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曉
“恪哥，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我睜開了眼睛，掏出了錦帕，替他擦去微微的淚水。
“對不起，隻有在你麵前，我才能表現出自己極度的脆弱。”他還是那麽自責。
“恪哥 我早就不恨你了，我也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他抱著我，輕嗅著我的頭發，附在我耳邊，溫柔而又甜蜜：“我更是。”
“對了，錦帕怎麽會在你這裏？我丟了之後，一直懊悔沒有找到，竟然現在又失而複得，真是一波三折。”他看到我手中的錦帕，驚奇的問道。
“李貞告訴我的”
“你見過李貞？”我說完，他嘴角一撇，臉色沉了下來。
“是 我去送的他”
“李恪，你裝的吧。你明知道越王從來不是你的威脅。”我早就識穿了他的“詭計”，故意逗他。
“哈哈，還是被你看出來了。你將我的彩禮打翻，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這時他終於憋不住了，大笑起來。
“好啊，你還翻舊賬，打了就打了，你還能吃了我不成。”我不服氣，嘟著嘴。
“吃了是不會的了，可是……”他調笑著，彈了我一下鼻子，突然順勢把我抱了起來，在原地轉著圈，周圍的桌子，椅子全都如飄在半空中，我的裙角都飛了起來，我特別喜歡這種可愛的感覺，都忍不住格格的笑了。他第一次這麽抱我，手臂很有勁，我緊緊箍著他的脖子，好像浮在空中，時間長了就有點招架不住了。
“李恪，快放我下來呀，我快暈了。”我一直求饒，可他見我可憐的樣子笑的更起勁了：“不放，誰讓你這個小妖精折磨我這麽長時間。”
香茗也“唯恐天下不亂”的在一旁叫好：“殿下，再多轉幾圈！”
我瞪了香茗一眼，說：“你還是不是我丫鬟，胳膊肘往外拐。”
“那我是外人了。” 他沒有停住，還不忘調侃我，握邊笑邊捶打著他，可似乎不管用，過了一會，終於把我放了下來，而看到我站立不穩的樣子，他都快笑岔氣了。
“你還笑。”我嗔怒。
“墨兒，你知道嗎。看到你哭了的樣子，我萬分心疼，你知道我說那句話的時候，心裏有多痛，其實從跑出去的時候，我的心就一直在滴血，為了你的安全，我不得不說賞你的話，我表麵冷漠，實則心口不一，在我心裏，墨兒你比我的生命還重要。”他忽然看著我，一把把我擁入懷中，神情又是那麽的嚴肅。
“蕭妃呢，在你心裏我們誰更重？”
“沒有任何可比性。他是我的妃子，我對她有責任，我對她沒有任何感情，父皇指定的，我更不喜歡。我可以給她皇妃的一切，可沒有碰過她
“你是不是和長孫無忌有某種協議？”
“你怎麽知道？”
“你別管。就問你是不是。”
“是 不過你不要多問”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恪哥，你到現在還不肯告訴我實情嗎？你要獨自承受到什麽時候？我們還不能生死相依嗎？”我從他懷裏出來，扭頭看著他。他表情凝重，像是在猶豫。
“我不想讓你分擔，不管什麽事，我都會保護你。”
“恪哥，我知道你對我情意深重，可我對你也是如此，為了你，任何事我都能承受。”
“我是不屑於和他這種小人有任何協議的 但是為了你。。。。”
他沒有再說下去。
“我明白了 你是不是犧牲了自己和蕭妃成親 我才能暫時安寧？”
“是 這是保護你的唯一方式。不光長孫無忌 其他人也頗為忌憚你 我更不能讓你置身我身邊，因為我本就危機四伏，再加上我認為你的身世確實頗為可疑。”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是什麽時候？”
“你我驪山定情之前。但我從來沒有可以追尋此事。”
“是啊，以你吳王的手段和眼線，要瞞過你是不可能的，難道你不認為我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配不上你這個皇子身份？”
“我隻知你是我唯一摯愛。”他替我理了理衣襟，堅定的說。
“那你為什麽還放棄我？”
他不語，我有些失控，哭著撲了上去：“李恪，你可知道這些日子我是如何度過的？”
“這是不得已而為之。”
“快去檢查刺客身份。”
“所以你覺得我無論嫁給李貞還是路雲曦都能換來一世的太平？或者說，除了你，其他任何人都可以”
他低下頭，臉上是極端後悔之色，說：“可我現在知道知道我錯了。你不僅沒有更加安全，反而置於更大的危險之中，長孫無忌是遵守了和我的約定，但他又弄出更大的事來。”
“你怎麽知道？”
他沒有回答我，隻是朝門外喊了一聲：“進來吧。”張老爺他掀起了帽圍，
“真的是你。”在我和他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我並沒有太多詫異。
“想必你們是認識的。”李恪也並不吃驚，自然而然的說。
“確實，我和你第一次見麵就在張府。所以張老爺算起來還是我們的媒人。而恪哥你能知道我的身份，我也就不奇怪了。”我失笑道。
“不敢。小姐莫怪我昨日唐突便好。”他欠了一下身，算是致歉。
“那這麽說，張府是吳王你在長安城一個秘密聯絡點了？”
“殿下一直讓密切關注你。其實我和大成受殿下之命保護小姐”張老爺答道。
“那因為你發現我會有危險，所以才把我弄到這裏來？”現在一切都清楚了，確實是李恪手筆。
“恩，我把情況報告給殿下後，他馬不停蹄趕到這裏，才能見到小姐。”
“恪哥，原來你連夜飛奔，隻為能盡快確定我安全？難怪你的聲音聽起來那麽疲憊。”我看著李恪一臉倦容，心疼不已。
“我沒事。最重要是你的安危。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我和瑞山的關係的？”原來張老爺名叫瑞山。
“我成親那天，你不是給我暗示了麽，我想到陶罐，就想起張老爺，當時就猜測你們會有關係。。”然後，我把如何發現淑景殿的題詩，如何知道屏風的秘密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李恪，沒想到，他聽後長歎道：“原來你去過淑景殿，真乃天意讓我們重逢。”
“早知道不去了，省的再遇見你。”我一本正經的“開玩笑。”
“這時候也就是你有心情笑鬧。”他好笑的搖了搖頭。
“對了，你有沒有注意那個屏風？”我這句話讓我們三個都嚴肅起來，隻聽張瑞山說：“我府上那塊是殿下曾經給我的，當時也沒覺得什麽異常，你現在說起來，可能裏麵或有玄機。”
“對，屏風是母妃所賜，她說以後我可能會用到。所以我把其中一塊給了我最信任的瑞山，他父親曾是隋宮侍衛，對我和母妃忠心耿耿。”
“張老爺也是你隱藏最深的下屬吧。我發現淑景殿的屏風有點突起，應該不僅僅是個屏風那麽簡單。”
“殿下，這個事就交給我吧，我一定弄清楚屏風的秘密所在。”他主動請纓，李恪點頭默許。
對了，鄭軒和老板娘呢？”我朝瑞山詢問。
“我曾經查訪過。但沒有什麽收獲。”
“墨兒，怎麽了？難道他們身上有你的東西？”李恪若有所思，吳王就是吳王，他猜的一點也沒錯。
“他們拿走了我的玉鐲。”
“什麽？！我早就知道你並非房玄齡的女兒，但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是西域人，所以，我命瑞山除了暗中保護你外，還注意周圍的動向，果然發現了有人要對你不利。這麽說，鄭軒也是潛在的威脅，非除去不可。”看來玉鐲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否則他不會那麽大反應，可能事態極為嚴重。
“是誰？”
“你一會就知道了。”
“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什麽？”
我在猶豫要不要把皇上被下毒的事告訴李恪，我不想徒增他的煩惱，也許我很快能找到解藥治好皇上，可若不告訴他，將來皇上若有什麽變故，那可如何是好？正當我躊躇之際，隻聽到大成來報：“稟告殿下，現已查明，刺客中有一人是秘書監校書郎陸雲曦身邊的名喚小四的跟班。”
“陸雲曦？小四？”我一下子就蒙了，陸雲曦又是怎麽卷進來的？我以為他是和長孫無忌勾結，謀害皇上，力保李治的太子之位，可我萬萬沒想到，他連我這個毫無恩怨的人也要害，以前總以為他是笑裏藏刀，可他現在卻來加害於我，為什麽？是因為我發現他們的陰謀，所以狗急跳牆了嗎？不對啊，這個事我隻在心裏謀算過，就連香茗都知道的不是很清楚，陸雲曦怎麽可能知道呢。
“看來你的郎君陸雲曦不簡單啊。”李恪挑了挑眉，冷笑道。
“他不是我的郎君。壞了……”我突然想到陸雲曦和韓宗浩，難道？
“怎麽了？”
“陸雲曦和你以前的吳王妃青梅竹馬。”
‘是嗎？他以前認識含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