心又是將軍府裏的嫡長女,誰沒事吃飽了撐的”
“就是呢,誰會沒事這麽費勁,到最後還與將軍府為敵了呢?是不是鄭皇過慣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疑疑慮過份了?”
離心其實想說,是不是您鄭潤鄭皇疑神疑鬼太厲害了,想想不妥,便臨時改了
然而,不知為何,離心說完這句話後,竟亦是有一股子不好的預感由心底騰的一下升了起來一種瘮人的涼涼的感覺由腳底往上冒。
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在心內自嘲這新涼國的名字改得還真是好,頗符合自己現在心裏的預感,還真是新涼,新生出的涼意
鄭潤大約亦是感受到了離心的那抹懼意來,抬眸看向離心“離心不必害怕,還有大哥我呢,我會暗中派天涯海角一路跟隨,在路途中保護離心,直到離心安全抵達新涼皇城。想來,到達皇城後,相對,應該可以安全許多。”
望著鄭潤眼眸中的堅毅,借著月華的氤氳,竟是有一種男性的光華在她的周身閃耀,離心心內暗思這個男人這時看上去,竟是如此的頗有擔當與讓人放心的味道,若放在現代,自己會不會依舊與他不是兄妹,勝似兄妹?於自已而言,他至情至義的守護,任是鐵石心腸,也會被溫暖的。
隻是,在離心的詞典裏任何能自己解決的問題,何必去麻煩別人?今日一欠這人情,不知何日能還,再說,兩朝相交,各為其主
想至此,望向鄭潤的眸中,便多了許多的感激“鄭皇,不必了,想我離心向來福大命大,便是這功力沒了又如何?你這一說,離心倒是生出了幾分興趣誰會對我這一介與世無求的女人過不去?新婚之夜的“以李換桃”之計就算了,這回若真是誰再想出這一出“以桃換李”來,那離心便獨自攜子去經曆一回。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對離心如此高高相看。”
“可是”
鄭潤望向離心“離心可以向死而求一曆,有沒有想過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還什麽都不能做的小環小世子?”
聽了鄭潤的話,剛剛還準備殊死一博,一探究竟的離心“撲”地一下,象泄了氣的球,瞬間癟了下去。
前身的離心,致命的軟肋是肚子裏的孩子,今世的自己,何嚐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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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母親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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