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待詔佳作
鄭珣瑜一捋花白的胡須，他體形高大，剛起床沒什麽胃口，廚子也就準備一些粥食，可等到他來到朱雀門等待上朝時，肚子已經癟了，若趕上寒冬大雪，這種饑餓感尤其強烈。
“若有一個熱氣騰騰的肉夾饃，我等在上朝時便可有了吃食，也更有力氣在朝堂之上議事。”
吏部侍郎郭懷遠和戶部侍郎齊抗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不僅如此，倘若左手再有一碗熱氣騰騰的豆漿，又當如何？”
“那完全可以不用府裏的廚子再準備早飯，某等在等候上朝的功夫就把肚子填飽了。”
李煜得意地說道，“齊侍郎聰明！某推出的豆漿、油條、驢肉火燒和肉夾饃正是為了諸位上朝之便。”
“似這一個肉夾饃，要價多少？”
“對外這個數！”李煜伸出了兩根手指。
不曾知道醉人居物價的郭懷遠開口說道，“兩文錢，雖然比炊餅要貴上不少，可是有肉在裏麵，定價也算合理。”
“郭侍郎說錯了，是二十文！”
“噗！”
郭侍郎剛喝進口的茶水一下子給噴了出來，“多少？”
“二十文！不過某覺得諸位上朝都是為國為民，因此打兩折，每個隻需四文錢。”
“嚇死某了，若真的需要二十文，某還是吩咐家裏廚子做早飯吧。”
李煜介紹完這兩樣菜之後，走到廊橋邊一拍手，“可以開始了！”
韓愈得到信號，立刻示意樂師們開始演奏，劉禹錫安排催場，永泰公主安排那些娘子們準備朝T台走去。
“這……這服裝！”
“從未見過有如此著裝，難道是西域風格？”
“西域民風果然跟我大唐不同！”
“美！美到了極致……”
……
在眾人一片驚歎聲中，第一位青樓女子身著後世才會出現的服飾，隨著有節奏的樂聲，邁著婀娜多姿的腳步朝T台走來，尤其是那露在外麵的美腿和雪白的肩膀，引起眾人一陣陣的騷動。
台下的騷動，讓廊橋上幾位貴賓再也坐不住，究竟是什麽美女，什麽服飾，竟然引起這麽大的轟動？紛紛起身來到了欄杆邊。
郭鏦看著台下那風情萬種的女子，一下子覺得幾乎所有的女子都俗不可耐，“這……這樣別具一格的服飾，是出自待詔之手？”
“然！”
“待詔竟然也精通女工嗎？”
“非也，某隻設計圖紙，製作還是要交由府裏的女婢們。”
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第二位青樓美女剛一出場，又引起所有人一陣驚呼，這位美女的衣著與第一位又有所不同，雪白色的抹胸，下擺外擴，腰肢就顯得更加纖瘦，再加上紗籠麵容，別有一番朦朧美。
李適站在朱雀城樓上，有點後悔了！朱雀城樓確實能俯瞰一切，可台上那些美女，視角可就有點差勁了。
劉貞亮見李適眉頭緊皺，連水果都不吃了，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下麵，揣摩出了他的心思。
“陛下，何不到李煜的酒樓裏一觀？”
“可以嗎？”
“換成便衣，著幾個貼身侍衛護著，應無大礙。”
“既知如此！還不快去準備！”
劉貞亮伸手一招，一個小內侍捧著一個木盤顛顛顛跑了過來，“老奴早就準備好衣服了！”
廊橋，石玉急匆匆地走了過來，“郎君，劉公公來了！”
“按道理，他應該早來的，吩咐再加一個座位，讓劉公公做。”
還沒等石玉回答，劉公公就已經出現在眾人麵前，身邊還站著……
眾人看清楚劉貞亮身邊的人之後，一個個全都躬身下拜，“陛下！”
“免免免……朕是微服出來，君臣禮儀就免了！”李適見眾人就要下拜，急忙伸手阻止。
李煜眉毛一挑，以為某不知道你就在朱雀樓上看熱鬧嗎？某就不信這麽多美女不會把你給勾下來。
李適一來，其他人都不敢再坐，隻有李煜，大大咧咧地坐在李適身邊。
鄭珣瑜一拱手，“恕老臣愚昧，陛下難道也是來為李待詔捧場的？”
“這……”
“諸位有所不知，醉人居每次推出新品，必然會成為進貢之物，供陛下享用，想必陛下此次微服，是為品嚐醉人居新品來的。”
李適看了看李煜，越發覺得他看著挺順眼，“朕正是此意！諸卿不必拘束，坐下吧。”
“臣等不敢！”這幾人哪是不敢，是想靠著欄杆多看看台下的美女。
李適幹咳了一聲，“既如此……那朕也跟卿等一觀醉人居開業之盛況。”
T台周邊，隨著一個個美女出場，那些圍觀的吃瓜群眾嗓子也喊啞了，手掌也拍紅了，廊橋上的貴賓們也被這氣氛渲染，一個個不顧身份和地位，拍手的拍手，吹口哨的吹口哨，那還有一絲斯文可言？就連劉貞亮這個閹人也看得要老樹發新芽！
這幾人中保持清醒的也隻有李煜、李適和永泰公主三人，李適不是不想跟著眾人一起鬧，實在是他這個身份不允許！這一時，他倒有些羨慕台下那些普通的百姓。
與民同樂，其實隻有民樂，君王的樂都是裝出來的，身為帝王，情緒不能自己左右，是時候讓大郎擔負起這一切了。
“快！快看！那是京師第一名妓，劉采春！”
“快看那一身服飾，那身材，宛若天上仙女下凡一般！”
“那潔白細膩的臉蛋，能掐出水來！”
“某若能一親芳澤，就是死了也願意……”
……
身著旗袍裝的劉采春一出場，把眾人興奮的情緒推向了又一個頂峰！
不知道什麽時候，廊橋上的李煜手裏多出一個土喇叭，“安靜！！”這一聲大喊，頓時把喧囂聲壓了下去。
撐著油紙傘的劉采春抬頭看了看廊橋上的李煜，露出了一個極為迷人的笑容，朱唇輕啟，“奴為諸位公子大人獻上一曲，曲名叫《鵲橋仙》，是李待詔填詞！”
“纖雲弄巧
飛星傳恨
銀漢迢迢暗度
……
兩情若是久長時
又豈在朝朝暮暮！”
一曲終了，現場寂靜一片，所有人還沉浸在劉采春那美妙婉轉的歌喉聲中不能自拔。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最後兩句所蘊含的深意，叩問著在座每一個人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