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分別在即

  還好,那墨隻是筆尖上的一點,離心趕忙停下了轉動的手


  對著三人抱歉的一笑。


  低下頭,重新在硯池裏蘸了墨水,在硯邊蹭了蹭,斜著身子,在信紙上認真的書寫起來

  寫完,待信晾幹,把兩封一模一樣的信分裝在兩個空白的信封裏,將其中一封遞給了春桃“春桃,去把信交給車廂外的高侍衛。”


  “是,娘娘。”


  春桃接過信,轉過身,貓著腰,掀開簾子,來到了車外,將信交給了高得尚。


  高得尚接過信來,仔細的在懷中揣好,對著春桃一抱拳,“剛剛看離妃娘娘甚是疲倦的樣子,屬下就不去打擾了,就此告辭。”


  “駕”一扯馬的韁繩,隻聽“嘶”一聲長鳴


  離心聽了,心下思道這高侍衛做事還真幹脆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這種執行力強的人,是個人才。


  離心轉身坐好,見春桃折身回來了,將另一封信亦遞給了春桃“春桃,去,找著李侍衛,將這封信交與他,麻煩讓他回皇城後,將此信交給皇上。”


  “娘娘?這是”


  春桃睜大眼睛,很是不解的看向離心“我們不是與那李侍衛一起回新涼嗎?怎麽倒是要讓李侍衛把信交給皇上,娘娘親自給皇上不一樣嗎?”


  離心輕歎一口氣,壓低了聲音,以隻有清香與春桃能聽見的聲音道“我們不回新涼了。”


  “啊”


  “啊”


  清香與春桃幾乎異口周聲的驚訝的喊道。


  離心忙用手做了一個聲音小點的表示。


  依舊壓低聲音道“小點聲,你們倆準備準備,今晚,我們就離開。”


  “去哪?”


  “去哪?”


  清香與春桃又齊齊問道。


  “忘憂村,西北的方向。”


  清香聽了離心的話,緊了緊抱著小環的手“娘娘可要三思,這半路上皇上的妃子攜小世子逃跑了,待抓著後,可是要治你的罪的。”


  離心的眸光一沉,幾縷堅定溢在了眸中“我這是請求諒那皇上應能理解。再說”


  離心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寧可治罪,也不能丟了小命兒。這才回皇城,便有人捎信過來,我這心裏就覺得很不踏實,總覺得,唯有不回那新涼才是上策。不如擇個小小的村子,隱姓埋名,我們仨與小環一起安穩平淡的過一生。”


  “可是,娘娘,你有沒想過若皇上有心要怪下來,哪有找不著的道理?這治罪還算輕的,萬一殺頭可咋辦?”春桃很是擔心的看向離心。


  “我們不試一下,怎麽知道不可以呢?”


  離心看向春桃“你與清香不必再相勸於我,我心已決。至於皇上那兒,我剛寫的兩封信已詳細向皇上稟明我暫時不回皇城之意,想來,天長日久,大家漸漸忘了我與小環,這暫時也便會變成永久了,到那時,這小日子也便安分了。”


  清香與春桃見離心心意已決,也便不好再說些什麽。


  小環聽了,在心裏愁道我就知道有什麽事兒發生,看來,按這離心的脾性,生存大逃亡的模式要開啟了,一想到這逃亡,自己的腦海裏便浮現出在二十一世紀裏去參觀“密室大逃脫”的感受來,到處都是可怕的妖魔鬼怪陰森森的,記得自己從那密室裏出來時,不是跑出來的,是離離抱出來的,腿都軟了

  春桃一言不發的把信放好在貼身的衣袖,向車外走去


  望著春桃漸去的背影,離心在心裏道既然這李容蘭替自己設計出這樣的路來,不走,豈不是對不起她的嚴密思慮了?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妨按著她說的來做,也許,這一路上會發現很多的別樣風景

  這種想法,其實是抬高自己的計謀,真正的原因,應該是除了這樣,我離心竟然別無他法,聽說,這李容蘭現在可是那純皇最信得過的人,若自己不按照她說的來,那結果,才是真正的可怕


  當然,也許是自己想多了,李容蘭給自己安排的,確是最好的一條路,等皇上勝利而歸,想起自己來,到時那皇上尋著了自己,有那李容蘭擔著,小命應該不成問題,最多把自己打入冷宮吧,那也不錯,又可以看看古代棄妃生活的地方。


  如此,倒是皇宮,冷宮一並遊了


  對自己來說,穿到這個時空來,在哪生活都是一樣,隻要有得吃有得穿就行,實在窮困,還可以發揮自己高超財商的優勢

  看看在這古代是否還如現代一樣的可塑可造。


  正沉思間,就見轎簾被李容修一把挑開,隻見他左右看了看,摒退了車邊的兵士,然後,甚是焦急而又擔憂的看向離心“離妃娘娘,不知差春桃送這樣一封信來,是什麽意思?”


  “我信封上沒有署名,就是讓李侍衛看的,沒有什麽,想要說的,離心在這封信上已經跟聖上說明了離心對那皇城生活無半分留戀,早已習慣了村野鄉居的粗陋,望當今聖上能夠成全,如若聖上覺得離心這樣做,有違皇命,我在信上亦告知了我將要去的地方,到時聖上再派人來找離心,治離心的罪不遲。”


  李容修對著離心的臉研究了半天,能感受到她的心意已決來,歎了口氣“好吧,那離心準備什麽時候去你上麵寫的“忘憂”村?要不,我來送離妃去?”


  “不用了,李侍衛又不是不知,我的兩個小丫頭出自於將軍府,何況又是將軍府裏的上等丫頭,那身功力自是一般人所不能及,再說,離心向來清白低調,又沒有仇人,一路上想必悠閑得很,我就當作與小環遊山玩水,偷得幾分閑就好,不需要勞煩李侍衛了。”


  “離心”


  李容修甚是擔心的叫,帶著幾絲不容置疑。


  離心嘴角不自禁的向上揚了揚“李侍衛放心,離心自認為還不是任人揉捏之人”


  李容修見她執意婉拒,再想起信裏的那份言辭懇切,這個離心大有看破紅塵,寄情山水的意思,是不是因那洞房之夜的極大傷害,竟是對這名利看成身外之物了

  也罷,所謂百人百命,自已這二十多年的人生閱曆,亦是看多了生死存亡,那就由著她去做她想做的事去,皇城之內,也許真的不適合她的那一顆冰清玉潔的心。


  再說,她的兩個侍女,特別是那大侍女清香,一般的人還真的耐何她不得


  “那離妃打算什麽時候離開?”


  “就今夜吧我想今晚半夜便離開。”


  見那離心一副鐵定了心腸的樣子,李容修知道這個離心,決定好了的事兒,來向自己稟報,向來是來獲得同意的,不是來征尋意見的。


  低頭沉思半晌,把身上的令牌摘了下來,欲遞給離心。


  不待李容修開口,離心便道“李侍衛不用替離心擔心,便是您這令牌給了離心,也隻能在新涼國內用,我如今要去的是那皓月與西域的邊關小野村,用不著,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李侍衛還是自己收好。”


  將將的收回手,望著離心的神情,李容修一時倒不知說些什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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