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修
看到沈冰受傷她奮不顧身的要撲過去,不管他如何阻止,她都決然的要離開,離開之前孔令真其實還說過一句話。
“既然你都將我推出來了,我的生死,跟你有什麽關係呢?”
她的話盤旋在腦海邊,人就是犯賤。
在的時候不好好珍惜,等到人走了,不在了,才幡然醒悟覺得心疼,會為一個人疼,會擔心會難受。
想到此他嘴角處的笑容便有些冷冷的諷刺,他自己在做什麽,自己都看不清了。
想到她與沈冰在一起相處的畫麵,或許她以後還會真的跟了沈冰,那張臉上的表情更加冰冷了。
“沈冰也不是個廢物,如果沒有什麽能耐,昨天晚上就該死了。他既然帶著孔令真,那就一定會保護好她的。”
畢竟,他是孔澤身邊的兄弟。
總不會看著孔澤的妹妹在自己眼前死掉。
這件事其實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原本隻打算讓孔令真去降低沈冰的防備順便將孔曦兒給交換出來,借助佛爺的力量除掉他們在這裏的窩點,把他們趕走,但是孔令真走了是意外。
如果沈冰敢和孔令真在一起,他一定會讓沈冰後悔!
搶他的女人?
活的膩了。
席皚霖的眸子漆黑,陰鷙的眼神讓人覺得膽顫。隨後他安排人過來找他們,安排了路線繼續跟蹤他們。
沈冰受傷了,就一定不會隻在山裏麵窩著,一定會找到有人的地方。而另外一個方麵,孔令真的身體很弱,她如何適應這裏的環境?
“還有,讓人去搜查附近的醫院,但凡是可能的地方都要搜查一次。”席皚霖想到這裏,沉聲說著。
金申點點頭,忙答應下來,吩咐人下去搜查這附近的醫院去了。
孔令真跟著沈冰他們在山裏麵走了很久,平時沒有這樣運動過,又是在高原地區,她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住了,高原反應強烈,頭暈目眩渾身都很疼,走到一半的時候孔令真就走不下去了。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氣溫也開始降低,他們身上的食物也不夠支撐多久。
饒是在這種氣候嚴峻的地方生活久了的沈冰也有些擔憂。
“阿真,還能堅持嗎?”沈冰瞧著孔令真幾乎是在拖著走,腳都已經抬不起來了。
“我沒事……”她有氣無力的說,睜開眼睛都費力,還在強行說著自己沒事。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高原反應嚴重也會導致人沒命的,加上孔令真的身體本身就不好。該死的席皚霖,明知她來這裏有危險,還做這樣危險的決定。
“老大,這樣不行啊……”站在沈冰沈冰最近的人說,兄弟們身上或多或少帶了傷,現在還有一個孔令真,已經嚴重拖累了他們的行程。而且沈冰因為受傷也有了一些高燒的症狀。
“得去最近的醫院才行。”哪怕是一個衛生站也行,至少能夠買點必備的藥,晚上又冷,也不適合在外久呆。
孔令真抓著沈冰的手,幹涸的唇瓣,蒼白的臉,她靠在沈冰的肩膀上說,“別丟下我……”
哥哥已經不要我了,你不能不要我。
“我沒事的,你別丟下我……”孔令真的嘴裏不斷地溢出話來。
沈冰的眉頭微微擰著,他的唇瓣也有些幹涸,低頭凝視著孔令真蒼白的臉,女孩子的發鬢亂了,秀發淩亂的像是一堆雜草似的。他喜歡孔令真幹幹淨淨的樣子,而不是現在這樣可憐兮兮的模樣。就是在這種意識不清晰的情況下,她都不斷的再說。
不要丟下她。
她,被丟棄過多少次?
想到席皚霖,沈冰臉上的陰霾之色更重。
該死的席皚霖不喜歡孔令真就算了,為什麽又要來傷害她呢。
“好像她不大對勁啊?”其中有人瞧著孔令真的時候,突然察覺說。
不是累的提不起來精神,倒像是病了。
“怎麽開始胡說八道了?”也有人胡亂非議,一路上孔令真都是乖乖的,不管什麽樣的險路,她都沒有吭一聲。這樣的女人,跟著沈冰倒是合適。
所以大家對孔令真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沈冰這才注意到懷中的女人,他探手到額頭上,孔令真的額頭滾燙,顯然是發熱了。
他還能夠撐下去,但是孔令真不行。
“發熱了。”沈冰收回手,將衣服緊緊地裹著她身上,隨後背著孔令真,他肩膀上的傷扯到了,剛毅的臉上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我們現在去最近的城鎮,熟悉路的,趕緊帶路。天黑之前我們趕過去。”
孔令真在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渾身都是暖暖的,她趴在男人結實有力的肩膀上,沉沉睡過去。
他們的行程加快,沈冰一路上都沒有將孔令真給放下來過,快步趕到了附近的醫院裏麵,等到到了醫院大家該包紮的包紮,該去找東西吃的找東西,自己忙自己的去了。沈冰則是一直守著孔令真,潘三進來的時候就見到他沉默著瞧著孔令真,也不說話。
不算明亮的燈光照著孔令真的麵孔,顯得臉色越發蒼白。
“老大,你趕緊去包紮傷口吧。”潘三看沈冰的臉色也知道他是在強撐著,鐵打的身體也撐不住。
“嗯,我等她醒過來。”
潘三瞧著沈冰的樣子,估摸著他是打定了注意,隻是他不明白的就是,席皚霖。
這家夥一直都帶人在追他們,就是為了這個丫頭。看起來他們關係也不是外界說的那樣,沈冰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老大,你對這個孔令真這麽好幹嘛……她不是席皚霖的女人?”
但是他得到的是沈冰的一記警告眼神,潘三砸吧嘴巴不說話了,不過沈冰卻是彎腰坐在那裏,緩緩的說了,“我隻想她過得好就行。”
沈冰說著,而潘三聽著沈冰的話,男人的話一般不多,隻是他這話裏麵便流露出來了他的意思。
沈冰是一直喜歡她的。
他扯了扯嘴皮子,也不好再說什麽了,於是去找了水過來交給了沈冰。孔令真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破舊的地方,床都是破皮爛爛的,手臂上又冰又涼,她睜開眼睛扭頭就看到了一邊坐著的沈冰。
潘三推了推沈冰,“老大,醒了。”
沈冰坐了一晚上,眼睛通紅,潘三推了他才醒過來,他伸手放在孔令真額頭,“好在退燒了,你睡了一夜,餓不餓?”
他去拿了水過來給她喝,孔令真被他半抱著扶起來,喝了一杯子水幹涸的嗓子才能發音,聲音有些嘶啞。“我餓了。”
她眨巴著眼睛說,雖然身體虛弱,不過吃些東西才好繼續上路。
潘三點點頭轉身就出去找吃的去了,等回來的時候手裏麵端著好大一碗麵條,不過裏麵沒有青菜,就是白花花的一碗麵,這地方能夠弄到一碗麵吃已經十分不容易,沈冰喂她吃了一些,她肚子裏有了東西也恢複了些體力。
“還餓不餓?”她吃完一碗麵後,沈冰將碗筷遞給了潘三,隨後問她。
“我不餓了。”
潘三在一邊笑了起來,站在床邊笑嘻嘻的說,“孔二小姐,你可就知足吧,我可從來都沒有見到老大什麽時候這樣善解人意過,我看你也就別跟著席皚霖那個混蛋了,不如跟著我們老大算了,正好我們老大也沒女人在身邊,沒那麽多麻煩事兒。”
他說完沈冰的麵色冰寒,不過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抓緊了褲子。
“別胡說。”
孔令真笑著看潘三,也沒有說話,女孩子白淨的臉上此刻漾著微微的笑容,她的頭發還是很淩亂,不過渾身上下的氣息和沈冰那真是如出一轍的,潘三是怎麽看他們兩個,怎麽都覺得很合適。
沈冰也覺得不好意思,替她蓋好了被子,回頭問潘三,“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呢?你準備了嗎?”
孔令真的衣服太單薄了,所以他讓潘三去準備了衣物,潘三去拿了一個大包過來交給了沈冰,這才出去了。
這個地方他們也不能停留太久,所以得盡快離開。她換上了厚重的衣服才覺得自己像是活了過來,整個人身上都是暖烘烘的。
出去的時候她就把衣服丟在了路邊的一個垃圾集中站,然後去找了沈冰。沈冰剛剛才去清洗了傷口,現在傷口還疼著。孔令真過去的時候他正好仰頭吃了一把藥,胡亂的灌了一口水就吞了下去。
“你的傷怎麽樣餓了?”她詢問他,秀麗的臉上堆著擔憂。
潘三身上準備好了好些吃的東西,一邊說,“放心吧,沒事兒。”
他們身上的傷口多了去了,哪裏有那麽容易死啊。
“我安排好了車子,就是附近牧民的,他們清楚這地方,跟在他們走我們很快就能夠離開這裏了。”
兩雙腿還是比不過車子跑得快。
就要離開……這裏了嗎?
孔令真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失意,她的手垂在身邊握緊,頭裏的鈍痛感逐漸加強。她雖然強行另自己保持著一抹微笑,可僵硬的笑容出賣了她的內心。
即便是……在那個人身邊不幸福,她也是喜歡那個人的。
“真的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啊,不知道以後還不會回來。”她歎口氣說。
“好了,我們走吧、”沈冰站起來,也握著拳頭,平靜的說出那句話。
上車後孔令真坐在那處也是一直安安靜靜的不說話,沈冰的手碰到她麵孔還有一分距離的時候,她突然睜開眼睛,自己往後一退,顯然是避開了沈冰。
剛剛潘三的話她聽到了耳朵裏。
對於沈冰的感情她現在無法做出回應……所以下意識的就躲開了。沈冰的手有些尷尬的停在那裏,“我是想確定下,你現在還有沒有發熱。”
孔令真坐在那裏,頓時愣住了,她尷尬的笑了笑,小臉上的笑容卻是未達心底,沈冰低聲詢問,“你不願意離開這裏,想回到他身邊去嗎。”
孔令真的臉上漸漸有些迷茫的感覺,她的手就放在腿上,整個人都是迷迷茫茫的,微微的張開唇瓣她也不知應該如何與沈冰說才好。
“二哥。”
她之前一直都叫沈冰二哥的。
她突然間叫了二哥,突然間拉開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一聲二哥也告訴了沈冰,在孔令真的心裏麵到底是怎樣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的,沈冰心領意會。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愛的人是孔曦兒……他們所有人都過的那樣好,離開了,也挺好的。”至於報仇,她還有其他的辦法。隻是,她不想要再去看到席皚霖了。
她讓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可是,越是逼迫自己,心裏麵就越是難受。那種沉悶的感覺壓的她心裏麵好難受。
孔令真臉上那種壓抑的難受的表情也令沈冰為難,他看著她,也無能為力,無法為她抹平內心的傷痛。
沈冰伸手去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想哭就哭吧,阿真。”
他的唇瓣微微的張開,想要跟孔令真說話。
他是有一些私心在裏麵的。
“關於複仇的事情,不要在管,還有我。”她的頭靠在沈冰的肩膀上,壓著的那些沉痛東西,沈冰在幫她扛著。“等到了尼泊爾後,你會很開心的。”
尼泊爾的自然風光,還有舒適的生活環境,節奏都會讓她的心靈得到釋放。
他可以帶著她去看日月星辰,看山川湖海,看世間萬象,在尼泊爾的風雨裏,日落黃昏中,依然同在,不會有人在拋棄她。
車子在漸漸地靠著邊境,越往那邊走,巍峨的雪山越多,連片起伏著。
隻不過,他們在這裏已經了新的麻煩。
在路邊突然設置了卡點,這是之前從來都沒有過的。他們在路邊找了地方吃東西,從那邊過來的遊客在談論這些問題,潘三端著菜過來的時候和沈冰說,“我感覺著不對勁,剛剛那些人說,前麵有很多人在設置關卡,估計要過去不容易。”
沈冰端著一碗熱湯喝了一口,慢悠悠的切了一塊犛牛肉送進嘴裏,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