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她看著孔令真的時候眼神更加蒼涼可怕,高貴優雅的臉此時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的,看著她像是不認識一般。


  “胡說八道些什麽?”路關關忙去撿起掉下來的那雙筷子,剛剛清脆的落地,炸響在大家的耳邊,“好端端的別亂說話。”


  “我怎麽叫做亂說話呢。”她頓時冷了下來,像是回憶起什麽,“我說的都是真的,就像是小蘿卜頭特別可愛,白乎乎的,叫著我媽媽媽媽。奶聲奶氣的問我為什麽不要她,在夢裏他不斷地問我。”


  “他說他渾身疼,渾身都好疼,問我怎麽辦。他說太孤單了想要找個人陪他一起玩。”她瞪大眼睛幽幽的說著,“他說有人最喜歡欺負媽媽了,不如就帶她走怎麽樣?”


  慕容青雲握緊的手,骨節處泛著白。


  隻看見孔令真悠悠然然的吐著氣息說著話,她低頭冷笑,眼眶中的眼瞳幽深漆黑,低低的壓著下巴邪魅的勾著一抹笑。慕容青雲嚇的渾身都冒著冷汗,連大氣都不敢出。


  路關關想說什麽可看著孔令真那可怕的樣子她話都說不出來。


  慕容青雲呼吸漸漸急促盯著那張鬼魅似的臉嚇的登時從椅子上翻滾下去。


  “阿姨!”路關關大叫著。


  她扶著慕容青雲坐起來一手拍著慕容青雲的胸口,回頭朝著孔令真大吼著,“你鬧夠了沒有?你非得要氣死阿姨才甘心嗎?”


  路關關的溫柔平靜保持不下去了。


  “鬧夠了沒有?”她咬著這句話冷笑,“什麽叫做鬧夠了沒有?我還沒動手呢,慕容青雲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的時候,可沒有人問問她——鬧夠了沒有。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她眨巴著眼睛瞧著路關關問詢,路關關看到她眼中的冷漠,渾身顫抖。


  孔令真瞧著慕容青雲一點兒動搖之心也沒有,隻跟慕容青雲說,“自作孽不可活,親手殺死自己的親孫子這感覺怎麽樣?”


  她咧嘴冷冷的笑。


  慕容青雲此時一口氣沒有提起來一手按著胸口兩眼一翻便暈過去了。


  路關關急忙叫管家,“趕緊送醫院去。”


  席皚霖一直都保持著冷漠,老金過去忙去準備車子,路關關抬眼看著坐在一邊還十分冷靜的席皚霖,咬牙說,“她總歸是你的母親,你倒是送她去醫院啊。”


  席老也點點頭深深地歎氣,這事兒弄到了現在他怪罪孔令真嗎?


  好好地孩子都沒了,怪誰?


  “不管如何先送她去醫院。”席老也說。


  孔令真低頭去認認真真的吃東西,陳媽做的東西一向都不錯,她是真的累了又覺得餓了,垂著眉眼認認真真的做自己的事情。


  席皚霖放下筷子拍著孔令真的頭說,“好好吃飯,我去去就回來。”


  “你隨意。”她聳聳肩淡淡的說。


  對於席皚霖到底要做什麽他根本就不在乎,也不在意。


  席皚霖抱著慕容青雲去了醫院檢查之後隻是受到了一些輕微的驚嚇所以血壓升高暈倒而已,隨後便回來了。


  孔令真抱著狗坐在客廳裏,白色的長裙就拖曳在腳邊,她一手拍著狗的腦袋看著慕容青雲和路關關微微的笑著。


  路關關扶著慕容青雲進屋去休息,出來後瞧著孔令真她冷冷的說,“孩子已經沒了,阿姨的身體也不好,她已經夠內疚了,哪怕你是看在大哥的麵子上放過她,行嗎?”


  “放過她?”孔令真咬著這個字眼冷笑兩聲,“你當我這裏是慈善機構還當我是聖母白蓮花?別人給我一個巴掌我都得好好地受著?”


  她朝著路關關冷冷的問,“不是你沒了孩子你當然不心疼,路關關,你少來惹我,你以為慕容青雲會是你的靠山嗎?她現在都自身難保。”


  路關關無話可說,孔令真將狗交給了陳媽隨後自己才扶著扶欄慢慢的走上去。


  她洗過澡出來的時候席皚霖回來了,掀開被子便躺在床上,跟著以前一樣席皚霖過來抱著她,低頭來吻著她的額頭。


  孔令真身上還是好聞的檸檬香氣,他的手臂像是鋼鐵一般將她緊緊地摟著,孔令真被他抱的喘不過氣來,拍著他的手說,“鬆開。”


  他低頭吻了吻孔令真,男人英俊的臉觸碰著她蒼白的麵頰,聞著她身上熟悉的氣息席皚霖貼著她的後背緩緩說,“我抱著你睡。”


  “你抱著我睡我難受,你鬆開我點。”她淡淡的說。


  席皚霖鬆開了一些,她墨黑的長發披在身後背著他便躺下來睡過去,屋子裏的燈光昏暗她看著這間房子卻怎麽也睡不著,身後的人已經傳來了睡熟的呼吸聲。


  跟著他同床共枕這麽久了,她當然知道他睡著的時候是什麽樣的。


  孔令真的身子輕巧的脫離他的懷抱,掀開被子站起來,赤腳踩在地攤上隨後輕輕地開了房門走出去,壁燈散發著昏暗的光芒,從他們的房間走到慕容青雲的房間需要下樓,她身上的白裙子拖曳在地上,燈光將她的身影拉的很長。


  她推開門走進去,站在慕容青雲的床邊低頭看著她。


  皎潔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紗投進來,清冷的光輝落在地上,整個屋子顯得越發靜謐。


  慕容青雲從夢中驚醒的時候一直覺得床邊有人,慢慢的睜開眼睛隻看見床邊站著一個女人的身影,黑黢黢的一團。


  慕容青雲看著那個身影嚇的頓時尖叫出來,整個席家都被她這聲尖叫聲嚇醒!

  路關關最先衝進來,家裏的傭人聽到聲音也跟著醒過來循聲往慕容青雲的房間裏趕過去,那聲尖叫聲持續了不久時間,席皚霖被外麵的腳步聲驚醒,伸手去摸身側的地方冰冷一片。


  頓時他心頭一陣害怕。


  她什麽時候離開他懷抱的他都沒有什麽感覺。


  一瞬間席皚霖心頭有些不好的感覺,總覺得是發生什麽事情,他係好腰帶也疾步往慕容青雲房間而去。


  傭人們都堵在門口,席皚霖到的時候他們自動讓開了位置,席皚霖大步進去看見床邊站著的孔令真,頓時鬆了一口氣。


  一手將她的身子攬在懷中,“嚇死我了,半夜不睡覺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他低頭吻了吻孔令真的額頭詢問著,孔令真依然是僵直著身子站在那裏,目光落在慕容青雲身上。


  席皚霖進來後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孔令真,順著孔令真的目光看過去才見到慕容青雲,此時她抱著被子驚慌失措的坐在床頭。


  “你把她弄走你把她弄走……”慕容青雲肩膀都在發抖,看見孔令真就像是看見鬼一樣。


  剛剛醒過來她隻看見床邊站著一個黑影子,孔令真站在那裏說,“寶寶,快過來……”


  聲音輕飄飄的,嚇的慕容青雲頓時尖叫出聲。


  路關關抱著慕容青雲也是麵色發白的盯著孔令真,大半夜不睡覺跑到別人床邊站著,想想都覺得滲的慌。路關關朝著席皚霖大吼,“你老婆她是已經瘋了,大哥,你想要看著她把阿姨給逼瘋嗎?大半夜不睡覺是做什麽?她回席家來就是故意來折磨人的嗎?”


  想想都覺得可怕。


  今天是站在床邊,改天是不是就應該是拿著刀子了?


  路關關想著渾身都冒出一陣冷汗。


  孔令真這次回來後從頭到尾都不對勁充滿著一種邪性,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讓人覺得簡直可怕。


  “好了,我們回去睡覺好不好?”席皚霖柔聲說,一手揉著她的肩膀慢慢的安慰她。


  她剛剛失去孩子,心頭有裂傷,他懂。所以他慢慢地撫平她心頭的傷。


  “不要,我是來看寶寶的,剛剛他跑下來了。”她笑了笑說。


  路關關隨即看了看房子四周,背後起了一層冷汗。慕容青雲身上抖的跟篩子似的,她咬牙問,“你是在胡說什麽,這房子裏好好地幹幹淨淨的哪裏有什麽孩子,你要發瘋回自己的房間去瘋去!”


  “我是跟著他下來的,就在這房間裏呢。”她唇角處淡淡的勾著笑,“要是沒有的話,你這麽怕做什麽?”


  看到慕容青雲麵如死灰的樣子她就覺得開心,滿足。


  最讓她覺得討厭的就是,慕容青雲到了現在一點兒悔過的心思都沒有。


  “夠了!席皚霖,把她給我帶走帶走!!”


  慕容青雲已經無法忍受,已經臨近奔潰邊緣。


  孔令真瞧著她那樣子有些無奈,這就受不了了?


  席皚霖抱著她的肩膀貼著耳邊淡淡的說,“乖,跟我回去睡覺了。”


  他低頭去才發現她是打著赤腳,彎腰把她抱起來往樓上走去。


  這一夜的鬧劇才這樣算是結束,隔天席皚霖一早就出門了,吩咐陳媽去叫她起床吃東西,隻說自己會盡快回來。


  早早地她便醒過來先去給狗喂了些吃的,回頭再去餐廳裏坐下來。


  她的飲食現在都是由陳媽經手,不是席家老宅的廚師在做,此時她坐在慕容青雲對麵拿著帕子擦拭著手指頭,慢慢的擦拭著看著對麵的慕容青雲。


  即便是那些誤會消除,根深蒂固已久的東西全然無法改變。


  他們兩人此時是互相看對方恨之入骨,慕容青雲看著孔令真氣的渾身發抖。


  路關關看著她嘴角處勾著那抹笑,還是她身上穿著的那身寬鬆白色長裙,夜裏的時候真的就如鬼魅一般。


  “孔令真,大白天你穿什麽白衣服?要裝神弄鬼就回自己家去裝去。”


  此時的孔令真跟個精神失常的病人有什麽區別?

  “要是再有下次就直接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免得你在這裏嚇唬人,你鬧來鬧去的有什麽意思?”


  路關關的話音剛剛落下孔令真噗嗤一笑,點點頭笑的越發得意了,“有,當然有啊,她不是內心有疾病嗎?她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嗎?不是絕對世界上的人都欠她的嗎?嗯,我是專治這種疾病的。”


  慕容青雲不就是覺得他們欠他的?


  現在她也覺得慕容青雲欠自己的啊。


  “你,你別太過分了了!”路關關急了,到底是慕容青雲一手養大的人當然是要維護著她。


  “我哪裏過分了?對比起她對我做的事情我這算什麽?我可沒有對她動刀動槍。”她雙臂擱在餐桌上,露出一個軟軟的笑容。


  陳媽給她熬了一些粥,香濃的味道散發出來。她低頭去不停地攪動著滾燙的粥,聞著響起聽見路關關的喘息聲。


  慕容青雲坐在那處已經忍不下去了。


  “夠了,孔令真。”慕容青雲想到昨天晚上就覺得可怕,“你別逼急了我,還以為我真的不敢對你做什麽是嗎?”


  慕容青雲握緊拳頭。


  好歹她還是席皚霖的母親,就算是他不認,她也是他的母親,這個根本就不會變。


  “當然啊,我很怕啊,畢竟我隻有一個人。不過我現在就等著你跟我魚死網破呢。”她眯著眼睛微笑,眼睛彎彎的像是月牙兒似的,“慕容青雲,這個世界規則不隻是你來定的,聽明白了,好戲也才剛剛開始你急什麽?殺了我算什麽,慢慢的折磨才是最好的。”


  說完她低頭去吃了東西,吃過東西後陳媽跟她說有人送來了快遞,她抱著東西便上樓去了。


  下午的時候慕容青雲和路關關出門上香,她走進了慕容青雲的房間去,抱著一盆百合花放在屋子裏,瞧著那朵盛開的正好的百合花笑了笑。


  晚上吃過飯她便上樓去了。


  下午的時候跟著狗玩了一下午,她也累得慌拿了衣服去浴室裏洗澡,出來的時候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


  席皚霖大步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毛巾隨後將她拉著坐到了自己的懷中,低頭認真的給她擦拭頭發,修長的手指抖動著她的頭發,伸手替她摁著腦袋,“頭疼嗎?”


  他溫漠的聲音漸漸傳來。


  孔令真閉著眼睛任由他摁著自己的頭,按按是舒服很多。


  她不說話席皚霖見她眉目舒展的樣子也曉得她至少不難受,湊在她耳邊吐氣,“我已經讓人在聯係一位很有名的醫生了,現在在美國,等到聯係好了就可以進行檢查,到時候安排手術。”


  “隨便。”她偏頭回答一句。


  席皚霖要安排那就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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