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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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海市疾病預防控製中心,實驗室。
在穀雅南和穀嘉樹通話後的兩小時後,王建國的血液、胃腸道標本送到疾控實驗室。
醫院檢驗科和cdc的實驗室同時檢測王建國的各種標本。
結果很快出來,所有標本中沒有檢測到釀酒酵母菌。
這跟穀雅南預測的不一樣,哪裏出了問題?
難道不是自動釀酒綜合征?
但王建國的症狀跟自動釀酒綜合征完全符合。
穀雅南開始分析,僅從臨床症狀來看,王建國是自動釀酒綜合征,但沒找病原體,這種判斷就隻能是臨床診斷,不能確診。
沒找到病原體,臨床治療就沒有針對性。
正當穀雅南想著接下來的實驗思路時,醫院那邊來了電話。
穀嘉樹從醫院檢驗科拿到最新的化驗結果,跟疾控中心穀雅南的實驗結果一樣,沒有檢測到釀酒酵母。
穀嘉樹在電話中對穀雅南說,“雖然沒有檢測出釀酒酵母,但王建國的主治醫生跟他商量之後,還是決定先用抗真菌藥物治療一個療程看看。”
穀雅南驚問:“沒確定病原體,直接用藥,會不會有問題?”
“很多臨床治療都會這樣,隻要臨床症狀對的上,就先用藥,等病原體確認後,再更換。”
疾控和醫院本來就是兩個體係,各自有各自的做事方法,穀雅南對此無話可說。
“哥,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會找到病原體。”
“嗯,不急,根據以往的文獻,這個自動釀酒綜合征的病原體都是真菌類,用抗真菌藥總沒問題。”
“抗真菌藥種類那麽多,確定具體病原體後,才能確定具體用那種藥。”
“行,我們醫院檢驗科沒有條件做那麽多菌種的生化試驗,這就交給你們疾控了,等你消息。”
掛斷電話後,穀雅南打算從王建國的標本中再仔細分離一遍菌株,重做一遍生化分析。
增菌劃平板之後,穀雅南想起王建國之前曾說過,他有個哥哥跟他有相似的症狀,他懷疑是遺傳病,目前在一家療養院。
如果王建國是自動釀酒綜合征,那麽他的哥哥很可能跟他是同一種疾病。
穀雅南打算查一下王建國哥哥的消息,去療養院采集他的標本。
要查王建國哥哥的消息,第一個要去找的人就是王建國,穀雅南從疾控中心離開,去往連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連海市第一人民醫院,普外科病房。
穀雅南站在王建國的病房外,宋律師站在門口。
宋律師神色警惕,開口問:“穀主任,你有什麽事可以直接問我。”
穀雅南透過病房門口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王建國,王建國眼神閃爍,避免跟穀雅南的對視。
聽說這起車禍受害人的家屬曾來醫院鬧過事,王建國也是怕了,王建國心裏以為穀雅南這次出現可能跟其他的受害人家屬一樣,是來罵他或是打他的。
穀雅南:“我要說的是跟這次車禍無關,相信你也聽王建國的主治醫生說過了,他可能患有自動釀酒綜合征,之前王建國曾說過,他跟他哥哥有相同的症狀,我懷疑他的哥哥也是自動釀酒綜合症患者,我想知道他哥哥的具體消息,並采集相應的標本。”
宋律師一時間不明白穀雅南的意圖,但律師的職業敏感性讓他下意識地拒絕透露委托人和委托人相關人員的任何消息。
“抱歉。”宋律師蘭在穀雅南麵前一動不動,沒有絲毫讓他她進入病房的意思,“穀主任,您提的要求,我的委托人恐怕無法回答,您請回吧。”
穀雅南沒想到這位宋律師連病房的門都沒讓她進,按照以前穀雅南要去采樣總會提前聯係,還可以亮出工作證,可是今天這種情況,總要對方願意說才行,又不能強製執行。
穀雅南正想著勸說的理由,躺在病床上的王建國突然對宋律師說道:“讓她進來吧。”
宋律師猶豫,回頭對王建國說:“你確定?”
王建國露出一個安慰性的笑,“沒關係,穀主任不會對我怎樣,如果她要像其他家屬一樣,她就不會管我哥哥的事。”
宋律師讓開路,穀雅南進入病房。
此時的王建國處於酒醒狀態,跟當初在醫院中酒後發瘋的樣子完全不同,竟有些儒雅。
王建國對穀雅南友好的笑了一下,說:“醫生對我進行低糖飲食,我現在症狀已經好多了,吃完飯後頭發暈發酒瘋的情況已經很少出現,主治醫生告訴過我,郭主任也在對我的病進行研究,謝謝。”
穀雅南:“等確定了致病病原體,做過藥敏實驗,你的病就可以根治。”
“多謝你,穀主任想了解我哥哥的什麽情況?”
“按照你之前所說的,你哥哥的症狀跟你之前的症狀相同,他應該跟你都是自動釀酒綜合征的患者,我想知道他現在所在的療養院地址,並去給他采樣,這需要他的監護人的同意。”
“一會兒我用手機發給你他的地址,而且我就是我哥哥的監護人,如果需要,我可以出一份書麵同意采樣書,你拿著那個同意書,療養院會配合你。”
“謝謝你。”
穀雅南沒想到王建國這麽爽快就答應了。
“應該我謝謝你才是,穀主任如果確認我哥哥患的也是自動釀酒綜合征,那他的精神症狀是否會被完全治愈?”王建國麵帶希望。
“隻要確診,理論上是可以的。”
得到肯定的答複,王建國臉上的希望變成非常高興的樣子,“如果真是這樣子,穀主任您就是我們兄弟倆的大恩人。”
穀雅南沒跟王建國客氣,拿著王建國寫好的同意書和發來的地址,出了病房。
醫院大門口。
穀雅南準備先回疾控中心拿采樣箱,再按照王建國給的地址去療養院。
剛走下醫院大門口的階梯,突然一群人圍了上來,為首的一個60多歲的老婦人,上來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來的突然,穀雅南沒來得及躲閃,生生挨了一耳光。
穀雅南的一邊臉瞬間腫脹起來,疼的厲害。
抬頭看向那位打人的老婦人,穀雅南認出那人正是跨海大橋車禍事故中喪生的那位姑娘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