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褚星辰勉勉強強的笑了笑站在門口處,“你和他們應該還有話要說,我不打擾了,回醫院去還有些事情,明天我來接你。”
他走了。
孔令真就安靜下來,褚星辰在這裏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某些事情似的,讓孔令真覺得心頭壓抑地慌,總是想起那些東西來,瞬間屋子裏麵便歸為安靜,席皚霖的視線落在頓時安靜下來的女人身上,他怎麽覺得孔令真心裏有事兒?
好像是在故意瞞著自己。
剛剛褚星辰跟她的對話更是讓人覺得疑惑和奇怪。
席皚霖低垂著眼睛,眉梢未動,神情也是淡淡的。而孔令真也是低垂著眉眼,也是淡淡的。好半天了孔令真才幡然醒悟過來,扭頭看身邊的男人,“你還不走嗎?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她偏頭來再次說,好像是十分抗拒他的靠近。席皚霖不逼她,走之前依然是拉過了孔令真的手臂過來,在她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席皚霖將她攬到了自己懷中,低頭說,“孔令真,不管如何我想讓你相信我,任何人阻攔我們,我都會和你在一起,不分開。”
孔令真鼻頭一算,強忍著不敢哭出來。
“我先回去,明天再來看你,想我就給我打電話,無聊也給我打電話。”席皚霖抬手摸著孔令真的頭,柔聲說。
“什麽時候你這麽閑了。”她問,想推開他也推不開。
席皚霖便說,“對我老婆,隨時都有時間。”
看她神情倦怠的樣子席皚霖也不方便再纏著她,回到孔家那就好好地休養吧,回頭他再去好好處理席家的事情,再把她接回來。
“回去休息吧。”說完席皚霖鬆開手推著她進去,孔令真站在門口看見席皚霖微微的笑著轉身離開了。
她站在那裏呆呆的看著席皚霖,吸著鼻頭,等到席皚霖走了以後才哭出來。
薑澤過來的時候就見到她站在那裏,走過去伸手攬著孔令真的肩膀,抬手拍拍她的頭,“你就那麽喜歡他?沒出息。”
“我本來就沒什麽出息,不然怎麽會喜歡他那麽多年。”她瞧著席皚霖離開的方向,竟覺得一別永年。
薑澤臉色同一樣陰鬱,平日裏慵懶的眉目此時也夾著寒霜,深邃的眸子裏十分冰冷。他手碰著孔令真的後腦處,本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一切都會安然無恙,似乎這一切都跟他開了個玩笑。
“一年而已,乖乖的跟褚星辰走,一年之後我來接你回家。”一年之後他也會把M國的事情處理完畢。
“嗯。”她垂著腦袋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夜裏吃過飯,淩天捧了不少煙花過來說要慶祝放煙花,孔令真站在陽台上看到他們點火,幾秒鍾之後無數的火苗衝向天空,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出了花朵,炸開的那瞬間美的驚心動魄。
這時候她的電話響起來,席皚霖三個字跳躍在屏幕上,孔令真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滑動屏幕,隨後接聽電話,此時他的車子停靠在不遠處,仰頭也看到了那些炸開的煙花。
她接過電話的時候不知道說什麽,艱難的吞咽著唾液,仰頭看煙花。
夜風吹過,孔令真身上的裙子也被冷冷的夜風吹的飛揚,不停地在腳邊纏繞著。
“媳婦。”席皚霖點燃了一支煙,斜靠在車子前,嘴角處浮現的笑意越發深了,一雙明亮的眼睛望著夜色深處,“好像我從來都沒有陪你過過生日,也沒有跟你說過生日快樂。”
孔令真渾身上下宛如被暴擊過一般,瞬間僵住。
“沒關係,以後每年我都陪你過。”他低沉的聲音笑起來,十分悅耳。
“想我了嗎?”孔令真一直不說話席皚霖便一直說。
“席皚霖。”良久之後她終於忍不住了,“我不在你身邊你記得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怎麽突然說這個?”席皚霖猛的吸了口煙,心頭有些焦躁,覺得哪裏不對勁。
“沒有啊,你關心我,我也適當的關心你不行嗎?”她隨口掐了一個理由說,“你自己好好地照顧自己,我掛了。”
她怕再說下去席皚霖會察覺出什麽來,隨後掛斷了電話,眼淚珠子連線的掉。
白心甯上來敲門問她行李有沒有收拾好,褚星辰明天早上就過來接她一起去機場,剛剛進來白心甯就沒看見人,在陽台的角落裏才看見她抱著膝蓋坐在地上。
白心甯忙走過去把自己身上的披肩搭在孔令真身上,“阿真,你怎麽坐在地上?”
她把孔令真扶起來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才說,“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孩子想,生病了孩子怎麽辦?”
尤其是她現在身體還這麽虛弱。
“我就是覺得難過,嫂嫂。”她低泣的聲音傳到白心甯耳畔,薑澤也是不想看到所以讓她上來,“我怕……”
“沒有萬一,也沒有一萬,一定會成功的,褚星辰一定會照顧好你,等著我們去接你回來。”白心甯咬牙,第一次用這樣堅硬的語氣跟她說話,冷聲裏帶上一絲厲色。“我去給你收拾東西,不用帶太多,反正也去不了多久時間。”
再過段時間孔令真肚子就應該大了,現在的衣服也穿不了了。
說著,白心甯低頭去摸了摸孔令真還平坦的肚子,嘴角處的笑意越濃,“你的寶寶都兩個月了,興許再過段時間我也會有好消息的。”
白心甯摸摸自己還沒有任何消息的肚子,孔令真收了自己的哭音,呆呆的看著白心甯的腹部,“嫂嫂,有消息了?”
“沒有,不過我們一直都沒有做過任何措施,薑澤說有孩子就生下來。我也希望早點有一個寶寶。”白心甯說起如今的生活一臉甜蜜,“好了,我幫你收拾東西去了。”
另一邊席皚霖站在深深地夜色中。
孔家別墅那邊亮如白晝,剛剛的煙花放過,這裏頓時恢複平靜,車子昏暗的燈光中席皚霖高大的身影襯托的越發冷厲,丟掉手中的煙頭席皚霖甩開腦子裏紛亂的思緒拉開車門上去,隨後驅車離開。
他們定的是早班機。
一大早褚星辰便開著車子過來了。
傭人去給褚星辰開門,薑澤一夜也是沒有睡好,捏著眉心處問白心甯,“阿真起來了嗎?”
“我去看看吧,早餐都準備好了,吃過早餐再去機場吧。”
機場的東西沒那麽好吃,早早地白心甯就起來準備早餐了。
她上去的時候準備敲門孔令真就拉開門出來了,低啞著聲音問,“褚星辰來了?”
“已經到了,下去吃飯吧。”她伸手推著孔令真下去。
桌子上薑澤還像是她小時候出去上學一樣叮囑她,“過去之後好好聽褚星辰的話,別鬧事,聽到了沒有。”
最後一句才陡然提高音色,孔令真立即挺直了身子,“是!”
又冷眼盯了褚星辰,“我把她交給你了,走的時候好好地,回來的時候也給我好好地。”
薑澤語氣淡漠。
要是真有三長兩短,似乎都打算去廢了褚星辰。
白心甯讓人上去拿了行李去放在褚星辰的車子裏,一行人送孔令真出門去,薑澤派了人跟著去保護她。車子緩緩的從孔家別墅出發直接前往機場,傭人推著行李跟他們進機場,他們直接走的VIP通道進入,這時候離著飛機起飛時間已經不遠了。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普照。
孔令真看著地上的影子又回頭看了看。
褚星辰低頭說,“走吧,該登機了。”
剛剛走出去兩步,她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個暴怒的聲音,“孔令真!”
她纖細的身影頓時凝注,褚星辰回頭過去隻看見不遠處一身黑衣的男人邁著筆直的腿快步走過來,漆黑的眼睛盯著他們帶著濃濃的怒氣。
褚星辰立即攔在孔令真麵前,抵擋著他靠近,“席皚霖!”
“讓開!”席皚霖語氣十分淡漠,帶著不容抵抗的憤怒,“褚七少,你帶著我老婆走,是不是應該問問我的意見?”
孔令真驀然間瞪大眼睛,轉過去看著他。
他怎麽會來了這裏?明明消息都封存的好好地,沒有其他人知道,他是怎麽會追過來的。
“席皚霖,你聽我說,不管如何我都必須帶她走,如果你真的愛她……”
褚星辰瞧著孔令真,她纖細的手抓住褚星辰的衣服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褚星辰也沒有說下去就被席皚霖給打斷了話,“我不管你有什麽理由,你休想從我這裏帶走她。”
褚星辰為難一臉鐵青的盯著席皚霖,“那如果我堅持呢?”
話音剛剛落下薑澤派來的人便出現在周圍,而席皚霖帶著的人也同樣是圍過來。
席皚霖冰冷的目光落在孔令真身上,朝她伸出手,“過來。”
孔令真僵著腳步立在原地,十分為難。
這裏是機場,人來人往,飛機即將起飛了。
她搖頭,“席皚霖,我不過去……”
她躲在褚星辰的身後,昨天還乖乖的在他懷中被他欺負,今天就躲到了褚星辰的身後去了。
席皚霖冰冷的目光投向褚星辰,接到高峰的消息他就直接趕過來,昨天他覺得不對勁讓人在孔家盯著,如果不是他察覺,此時此刻她就已經跟著褚星辰上飛機了。
法國?
千裏之外的地方。
“你確定你不過來?還是你以為我順從你不想傷害你就不會不舍得傷害褚星辰?你可以試試,是你哥哥的人厲害還是我的人動作更快。”席皚霖眯著眸子盯著孔令真。
她搖頭,褚星辰卻安慰,“沒事。”
這裏是機場,但是,席皚霖若是敢做出點什麽來也不是不可能。
人要是瘋癲,做出點什麽不可能?
席皚霖目光一寒,見到他們兩人視線交接,那感覺就像是他才是那個男小三,他是在棒打鴛鴦,明明他才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孔令真不確信目光隨後落在席皚霖身上,咬著唇瓣才說,“席皚霖,我跟褚星辰走,你給我一年時間,一年之後我會回來的……”
她試圖與席皚霖談判,席皚霖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眸光暗沉,隨後走過去一手掐住了她纖細的手臂,將她拖到身邊來。一手去扣著她的腰肢,褚星辰頓時瞪大眼睛,“席皚霖,放開她,你沒有聽見她剛剛說的話嗎?”
一年時間?
他憑什麽給他們一年時間?
“我隻知道她今天是不會跟著你走的。”
褚星辰那雙溫漠的目光此時也是十分尖銳,握緊拳頭咬牙說,“我和孔令真隻是朋友,席皚霖,如果你真的是為了她好,今天你就送她走,一年後我會將她平平安安的送回來。”
他盯著席皚霖再次說,“你不相信我總應該相信孔令真,你們尚且未離婚,你覺得她會做出背叛你們婚姻的事情嗎?她很愛你,我插不進去,你可以放心。”
他已經徹徹底底的放棄了,隻是,無法讓她依然身處在危險中。
這是身為一個醫生的職責。
褚星辰說話間又瞧著孔令真那張蒼白的臉。
她站在那裏夾在兩個男人中間,心裏莫名覺得十分難過,飛機起起落落,周圍的人來人往。
提醒著她,她應該要走了。
“席皚霖,給我一年時間。”她依然說。
“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你不回來呢?還是你真的以為我傻我會相信你的話,今天放你走?”那大約會是他這輩子做的最蠢的事情。
在他眼皮子下是最讓人安心的,如果走了,他去哪裏找她。
“席皚霖,一年時間,一年為期。”褚星辰依然說。
孔令真站在褚星辰身側同樣是凝視著他,她看到了席皚霖眼中的憤怒與不置信,英俊的臉上包裹著怒氣。
席皚霖握緊拳頭。
一年時間,為什麽是一年時間。
她跟著褚星辰為什麽要離開這一年時間。
“孔令真,我再說一次,過來,回我身邊。”席皚霖咬牙。
許久後她幹冽的唇瓣才微微啟開,目光繾綣的望著他,“席皚霖,隻是一年時間,那時候我就回來了,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驚喜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