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傷感的夜
第372章 傷感的夜
楊辰感覺不喝都不行了，實在受不了蕭靈兒的目光了，端起碗來，閉著眼睛掫了一口。
茶湯一觸碰到舌尖，突然一陣難以言喻的感覺襲遍全身，像是全身的毛孔都打開了，把髒東西都吐出去了似的。
那口茶要楊辰嘴裡含有了好久他才咽下去，咽完之後，口腔里異香撲鼻，感覺渾身都有用不完的勁。
「怎麼樣？小夥子，老太婆的茶還可以吧？」紅姨來給二人續茶了，還不忘問一問新來的楊辰。
「很不錯！」楊辰點點頭，他說不錯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很不錯就是非常好了，對於稱讚他總是惜字如金。
「紅姨，你也坐下，我們聊天吧！」蕭靈兒邀請紅姨道。
「好，今天我們的小公主又想聽什麼故事啊？」紅姨用手摸摸蕭靈兒的頭，寵溺地說道。
「今天聽個小哥哥喜歡的吧，你給我們講講姐姐和姐夫的故事吧。」蕭靈兒建議道。
「呵呵，小公主聽的最多的就是這個故事了，既然你喜歡，那我老太婆就講給你們聽了。」紅姨喝了一口茶潤嗓子，然後緩緩開口了。
蕭靈兒的姐姐叫蕭婉如，她比蕭靈兒大了整整70歲，這要是放在外面，恐怕會被人當作奇聞，可在夜魅卻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
夜魅人雖然不像外面的人那麼注意保養啊，長生不老之類的，但他們重視的是人口，對於他們來說只有越來越多的人在一起，夜魅才不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所以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只要能生孩子一直在生孩子，蕭婉如是族長年輕的時候生的長女，後來妻子去逝他就沒有再續統，結果幾十年後，他被全族人強迫又娶了個妻子，才有了靈兒這個孩子。
雖然姐倆年齡差距巨大，但婉如很漂亮，又保養得當，並不顯得有多老，姐妹倆的感情一直很好。
說起婉如的丈夫，是她15歲的時候遇到的。
蕭婉如喜歡唱歌，但她生性靦腆，不敢在城裡唱，所以就一個人跑進深山裡唱歌，結果就看到一個人從天而降，結果掉在了棵樹上被擋了一下沒有摔死，但卻受傷了。
婉如很善良，她明知族規不允許帶回外人，婉如還是把他帶回去了，在所有人的反對聲中，她每天照顧他，給他喂飯喂水打掃什麼都干，青年的傷也一點一點好了起來。
傷筋動骨一百天，青年傷得很重，足足養了半年之久，二人朝夕相處，產生了感情。
但青年一心想要回去，可夜魅的族規是不允許他回去的，結果青年被灌了忘魂散，把他之前的記憶全抹掉了，只留下了來到這裡之後的。
這個青年就是溫喜，他對藥王谷的那個家，除了妹妹之外其實沒有多少留戀，尤其是家裡給娶的那個媳婦，他一點都不喜歡，只想逃離。
婉如溫柔善良大方，美如天仙，溫喜又怎麼會不傾心於她，但溫喜是個有責任心的人，雖然家裡的妻子不喜歡，但畢竟是結髮夫妻，他沒辦法棄她不顧。
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但婉如是公主，不可能給他當妾，他也不忍心委屈她，何況還有個更大的難題是解決不了的，那就是婉如不可能跟他走，甚至他自己都不可能說走就走得了的。
被灌藥之後，溫喜終於有了選擇離開的權利了，但因為忘了過去，溫喜只記得婉如，他對婉如的愛不再受任何拘束了，所以他還是留下了。
理所當然的，溫喜入贅了蕭家，成為了蕭家的女婿，因為他懂醫藥，精湛的醫術讓他後來成為了受人尊重的族醫。
溫喜改名為蕭玉，一直生活在夜魅，與婉如很恩愛，但他總做奇怪的夢，夢到自己並不屬於這裡，一覺醒來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他知道自己長得與這裡的人不同，也知道自己曾經是個外來人，但卻不知道自己的過去，除了他，沒人知道，甚至是婉如都不知道，溫喜向她隱瞞了自己已婚的事實。
隨著年齡的增大，蕭玉越來越想知道自己的過去了，尤其是在婉如病了以後。
婉如天生體弱，因為有蕭玉的調理，才活了這麼多年，現在她已經快八十歲了，身體已經到了極限，時日無多了。
蕭玉總是在想，生命是短暫的，很快他也會有離開的一天，等到那個時候，他會帶著遺憾離開，因為他回不去了，也不知道往哪回了，他是個無根的人。
「呼……每次聽到姐姐和姐夫的故事，心裡既羨慕又難受。」
紅姨講完了，蕭靈兒長舒一口氣，擦了擦眼角的淚滴。
「小公主也一定會遇到一個對你一心一意的好男人的。」紅姨看著楊辰，笑著對蕭靈兒說道。
「嗯，一定會的，嘻嘻。」懷春的少女，臉上兩團紅暈，煞是可愛，只是楊辰沒有在看，他在思考如何恢復溫喜的記憶。
「小哥哥，你肯定有辦法幫姐夫的對嗎？」蕭靈兒問楊辰道。
楊辰有些詫異，蕭靈兒竟然會希望自己幫溫喜找回記憶，她做為一個夜魅人，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
「為什麼？」楊辰問道。
「這是姐姐的願望，姐姐一生都覺得虧欠姐夫的，如果不是她的話，也許姐夫就會回到自己該回的地方，不會遺憾一生，姐姐希望在她走之前，看到姐夫了卻心愿。」
蕭婉如就像紅姨故事裡講的那樣，真的很善良，想必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讓人一見傾心的人，怪不得溫喜會留在這裡。
「那你為什麼還不想讓溫悅找她哥哥？」楊辰又問。
「因為我怕！」蕭靈兒晃動著茶碗，神色黯然地說道。
「怕什麼？」楊辰皺眉。
「怕姐夫會被溫悅帶走，姐姐會傷心，姐姐的日子不多了，我不想讓她孤獨地離開。」蕭靈兒說著哭了起來，眼淚落進了茶水裡。
紅姨長嘆了一聲，唱起了歌謠。
歌詞是夜魅語，楊辰聽不明白，但她唱得凄婉動聽，如泣如訴，聽得人鼻頭髮酸，眼底有淚，讓楊辰莫名地回想起了蘇小小。
蕭靈兒跟著紅姨一起哼唱著，眼中泛著晶瑩的淚花，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晚上，空氣中瀰漫著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