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國子監堵門
“大膽！見到太子殿下還不跪下？”李忠言見李煜傻愣愣地站在那裏，忍不住上前嗬斥。
然而李煜對李忠言的嗬斥仿佛沒有聽到，身體虛胖，皮膚泛白，下個車都喘氣，難怪李誦會在不就會得中風，三高啊，身體能不出狀況嗎？
李忠言待要喝令步卒將李煜拿下問罪，李誦卻擺擺手，隨即令眾人起身，李誦前走幾步來到李煜跟前，見他依然在發呆地看著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有些肥膩的臉，“寡人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殿下有三高！”
李誦眉頭一皺，“何為三高？”
“高血壓、高血糖、高血脂，是為三高。”
李誦越發的懵了，他頭一回聽說這三個詞，有些雲裏霧裏……
李煜湊到他，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殿下最近是不是時常會感到頭暈，頭疼，心悸，疲勞奢睡？”
李忠言見狀，又要準備嗬斥他。
李誦又擺了擺手，心中一驚，醫者當‘望聞問切’之後方能診治出疾病，自己才第一次和他見麵，如何得知自己會有這些病症？莫不是世外高人？
隨著年歲的增長，李誦越發覺得身體成為他將來登基展現胸中抱負的桎梏，但太醫署那些人幾番折騰，終究不能根治，這讓他焦慮萬分，如今既有人指出病症所在，讓他心中一喜，略微渾濁的眼睛竟然有些濕潤了。
“殿下，重光所言屬實？”王叔文疑惑地問道，李誦微頷首。
“某卻不知重光竟然能擅長醫術。”劉禹錫呆呆地說道，這幾天李煜的表現一直在刷新著他的認知。
“當用何藥醫之？”
普通人見到自己，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如王叔文等閣臣也不敢距離自己太近，可這個李煜卻像老熟人一樣搭著自己的肩膀，非常人之舉，難道他真的是上天派來的救兵，好讓自己大有一番作為？
殊不知，李煜早就通過史書摸透了李誦的性格，仁慈！若攤上他那刻薄的老爹德宗，他可不會這麽隨性，“小事一樁，等這個實驗結束了，某再跟殿下細談。”
李誦這才想起了正事，幹咳了一聲，“那就，那個……什麽，哦，實驗！開始吧。”
不放心的劉禹錫跟著李煜來到了筒車跟前，“重光，真的可以？”
“一邊看著就行！”
筒車作為古老的灌溉工具，起於唐朝，可李煜並未發現這時有筒車的存在，這麽說筒車的發明大約要算在自己頭上了，將來史書上一定會寫，“筒車之利，起於煜，惠於民，大善之舉。”
想到這裏，李煜忍不住輕跳了兩下……
“可都準備好了？”
“但憑郎君吩咐！”
“下水！”
在老管家周忠的賣力吆喝聲中，十幾個大漢緩緩將筒車的大圈圈放進了洛河中。
“大圈圈下水咯！”以環環為首的幾個小孩忍不住歡呼雀躍起來。
圍觀的農夫、國子監的學生、王叔文、劉禹錫和太子殿下死死盯著下水的一瞬間。
然而……
筒車下水之後，隻是略微一晃蕩，往上揚了揚便不再動彈，這讓眾人感到特別的失望。
劉禹錫眼睛一紅，差點都要哭出來了，這可是他賣力在太子殿下麵前推薦的工程，若無法動彈，自己的前程……
“哈哈哈……某就說了，他這是在嘩眾取寵，以某看，你還是早點下河沐浴去吧。”
筒車下水，魏子軒也緊張得大汗淋漓，倘若真的能將水提到田裏，他這個臉可就丟大發了，如今筒車一動不動，忍不住狂笑起來。
李誦臉色也黯淡了下去，李煜設計的這種裝置，倘若真能讓水自流進田裏，那多少農戶將為此受益？天下饑民也會少了許多，這個結果實在讓他感到惋惜和失落。
環環小嘴一撅，大圈圈呆著不動，她的小眉毛都快擰到一起了。
李煜見劉禹錫急得原地打轉，忍不住朝他屁股踢了一腳，虧你還是曆史上的大文豪，年輕時怎麽這麽不穩重？
“著什麽急？某的田莊能那麽容易讓你贏去？老宋、老劉、老王帶幾個人把那根棍子敲出來！”
李煜指了指撐在樞紐那裏的一根約兩尺粗的棍子，相當於後世的刹車裝置，三個工匠應聲帶著幾個人跳下及腰身的河水中，將那根木棍敲了下來，旋即回身就躲開。
擺脫束縛的筒車在流水的衝刷下，開始動彈。
“快看！動了！動了！”
剛還心情不好的環環又開始拍手。
筒車一動，速度慢慢快起來，掛在上麵撈滿水的水桶轉過頂部之後，將水傾倒在了臨近的水田裏。
“好！”李誦見狀，忍不住大喊一聲，站在他跟前的李忠言雙腿一哆嗦，差點就跪了下來。
王叔文撩撥著下巴稀稀疏疏的胡子，忍不住點了點頭，是自己小看這個少年了。
劉禹錫見筒車終於運轉起來，激動得居然飛身就朝李煜抱去，卻被李煜輕輕一躲，來了個狗嗆地。
祭酒程德忍不住眉頭一皺，年輕人有失體統！
魏子軒見勢不妙，就要往學生後麵鑽，卻不知道李煜早安排韓老三盯著他了。
“問問何事！”李誦見國子監的學生卷了進來，吩咐李忠言問問，不一會兒李忠言就得到了消息，扭動著屁股跑了回來。
“回殿下，國子監的學生魏子軒……那李煜言道，身為大唐兒郎，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即便做了官也是睜眼瞎，於國無利。”
李誦忍不住點了點頭，這話倒有些道理，“既然魏子軒這麽喜歡出風頭，那就幫他一把。”
“奴婢遵命！”
當步卒抓住魏子軒，剝去他的儒服時，在場的年輕女子全都將頭扭到了一邊，那些年歲稍大的卻不忌諱，甚至還調笑起哄，好在李誦還給他留點麵子，沒有將衣服全扒了。
“殿下！殿下！學生知錯了，萬望殿下寬……”
魏子軒那個‘恕’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拋到了洛河裏，濺起了很大的水花。
環環在雲兒的照顧下，跑到筒車附近玩水去了，李煜連看都不看落水的魏子軒一眼，回身就朝太子殿下身邊走去。
程德跟杜申兩個人臉色鐵青，落水的是魏子軒，可打臉的卻是整個國子監，但有太子殿下為他撐腰，這筆賬也隻能留待日後再算。
“某不信他將來就不參加科舉！等到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