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1章 命不該絕

  「還，還不拉我上去。」


  楊凡在水邊無力的喊了聲，由於天黑，加上二柱心急，便沒發現他。


  「你趴水裡幹嘛？趕緊給芷涵看看，還有救沒？」


  孫二柱跑過去，將他拉起。


  「我沒力了，你沒看出來？」


  在二柱攙扶下，來到孫芷涵躺的地方，孫福全抱著女兒頭，哭天喊地，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福全叔，快放開她給我看看。」


  楊凡一屁股坐了下去。


  「好好好，小凡，求你一定要救活芷涵。」


  輕輕放下女兒，孫福全抱著腦袋蹲到一邊。


  「人在那邊，快點。」


  隨著燈光晃動，村民們拿著手電筒陸續趕來。


  「二柱，別讓人離太近。」


  楊凡說了聲，開始檢查，然後掰開她的嘴，將她扛在肩上控水，並且不停的拍打著後背，直到覺得肚子里水控出差不多了，立即心肺復甦，就是一邊摁壓右胸心臟部位，一邊往她嘴裡吹氣。


  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反覆做著，搶救一會，不見女兒好轉，孫福全悲聲道：「小凡，你就別折騰了，讓她體面的走吧。」


  「叔，你說什麼話？只要有一絲希望，能放棄嗎？」


  孫二柱喝斥一聲，問向楊凡，「你要累了，我來替你。」


  楊凡沒吭聲，依然拚命的做著動作。


  「那丫頭好好的，咋平白無故跳河了？」


  有人傷心的說道。


  「誰說不是，那麼懂事的孩子，一天到晚幫著家裡幹活，說走就走了，真是可憐。」


  「晌午我還見她娘拿著擀麵杖打她，肯定一時想不開，才跳了河。」


  「天天打罵，不自殺才怪，誰家做母親的這麼心狠。」


  議論紛紛，甚至有人破口大罵，聽到孫福全耳朵里，恨透了家裡的臭婆娘，想著等回到家裡，定要狠狠收拾她。


  村民越聚越多，都為孫芷涵扼腕嘆息。


  孫福全滿面痛苦的望了女兒一眼，緩緩起身，邁步朝家走去，只是大家目光都注視楊凡這邊，沒人留意他。


  「二柱，去橋上把我衣服拿過來。」


  楊凡覺得有必要施針，萬一能救過來呢。


  經他提醒，大家才注意到他只穿了件小短褲，儘管如此，沒有一個人背後說閑話。


  有數把手電筒照射著，周圍比較明亮，能看清楊凡臉色慘白如紙，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試想從跳入水中那刻，一秒鐘都沒閑住，換成旁人早累癱了。


  孫二柱跑了回來，楊凡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取掉外殼，拿出幾根銀針，他捏起一根落入孫芷涵人中穴，而後，掀開上衣，捏起一根長針，刺入心前區，直到八根銀針用完，才停下。


  為保護孫芷涵隱私，村民們下意識將燈光打偏，除了楊凡外，模模糊糊，別人什麼都看不到。


  平時留針，基本都在十至二十分鐘，可這次留了半小時，仍不見孫芷涵有任何起色，毫無反應，就連孫二柱都看不下去了。


  「停手吧，芷涵都走多時了，繼續搶救也沒意義。」


  楊凡起出銀針，先是扣住她脈腕，然而豁然一驚，雖說沒感受到脈搏，但肌膚似乎有了一絲溫度，繼而將耳朵放在她胸口。


  「怎麼了？」


  眾人幾乎同時發出一個聲音。


  孫二柱也急忙問是不是有了反應。


  楊凡搖頭，認為是自己體力過度透支產生幻覺。


  一個人影從人眾走出，手裡拿著手電筒，來到近前，先是檢查了孫芷涵眼睛，接著脖頸動脈，無力的起身，拍著楊凡肩膀道：「芷涵已經走了，帶她回家吧。」


  「我們大家跟你心情一樣，都不想芷涵就這麼走了，人死不能復生，她命該如此，小凡，你儘力了。」


  說話者，竟是楊凡的母親祁英美，有關孫芷涵的事，已傳得沸沸揚揚，她聽說后，即刻隨著人群趕了過來。


  「娘，芷涵還有救。」


  因為就在剛剛，啟用天魔手機對孫芷涵進行了全面掃描複查，並未診斷死亡，而建議對人體進行除顫，說白了電擊，平常楊凡沒事時候，在度娘里看過心肺復甦所採取的措施。


  可是這在河邊，不是醫院，也沒除顫儀，難不成拿塊石頭砸！快速思考應急方案。


  此時，對於大家說什麼，一點都沒聽見，很快，他搶起拳頭，跟發瘋似的，狠狠落在孫芷涵右胸上，一下，二下……，甚至響起清脆的骨折聲。


  「小凡，你在做什麼？」


  對兒子的異常舉動，祁英美大聲呵斥。


  「二柱，快攔住他。」


  孫半仙跺著腳喝道，在他看來楊凡得了失心瘋。


  孫二柱被楊凡瘋狂行為給震住，在孫半仙嘶嚎下，頓時清醒過來，撲上去死死抱著楊凡。


  「閃開。」


  楊凡奮力一甩，孫二柱飛出去滾入水中，他的動作依然在繼續。


  「楊凡瘋了，他要虐屍啊，大家快摁住他。」


  孫半仙大呼一聲，率先跑上去，其他人也紛紛跟上。


  就在大家欺到近前時，響起楊凡驚呼聲，「醒了，醒了！」


  眾人為之一怔，數道光束齊刷刷落在孫芷涵臉上，但見不停從嘴裡溢出水，眼睛已睜開。


  「乖乖，真醒了！」


  這是孫半仙第一反應，現場立時響起一片歡呼聲。


  「小凡哥，你為什麼救我？」


  孫芷涵坐了起來，聲音平淡，就好像看破紅塵似的。


  「以後不許做傻事。」


  楊凡咧嘴笑道，因自己的堅持救活一條生命，感到非常欣慰。


  「不會了。」


  孫芷涵剛想起身，沒能站起來。


  「你身子還沒完全恢復，等會我背去。」


  楊凡找到衣服，胡亂套在身上，背起孫芷涵便走。


  「福全叔？咦，人呢？」


  孫二柱扯著嗓門喊了幾聲，才發現孫福全不見了。


  「大家快找找，看看河裡有沒有？」


  不管眾人怎麼找，楊凡背著孫芷涵，祁英美和孫二柱前面開路，後面也有人照路，這種待遇，恐怕整個小灣村，只有楊凡一人享受得到。


  進到村裡，遠遠就聽到驚天動地的打罵聲。


  隨著離孫芷涵家越近，聽得越清。


  當眾人來到她家門口時，發現院里兩人廝打在一起。


  「是你逼死了女兒，你個臭婆娘，我要休了你。」


  「我咋知道芷涵想不開，她是從我身上掉下的肉，難道我不心疼嗎？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最好打死我，讓我跟她團聚去。」


  「你們別鬧了行不行？」


  突兀一嗓子，原本打在一起的夫妻倆不打了，紛紛舉目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