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張青被罰
第280章 張青被罰
二皇子府。
「穆將軍,您來了!」二皇子府的管家見到穆凜來了,連忙迎了上前。
穆凜走進二皇子府便感覺到了府里的不同尋常,眸底不禁閃過一絲幽暗,淡淡的問道:「二皇子在哪裡?」
管家聽了,神色晦暗,然後沉聲地說道:「二皇子剛剛被皇上派人送回來了,此刻,正把自己關在房中……」
看著管家欲言又止,神色晦澀的樣子,穆凜神色卻是淡淡的平靜。
「穆將軍,您若是要見二皇子,怕是見不到了,二皇子說了誰來也不見!」管家看了看正院內的方向,又回頭看著穆凜,為難地說道。
「怎麼?他還發脾氣了?」穆凜沒有聽管家的話,而是邁開了修長的大腿,往正院里走去。
管家看著也不敢阻擾,只是為難地跟著上前,邊說道:「二皇子回來之後,神色都很不對,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整個人都非常的陰沉。現在府里的侍女小廝都不敢往他的面前湊,生怕二皇子更加不高興。」
邊走,邊聽著。
穆凜聽言,看到緊緊地閉上的大門,再看看那屋四周的窗戶也被拉上了帘子,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說道:「這裡不留任何人,院子外面守著就好。」
「是!」管家看了眼緊緊閉著的屋子,沉聲地應道。
隨後,對著候在院子里的隨從侍女都招手,打發了離開然後走到院子外親自候著。
「吱喒……」
門被推開了!
「砰!」隨之是一道怒吼:「誰准你進來的,滾出去!」
穆凜看著一地瓷器的碎片,挑眉,淡淡的說道:「這就是你能做的事情?除了這樣,你沒有別的能耐?」
弄濃烈的酒味,更是溢滿了整個房間,讓他忍不住眉頭緊皺。
屋內光線很差,但,不用看也能夠猜出,此刻,君卿臻的臉色是有多難看。
「你來這裡做什麼?」
聽著憤憤的聲音,穆凜越走越近這才發現,君卿臻原來坐在地上,沉聲地說道:「你我命運綁在一起,我為何不來找你?」
君卿臻聽言,冷笑了一聲,說道:「真是笑死人了,綁在一起?又如何,我這麼無用的廢材皇子能夠影響你這個最年輕有為的大將軍什麼?現在,全天下的人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你是不是很開心!」
「答應的人是你,現在不樂意的人還是你。從一開始,我便沒有打算過要真的應了皇上的賜婚。」穆凜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地上,伸手又在地上拿了一壺酒的君卿臻,平淡的說道。
君卿臻把酒往嘴裡倒了一大口,然後,說道:「我是三心兩意又怎樣?我的想法從來都不重要不是嗎?」
「以前只覺得你紈絝,性子還是不錯,不至於無藥可救。現在,看到你這般,反倒是讓我覺得自己是錯了!」穆凜淡淡的看著君卿臻,只是視線落在他手中的酒壺時候,眸底閃過陰霾。
君卿臻聽言,頹廢地說道:「我就是這樣,你們都那麼的看不上我,為什麼又要用我做棋子!在你們眼裡,我不就是應該這般?我成了你們眼中的人了,怎麼又是我的錯了?」話音落,又喝了一大口酒。
穆凜眯著眼睛,淡淡的說道:「因為嫣兒沒有去皇宮參與討論我們成親的事情,你就覺得答應了這場婚姻也不可能按著你預期的走,所以,你求皇上收回成命。」
這話一出,君卿臻手上的動作一停,沉默了一會兒后,苦笑地回道:「我本來以為會能夠離得她更近的,可是,當我知道只有四皇叔進宮后,我便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對你感情如此的深,最是緊張你了,你的婚事又怎麼可能不出現,唯一一個可能就是她要避嫌。而,她要避嫌的那個人就是我!」
「嫣兒做事情從來都是擰得清的,從來不會拖泥帶水,更不會跟別男人有什麼糾纏不清,她性子如此,只要她一日是身處那個位置,她便不可能如你所願。」穆凜平靜地說著,並沒有因為君卿臻的語氣不善而不善。
「你來就是要教訓我的嗎?還是又想再揍我一頓?」君卿臻聽了之後,神色更加的凄涼了,無所謂地問道。
他就是一個沒娘有爹卻跟孤兒差不多的可憐人!
穆凜眸子有光一閃而過,冷冷的說道:「你這麼樣子要做給誰看?難看死了!」話音落,彎腰把人從地上揪了起來。
「放開,放開我!」君卿臻不得不伸手抓著穆凜的手,急吼吼地喊道。
「你從來都是闖了禍自己不會收拾,你以為那些事情都是自己消失的嗎?」穆凜盯著君卿臻的臉的眸子滿是冷光。
「我承認我是經常闖禍,那一次,收拾的工作不是我親自做的?」君卿臻憤怒地回道。
穆凜聞言,冷冷一笑,說道:「你的能耐是不小,但是,比你厲害的人多著。你是皇子又如何?皇宮裡死的皇嗣少了嗎?你以為你能夠經常在四王爺身邊轉悠,真的是自己的能力打動了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嗎?」
越是聽穆凜的話,君卿臻的臉色越發的難看,緊聲地說道:「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穆凜臉色冷冷,說道:「若不是皇帝找我來,我是不會來。我這樣說,你若還是不懂,就真的是蠢的無藥可救!」話音落,才狠狠地放開了君卿臻。
站不穩,蹌踉地倒退了幾步,好不容易站穩了的君卿臻,這下終於知道了,誰才是最真正關心他的人。
「怎麼可能,他從來都只是罰我,從來沒有誇過我……」
「誇未必是真誇,寵愛未必就是好事,身為皇子,難不成,你真的不知道皇宮後院的那些臟事?」穆凜淡淡的說道:「雖然,你從小就被皇上送出到獨立的皇子府,可,你又有見過哪個不受寵的皇子能夠有你這般氣派的皇子府?頂好的奴才,忠心的管家……」
「皇上如今病重,要考慮的事情不少,但,他還為你能在他百年之後能夠安穩生活,不惜,對我好話說盡。你還要說皇帝是自私嗎?」
君卿臻那一顆帶著怨恨的心,終於被穆凜的話,驚醒了!
對於,一直在心裡埋怨著,此刻,滿是愧疚。
他覺得對不起皇帝的用心良苦。
因為,在他的印象里,父皇一貫都是對他橫眉冷對,很少有主動的親近的時候,更甚至年幼的時候,他經常看到父皇笑著抱著太子君遠,三皇子君閻烈,心裡是無比的羨慕。而,對他則是截然相反,從來沒有過一個笑臉,沒有過一個溫暖的懷抱。
所以,從來都不會想父皇對他做的事情都是為他好的!
「那,難不成,你真的要跟我成親不成?」君卿臻有些煩躁地用手扒了扒腦袋上的頭髮,苦惱地說道。
穆凜聽了,神色平靜地說道:「這也是我來找你的原因之一!」頓了一下,看君卿臻疑惑的眼神,淡淡的問道:「想不想主宰自己的命運?」
君卿臻聽言,回道:「廢話!當然想!」
「那,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葉府。
穆青嫣在葉府的院子里隨意地走著,不久后,葉霆的院子近在眼前。
鸞兒,燕兒兩個人緊緊地跟在身後,看著穆青嫣停住腳步,一副凝視的神色,不禁好奇地隨之望去。
映入眼中的,正是從院內步出來的葉霆。
「什麼時候來的?」葉霆看到穆青嫣,眼裡閃著高興的光芒,說道:「進去坐坐嗎?」
穆青嫣神色淡淡,搖了搖頭,輕聲的說道:「我剛剛散步走到這裡,倒是意外,你今天還在院里。」
葉霆眸子里的笑意不減,走到穆青嫣的身邊,說道:「是啊,我今天剛好有空,我陪你走走吧!」
「嗯,也好!開春的景緻也是不錯,一個人觀賞未免太過單調,表哥肯賞面一起也是一件快事!」穆青嫣聽言,微微一笑。
走著,走著,兩人聊天,都是有一句沒一句,好吧,他們不是聊天,而是單方面聊天。說話的幾乎都是葉霆……
「為何今天會特意過來葉府?」
穆青嫣聽了,愣了一下,隨之說道:「興之所至,忽然想看看外祖父和外祖母。」
然而,這樣的話對於有心眼的葉霆來說,絕對是站不住的腳的說法。
下一秒,葉霆毫不猶豫便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問祖父,所以才跑來的!」
不是疑問而是確定,因為他實在是太過熟悉她了。
穆青嫣聽言,苦笑了一下,說道:「有那麼明顯嗎?」
葉霆立即說道:「不明顯,只是我知道!」
如此平常的一句話,穆青嫣聽了,竟然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一濕。
是啊,葉霆也能夠如此清晰的知道她的感受,能夠想到她為何做的事情。而,那個男人口口聲聲說對她心動了,可,做的事情每一件都讓她的心難受……
「是在四王府里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了嗎?」葉霆看到穆青嫣如此黯然傷神的神色,不禁蹙眉,問道。
穆青嫣聽了,抬眸直視葉霆,然後很是認真地說道:「如果,我說,我把君臨給打了。你會怎麼做?」
聽到穆青嫣這樣的問話,葉霆毫不猶豫地說道:「打了那個男人的你竟然還能安然無恙地過來,我會加倍地對你好!要是他要休妻,更好,剛好給我照顧你的機會。」
說完之後,他還很虔誠地看著穆青嫣。
穆青嫣:「……」
鸞兒,燕兒聽到葉霆的話,不禁為他汗顏,這麼明目張胆地詛咒四王爺和王妃分開的人,還真是不多!
瞬間一片死寂,寒風吹過,鸞兒,燕兒,兩人自覺地往葉霆的身邊退開了幾大步,拉開彼此的最大距離。
神色噤若寒蟬,生怕被葉霆的氣息給沾染了,天啊,要知道,四王爺最不能忍就是這個,從王府出來前發飆的事情也是因為王妃提出了這個和離。
穆青嫣看著葉霆,原本那沉寂的神色動了,淡淡的笑了,說道:「表哥,你知道嗎?以後不要輕易對人說,我照顧你或者我養你的這樣的話。很毒呢!」
葉霆聽了,神色一動,眸子中閃過了絲絲的動容,說道:「對不起,我並無把你當成附屬品的意思,我只是……」
「嗯,我知道!」穆青嫣打斷了他的話,淡淡的說道:「即使有那麼的一天,我也是不需要別人養著的,當然,現在也不用。別把我想的那麼的脆弱,我過來,也不是給你們訴苦的。所以,別用那種擔憂的神色看著我,我好得很!只是……」
「只是想要弄清楚某些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我娘親的事情是我的心結。」說著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停住了腳步,凝視走廊外那一塘的春蓮,眸色幽遠。
葉霆聽了,原本還有點擔憂的神色隨之消失殆盡,上前一步與穆青嫣並肩,看著池塘上那些新開的蓮葉,說道:「如果穆趙氏說的話是真的,那麼,姑姑一定是還活在這個世上。畢竟,她是水族的聖女,有著常人沒有的能力。」
聞言,穆青嫣淡淡的眸色中終於有了漣漪,淡淡地說道:「我想親自去找她,想知道她身在何處,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葉霆聽言,不禁側目,看著她那美好的側臉,陷入了沉思之中……
四王府。
府里的氣氛不是一般的恐怖,壓抑,每一個人都是呼吸也不敢用力。
此刻,張青正站在屋子裡,垂頭喪氣的樣子。
君臨看著張青的樣子,氣的冷笑,沉沉地說道:「很好!那天的事情,你都說了多少?」他怎麼就覺得穆青嫣躲著他,還不讓他碰一下。
張青聞言,渾身一顫,開口低聲地說道:「看到的都說了!」
他也沒有想到會成了這樣的,王妃問主子的情況,他便說了,當時,王妃也沒有生氣啊!
「那就是把脫光了那一段也說了!」君臨說道這裡,神色更是冷冽了。
張青不敢抬頭,不敢應聲,點點頭。
一旁的張恆看了,不禁覺得張青沒得救了!這一段也說出來,還是給王妃說了,葉熏在主子的御宮裡脫光了……主子還衣衫不整,說是什麼都沒有。誰信?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這次,主子如此生氣,張青被罰也是活該,讓他說話不過腦子,王妃問也不會迂迴一下。
「張恆!」君臨冷聲地喊道。
張恆立即上前一步,躬身應道:「主子!」
「罰!」
淡淡的一個字,便定了張青的罪。
「是!」張恆領命。
隨之,帶著張青退了出去屋外的院子中。
張恆看著自動自覺地站好,垂頭喪氣的張青,冷笑道:「你真行啊,能夠把主子氣到這個程度也是種能力!我經常在你耳邊說的話都聽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聽到這話,張青抬頭看著張恆,愁眉苦臉地說道:「王妃問,我便回答了,主子不是說過不準欺騙王妃嗎!」
張恆這刻真是要被張青氣死了,說道:「你只是隱去某些沒有必要的情景,這算是騙嗎?這隻能說是沒有說,再說,你把那種事情這樣事無巨細地說給王妃聽,你是想見到四王府被王妃給翻了?」冷冷一說,喝道:「站好!」
這個時候,暗衛閃出在張恆的手中放下了一條鞭子。
「首領,主子說讓他長長記性!」暗衛在一旁傳話。
張恆聽了,便知道張青這次的懲罰是逃不掉了,而且還是要重罰,手中的鞭子瞬間揮舞了起來,第一鞭打上了張青的背上。
一鞭子落下,衣服爛了,皮開肉綻。
張青臉色一白,卻仍然站在院子中。
「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
張青與張恆對視,沉聲地回道:「知道,屬下心甘情願受罰!」
「很好!」張恆聽了,神色還是一如開始的冷硬,手中的鞭子更是冷酷無情地再次不斷地打下……
一直到一百鞭子打完了,張恆才停手。
這個時候,張青已經搖搖欲墜了,背上已經沒有一個地方看著是好的,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好生的嚇人。
「主子,已經行完刑了!」張恆躬身對著屋內,稟告。
「嗯!」得到的只是一個淡淡的應聲。
張恆看了眼臉色蒼白的張青,對一旁的人說:「扶他回去休息!」
身邊的人聽了,立即扶著張青下去了。
突然,有個暗衛從屋頂上,閃落在張恆的身邊,跪著行了禮,然後快速到跟前低聲地說了些話,把懷中的一封信交上。
張恆聽了,神色瞬間繃緊了,對著身邊的暗衛,說道:「找!」
「是!」暗衛領命,消失。
張恆神色沉重,走上了台階,走入了屋內,看著整拿著書籍翻看的君臨,卻不敢出聲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君臨翻開了另外一頁書籍,視線並沒有離開書上,淡淡的開口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恆這才低聲的回道:「葉熏逃跑了!」
聽到這話,君臨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視線從書本上移開,抬眸看著張恆,淡淡的說道:「她逃跑了?在那種地方,她倒是有幾分厲害啊!」
然而,神色卻有著無比的冷冽。
張恆恭謹地回道:「暗衛彙報,她殺了當晚看守她營帳的士兵,弄死了當晚一同侍候士兵的一個軍妓,換了士兵的衣服逃跑。」
「那都是通宵達旦的地方,她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做到這些?」君臨把手中的書籍放在了案上,眸子沉的讓人害怕。
張恆緊了緊身體,說道:「當時,發現她逃跑不過一刻鐘,士兵去追竟然沒有追到人。跟著痕迹追到了河邊,只是找到了那一身被偷去的士兵服飾。」
君臨聽言,眸子微微一動,說道:「她不是自己逃跑,而是被人救了!」
張恆聽了,神色凝重,這麼說,是有人知道主子把葉熏丟到了軍營去了,那麼,這個人是誰,又是誰又這般能力不被主子知道而把葉熏救走?
「屍體可是已經驗過了?」
「回主子,已經驗過了,這是驗屍的詳情。」張恆把手中的信件遞到了君臨的手中。
君臨打開信看著裡面的內容,越看,眸色越發的深。
屍體被發現的時候還是溫熱的,這開春的天氣,人活著體溫也是比溫熱暖上一點。這麼說,葉熏被發現逃跑了一刻鐘是沒有錯,那麼,這一刻鐘以葉熏的身體狀況怎麼可能輕易就逃到離軍營一里開外的河邊?
君臨再往下看,只見驗屍寫到,那死去的士兵和妓女都是一刀刺中了要害立即斃命,這不像葉熏能夠做到的事情,反倒像是被訓練過的人才做到的。
一刀斃命,每一刀都是脖子的大動脈和心臟,而且都是精準無比……
「你看看!」君臨把手中的信件給了一旁的張恆,冷淡的說道。
張恆接過信,認真地看了看裡面的內容,仔細一看,心中大駭,緊聲地說道:「這手法太過乾脆利落了,分明就是受過訓練的人才能夠做到,而且,傷口齊整,說明下手的時候毫不猶豫,也沒有發抖,傷口深而長!」
死的人是當場就死了,沒有救回的餘地,那就是說,殺人的人不是慌亂殺人而是有計劃地殺人!
再說,葉熏不懂武功,拿刀殺人,哪怕再狠,但沒有練過的人,手中的力度不夠,傷口絕對是不可能做到信中提及那般,深而平整。
因為,人在慌亂驚恐的時候殺人,根本就找不準要刺哪裡,而是胡亂的刺才對,那麼,傷口絕對是胡亂不整齊的。
「她不是逃跑了,而是被人救走!」張恆肯定地說。
「本王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能耐啊!」君臨眸色更加的冷了,媳婦給他鬧彆扭了,現在已經離家出走了,要是始作俑者還逍遙於外,他這王爺也做的從來沒有過這麼憋屈。
「主子可是有懷疑的對象?」張恆跟在君臨身邊那麼多年,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這樣說的意思。
君臨眸子一眯,神色冷酷,冷冷的說道:「倒是忽略了那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