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死亡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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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雅南一行人對口援助的是疫情最嚴重的凱內馬市。
凱內馬市中心的政府醫院是這次要去的地方。
在去政府醫院的路上,這位黑人官員跟穀雅南一行人介紹當地的情況。
埃博拉疫情早在一個多月前已經爆發,現在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程度。
凱內馬周圍的村鎮很多都遭受疫情的波及,死傷慘重。
凱內馬市區情況更糟,因為當地醫療條件落後,大部分患者都集中在市中心的政府醫院。
但市政府醫院是綜合性醫院,不是專門的傳染病醫院,醫療條件和接待能力都有限,隨著疫情的爆發,大量埃博拉病人湧入醫院,造成院內病人交叉感染以及醫護人員感染。
到目前為止,當地的醫護人員已經有20多人被感染死亡,剩下的醫護人員也舉行罷工,不得已政府醫院暫時被無國界醫生組織和紅十字會接手。
塞拉利昂,凱內馬政府醫院。
醫院大門口是無國界醫生組織支起的白色醫療帳篷。
很多人在醫療帳篷外排隊,等待裏麵的醫生量體溫檢查症狀,進行分診。
穀雅南一行10多人的救援小隊到達後,先去了政府醫院旁的小會議室,與正在醫院內主持工作的官員進行了簡單的協商,分配了工作任務,緊跟著各自開始投入工作。
臨床醫生們負責接診治療病人,穀雅南是疾控醫生,負責檢驗和環境消毒。
這次運來的救援物資中有檢測埃博拉病毒的快檢試劑,檢測時間短,對環境和設備要求低,30分鍾就能出結果,最適合這種大規模疫情爆發的應急檢測。
政府醫院的檢驗室隻是兩間房子,有門有窗,裏麵的設備少的可憐,穀雅南和其他幾個疾控醫生,把運來的救援物資中的檢測試劑從車上搬到檢驗室的房間裏,開始對病區送來的病人血液標本進行檢測。
一批批病人血液檢測下來,埃博拉病毒陽性率非常高。
現在政府醫院檢驗科裏工作的有4個人,穀雅南是中國人,一個是無國界醫生組織的成員,另兩個是紅十字會成員,大家看到檢測結果,心裏都捏了一把汗,每一份陽性血樣都代表一個埃博拉病人。
這次西非埃博拉疫情是由埃博拉病毒屬紮伊爾亞型引發的,屬於埃博拉病毒中病死率最高的一種亞型,病死率高達90%。
每檢測出一份陽性標本,就代表著一個病人可能死去。
檢驗室4個人完成全部病人的血樣檢測,這工作量相對於正在外麵治療病人的臨床醫生來說算是輕鬆的,所以他們4個人還負責周圍環境衛生的消毒。
趁著下一批病人標本還未送來的間隙,穀雅南穿著防護服背著消毒液,準備在醫院各處進行消毒。
除了醫院周圍環境的消毒,隔離病房區的消毒是重中之重。
隔離病房區都是確認感染了埃博拉病毒的重症病人,每天不斷有新的病患進入,而更多的是死亡病例被抬出。
每次有死亡病例被抬出時,就要對床鋪進行全麵消毒。
穀雅南背著消毒液進入隔離病區內。
所謂的隔離病區就是一張門將整棟樓與外界隔離開,門口有穿著防護服的守衛,裏麵都是埃博拉出血熱的患者。
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埃博拉出血熱患者,穀雅南震驚。
雖然之前在網上和各種文獻資料中看過許多埃博拉病人症狀的照片,知道埃博拉病毒在人類身上會引起明顯的出血熱症狀,在初期會有發熱,全身疼痛,類似重感冒的症狀,到了後期,凝血功能出現障礙,會出現流鼻血,眼角出血,內髒出血,嘔血,咳血,全身每個孔洞流血不止的狀況。
但如今身臨其境,親眼看到,這震驚是之前無法想象的。
這裏猶如人間地獄,恐怖如此,竟讓穀雅南產生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穀雅南仔細的給每一個床鋪周圍進行消毒。
消毒到其中一個床鋪時,穀雅南停住腳。
病床上躺著一個歲的黑人小女孩。
女孩身形消瘦,頭上紮著很多麻花辮,眼睛半睜著,但空洞無神,像是看不到任何東西,眼角有血水流出,鼻孔也有未凝結的汙血。
一個穿著防護服的醫生正在給女孩更換輸液瓶,但紮在女孩手臂上的針孔附近出現了流血現象,用棉球擦拭之後沒有止住。
醫生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又重新找了一處血管紮了一針,用膠布固定好針頭之後才離開。
穀雅南的目光停在黑人小女孩身上,她讓穀雅南想起在國內的鄰居,也有一個歲的小姑娘,每天牽著媽媽的手上學上輔導班,每天都是一副幸福快樂的樣子。
萬裏之外,還有一群同齡的孩子正在被病魔折磨。
穀雅南在黑人小女孩病床前呆站了兩秒,突然身旁有人拉著了她一下。
回頭一看,一位穿著防護服的臨床醫生指向病房一角。
那裏有一位病人剛死去,兩個醫生正準備打包屍體運出去,穀雅南需要把病人用過的、床鋪上所有東西進行更換,並消毒。
走到病房一角的病床旁,上麵死去的病人是一位40來歲的中年黑皮膚男人,渾身血汙,身下的床單也粘滿血跡,床下有一堆嘔吐不久的血色粘稠物。
醫生在搬動屍體的時候,又有粘稠的血色液體從死者的口腔及各個孔道被擠出。
等醫生將屍體裝進裹屍袋後,穀雅南先對裹屍袋進行消毒,兩名醫生抬著屍體走出病區。
之後,穀雅南才開始收拾病床上的東西。
沾滿血汙的床單已經不能再用,需要打包好送去焚燒,床鋪上的血跡要擦拭幹淨並用消毒液消毒。
一切處理完畢,穀雅南準備去下一個病房。
突然,病房門口走過一個熟悉的身影,雖然那人穿著白色防護服,但是穀雅南還是一眼就看出是她非常熟悉的人。
穀雅南追了出去,那人卻消失在走廊轉角,似乎在故意躲著她似的。
穀雅南找了一圈沒有發現那個人影,最後在病房拉住一個醫生詢問。
“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亞洲男人?30歲左右的樣子,瘦瘦高高,有1米80左右。”
被拉住的外國醫生搖頭,“現在政府醫院裏的醫生來自世界各地,有無國界醫生組織的,紅十字會的,各國疾控中心的,很多人我都不認識,也不認識亞洲人,你再找其他人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