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她捏捏褚星辰的小臉微微的笑著,不想要再去想那個人,想到他心裏麵就會難受,難過,所以她寧願不要去想。
“好,不提他就不提他。”褚星辰還樂的自在呢。
剛好說到了席皚霖這三個字也會覺得心塞。
不知道席皚霖到底是那隻眼睛瞎了,會喜歡孔曦兒那種女人,以後有得他後悔的時候。
他在裏麵無限幻想了席皚霖今後悲劇的一切,脫下自己的白大褂披在孔令真的身上,隨後問她,“你說你還帶著人,人呢?”
褚星辰左右望著也沒見到人。
他還在想到底她是帶了什麽人,回不去了呢。
“在這裏。”她指了指車子裏麵,一口棺材出現在褚星辰麵前。
孔令真看著那棺材目光淡淡的,卻充滿了無限的悲傷。他從未見過這樣悲憫的孔令真,那樣子像是天都塌陷下來了一般。他伸手將她的肩膀摟著,給她一些力量。“你想送他去哪裏?”
“回香城吧,我想把他和媽媽安葬在一起,這樣,他也不會孤單了。”孔令真裂開唇角笑了笑。隨後偏頭問他,“我會不會給你添麻煩了?”
褚星辰很不喜歡她這樣的話。
什麽叫做給他添麻煩了。
“隻要你有需要,隻要我能幫你,不管是在天涯海角我都會趕到你身邊。”褚星辰認真的說,他伸手揉了揉孔令真的腦袋,“席皚霖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說,別覺得會給我添麻煩。雖然你一直拒絕我讓我很傷心,但是,我是你的好朋友不是嗎?”
那天席皚霖將她從醫院裏麵帶走了。
他找尋過她。
不過家裏麵也在阻攔,他不得已才放棄了尋找。
“嗯,對了,你和宋雅欣的事情怎麽樣了?”孔令真抬頭去看他,聽說過褚家和宋家聯姻,宋雅欣是宋錦枝的堂妹,所以消息她多少知道些,也知道宋雅欣並不是一個嬌滴滴不懂事的大小姐,人很漂亮,也很溫和懂事。
“我不會和她結婚的,再過段時間我就會回M國的實驗室去進行一個醫學項目。”他微微的笑著說,“估計很長時間都不會回來了。”
“一定要去嗎?”孔令真抬頭問。
頓時心裏一陣空空的。
她結婚了,褚星辰要走了。
在這裏她也沒有朋友了。
“一定要去。”褚星辰淡淡的說,這也是他能夠離開這裏的理由,那個項目也必須開始,這關於到孔令真的性命,所以他必須去試試。
褚星辰的目光裏亮著光芒。
隻是看著孔令真的樣子有些心疼,她一直都是一個將自己的傷口放在心裏麵舔舐的人。
而棺材裏麵的人,他認識。
幾年前的時候見過一次,沈冰。
這次是沈冰死了,在那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運送遺體上飛機後孔令真就一直趴著棺材坐在那裏,像是這樣就能夠感受他的存在似的。他站在一邊瞧著孔令真的樣子,心裏麵越發心疼。
飛行時間還有幾個小時,來的路上孔令真就沒有吃過東西了,他讓人去準備了東西送過來,坐在孔令真的麵前,“吃點東西吧,我知道你難受,不過不吃東西,他知道了也會心痛的。”
“你說人死了真的會有靈魂嗎?”孔令真低聲詢問著。
好多人都願意相信有靈魂,借此來安慰自己。
褚星辰笑了笑,“或許有,他們雖然離開了,不過會以另外一個方式存在。”他指了指自己心口處的位置,“在這裏。”
一種溫暖從心中漸漸升騰而起,她也伸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微微的彎著唇瓣笑著,“在這裏。”
他們死後,他們都活在這裏。
“對啊,所以,乖乖的吃東西,你不好好照顧自己他們知道了也會不開心的。”他伸手摸了摸孔令真的頭發,十分寵溺的說。
孔令真點點頭,低頭去拿了東西認真的吃著,她好幾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了,將胃塞的滿滿的才覺得渾身都有了些力氣。
吃過了東西,褚星辰坐在一邊,他拉下了遮光板一手將孔令真的腦袋給壓在自己的肩膀上,“睡吧,等到了地方我叫你起來。”
她眼皮沉沉的,尋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便安睡過去。
尼泊爾的旅館裏。
席皚霖和席示霖此刻站在小小的院落裏麵,這裏不是國內四處都有監控,想要找到一個人不容易。
已經過去很久時間了,沒有任何消息。
太陽漸漸地要落山了,孔令真還是沒有回來。
身上沒有錢,沒任何東西能夠去哪裏?
席皚霖堅毅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然來,緊緊地握著拳頭砸在了桌子上,會不會是那些殺手?
他腦海裏麵幻想出了無限的可能性。
這時候有人回來了,席皚霖冷聲問,“周圍有什麽動靜嗎?”
“沒有任何動靜,我們問過了,沒有聽到不該聽的東西,也沒有女人被綁架或者是什麽,都沒有人看見。”
那人喘著粗氣兒一口說著,“應該沒有什麽事情,或許是在她想去的地方去了呢?她也是成年人了,晚上應該就會自己回來吧。”
那人剛剛說完就感覺到了一股涼颼颼的目光。
隨後他癟癟嘴,縮著脖子。
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而席皚霖的目光則是冷冷的望著早上孔令真坐過的地方,孔令真那冷漠的勁兒讓他渾身都難受,不讓她走,她偏偏還能想到更多的辦法離開這裏。
就因為……沈冰死了。
所以,她現在將他當做了敵人,把她拉入了和孔家一致的位置?
她的心裏麵恨他?惱他?甚至是不惜一切的想要離開他?
如果說,她知道當初孔澤的事情還有他去施壓的話,她會如何?
席皚霖暴躁的站在那處,目光沉沉不知道是望向了什麽地方,席示霖隻瞧著他,覺得他渾身都充斥著一股暴戾之氣,像是卷著騰騰的怒氣在周身。
孔令真恨他殺了沈冰,其實呢。
他怕那些殺手會殺了她,所以當追到一半的時候,他知道那個消息,他恨不得立即趕到她的身邊去。
當他看見她去替沈冰擋了那一下渾身都是血的樣子。
那瞬間他就差點崩潰了。
他想要對她好,對她更好。不顧母親的反對想要將她留在身邊,無論她逃的多遠都將她困在身邊。
席示霖也重重歎氣。
走到了現在這一步,他大哥算是走到了死路,也是寸步難行。
該怎麽走下去,估計他自己也淩亂了。
沒過多久功夫就有人跑進來,“老大,我們去出事的地方問過了,他們說看到了一個女孩子在那裏哭了很久,形象外貌和孔小姐很相似,他們說孔小姐跟著一個叫做藍溪的女人走了。”
“藍溪?”席示霖微微擰眉。
“對。”那人對著席示霖慢慢的說,“聽說藍溪和沈冰的關係不錯,沈冰的屍體也是她收斂的,據說後來藍溪找了車子,安排人送孔小姐離開了這裏。”
孔令真一個人怎麽把人給帶回去。
果然,她是去找了沈冰。
對於她而言,沈冰真的就那麽重要?
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握緊拳頭,冰冷冷的聲音詢問著,“去查航班,查她現在去了什麽地方。”
“是。”
而席示霖站在那處,雖然說他是個糙漢子,但是,跟著一群男人久了,那些男人也是有媳婦的,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席皚霖這人就是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不懂得怎麽追求姑娘。該放下身段的時候放不下,明明應該好好地跟人家說話的時候吧。
偏偏要使勁的對別人壞,對別人不好。
非得要虐的別人渾身都受了傷。
“大哥,你要是真的喜歡人家,就對人家好點,別等到人都灰心了才想到要去挽回。”
他作為弟弟隻能夠幫到這裏了,“女人啊,都是小心眼,如果不是喜歡你,你覺得她會跑來破壞你的婚禮,破壞你的感情嗎?”
誰也沒有那麽下賤吧。
更何況,孔令真好歹也是曾經的孔家小姐。
即便是不是孔家小姐了,就孔令真的條件,難道還會找不到一個喜歡她的男人?
席示霖的話讓席皚霖的臉色突變,呼吸頓時停滯了一般。
而那邊則是快速的傳來了新的消息,褚星辰的私人飛機來過機場。
“老大,機場裏麵有監控,可以看到褚星辰和孔小姐是一起離開的,降落的地點是香城。”
席示霖拍拍席皚霖的肩膀再次冷靜的勸說,“回去之後知道應該怎麽做了嗎,既然不想要人家離開,就好好地對她。”
他還不想以後看見他一臉苦喪的表情。
席皚霖即刻收拾東西回了香城,以最快的速度開始去找人。
孔令真先帶著沈冰的遺體去了殯儀館,然後按照流程,選墓碑將沈冰安葬在母親的墓旁。而褚星辰則是一直陪同著。天色微微的暗沉,像是隨時都會下雨的樣子,孔令真穿的衣服單薄,風吹的她的發絲微揚。
從墓地裏出來後,褚星辰便抓著她的手說,“別跟他走了,我名下還有房子,先去我那裏住吧。”
他輕聲說著。
她想了想點點頭,現在她隻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好好地睡覺,不想要思考任何事情。所以沉沉的點頭,“好。”
她悶聲說著。
隨後褚星辰伸手去抱著她的腦袋,壓著她的頭,“想哭就哭吧。”
沈冰去世對她而言就是沉沉的打擊,與現在她而言,沈冰也就是唯一的親人。可唯一的親人也去世了,她內心難過,幾天時間她都是這樣沉悶的,他怕會憋壞了她。
孔令真啞著嗓子哭了好久,淚水都將褚星辰的衣服給濕透了,直到她哭夠了褚星辰才說,“上車吧,這裏風大,我們回家去。”
他們還得準備好些東西才能夠回去,這樣的感覺又回到了之前的時候,就他們兩個相依為命的感覺。孔令真哭夠了,在褚星辰的身邊也覺得安心踏實多了。
所以她此時微微的笑了笑,點點頭說。“好。”
“想吃什麽?”褚星辰認真的想了想,“紅燒肉還是紅燒魚?喜歡什麽我給你做什麽?”
“嗯,你做什麽我就吃什麽啊、”她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們兩個一起去超市裏麵購買了東西,又給孔令真買了一些換洗的衣服還有生活用品,然後才驅車往公寓的方向而去。
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前麵的一輛車燈突然間閃現一抹強烈的白光。褚星辰抬手遮住雙眼,眯著眼睛看到不遠處,坐在駕駛室的男人麵色微寒,推開車門走下來大步的朝著他們走過來。
那種感覺又來了……
孔令真放下手臂,看著不遠處走過來的男人。
她突然間抓緊了褚星辰的手,呼吸急促起來。
“怎麽了?真真?”褚星辰的聲音依然平靜,隻是不明白為什麽見到她,孔令真會如此的激動,或者是害怕?
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般。
那雙溫和的眸子頓時也冷了下去。
席皚霖到底是做了什麽事情,逼得她這樣?
“不想跟他走,對嗎?別怕,有我在,他不能帶走你的。”他輕聲安慰著孔令真。
而熟悉的話又在她的耳邊響起,她抓著褚星辰的手再次慢慢收緊,“不……”
她的唇瓣都在微微的顫抖著,他怎麽會這麽快追來……
席皚霖走過去就見到兩人手牽著手,他抬手敲了敲車窗,看口型就知道他在說什麽,“下車!”
褚星辰按著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出去,自己推開車門下了車,挺拔如玉的身姿移動到席皚霖麵前,褚星辰溫和的笑了笑。
“席大少你這是在做什麽?”褚星辰首先發問。
車子裏麵的女人目光驚恐的看著外麵的一切,席皚霖的目光中帶著怒氣,那眼神讓她無端的覺得害怕,擔心自己會再次害到了褚星辰。
她坐在車子裏麵十分不安,推開車門也下去了。
她想要走到褚星辰的身邊去,不過席皚霖卻是捏住她的手腕兒,不許她逃開。
該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