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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倔強的李純

  王君?代為河西、隴右節度使後,二人並稱為“王、郭”。


  要知道,王君?能與猛將郭知運並稱,可不是因為他們是老鄉(瓜州常樂人)。


  宰相張說給郭知運寫的神道碑中,如此描述他的勇猛,“公太白之精,雷泉之靈。身長七尺,力能扛鼎,猿臂虎口,射穿七劄,劍敵萬人。”


  王、郭二人能“名著西陲,為虜所憚”,自然都是一刀一槍,硬砍出來的威名。


  但很有意思的是,在《舊唐書》不過區區數百字的王君?傳裏,對他的描述卻極其分裂。


  既有深入青海草原腹地重創吐蕃,報大非川一箭之仇的戰功;又有其不敢出戰,登城而哭的記載。


  那這位如此分裂的河西節度使,究竟走過了怎樣一段人生經曆呢?


  二、輕騎奔襲一戰成名


  身掛兩鎮帥印的王君?,沒給自己的老鄉丟人。


  724年(開元十二年),在探知吐蕃後勤基地位置後,他親率精銳騎兵奔襲數百裏。在深入草原腹地的牧場上,給了吐蕃軍隊一個黑虎掏心。


  由於吐蕃軍隊牧騎結合的特點,每有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幾乎都征發整個部落全族向前。


  這些被征發的部落,青壯年在前線廝殺,老幼婦孺則在後方放牧,進行後勤保障。


  論欽陵與薛仁貴在大非川決戰時,吐蕃能先調動二十萬人圍殲郭待封部,而後又集結四十萬重兵逼薛仁貴攤牌。


  所憑借的,正是這種全族而進的動員方式。


  隨著青海草原戰爭態勢的穩固,吐蕃逐漸開始在青海湖周邊,建立半永久的後勤放牧基地。


  這些平時的放牧集散地,戰時的軍隊前進基地,對唐軍極具威脅。


  故在唐蕃交戰中,發生了大量破襲戰的案例。


  (相關戰例,見拙作《帝國嗜血——兩封唐軍賀表,藏著三次河隴大捷!》)

  王君?發動的破襲戰也很成功,措手不及的吐蕃守軍大敗而逃。


  後勤基地裏大量牲畜、毛氈、糧食等物資被唐軍繳獲,很多不及逃走的吐蕃部落民也被俘虜。


  王君?將牲畜趕回河西,俘虜則送到長安去“報功獻捷”。


  唐玄宗為顯示自己的好生之德,並沒有處死吐蕃戰俘,而是假模假式的說:“凡事俘囚,法當處死。我好生惡殺,覆育萬方,汝等雖是外蕃,物類亦同中國,今舍汝性命,以申含養。並向鴻臚,待後處分。”


  三、大非川下一雪前恥


  726年(開元十四年)冬,吐蕃主帥悉諾邏恭祿,率兵大舉進攻河隴地區。


  蕃軍取道大鬥拔穀(今扁都口隘路)穿越祁連山,突然出現在甘州(張掖)附近,焚燒村莊掠奪邊民。


  河西唐將都以為,敢於冒險的王君?要與吐蕃死磕一番。不成想,王君?卻命眾將各自堅守城防,不得擅自出戰。


  很快,王君?等來了他想要的東西。


  時值冬日,天降大雪,蕃軍圍攻甘州不克,隻能大肆掠奪一番後,取道積石軍(青海貴德縣西)西歸。


  王君?似乎早就算準一切,事先便派人在積石軍等地焚燒草場,驅趕周邊部落,斷絕蕃軍歸途的補給。


  蕃軍行至唐朝傷心地——大非川(今青海省共和縣西南)時,天寒地凍,糧草全無,戰馬凍死過半。(“牧草皆盡,馬死過半”)

  悉諾邏恭祿心知不妙,馬上下令全軍火速開拔。果然,他所擔心之事,並非杞人憂天。


  王君?所部唐軍正銜尾而來,蕃軍大部剛剛通過大非川。黑壓壓的唐軍就已趕到,此時浩浩蕩蕩的青海湖早已封凍,恰恰成了唐軍前進的捷徑。


  尚未通過的大非川的多為蕃軍輜重和傷員,這些人在唐軍的利刃下,成了待宰的羔羊。


  此戰,王君?準確的判斷重創了吐蕃軍隊,“入至青海之西,時海冰合,將士並乘冰而渡。會悉諾邏已度大非山,輜重及疲兵尚在青海之側。君?縱兵,盡俘獲之,及羊馬數萬。”


  這次空前的大勝,一血大非川之恥,也讓王君?成了李隆基眼中的河西巨擘。


  得以奉詔入京,授左羽林大將軍,封晉昌縣伯,“其父其妻並受蔭寵”,授予其父王壽少府監,封其妻夏氏武威郡夫人。


  四、不敢出戰登城而哭

  《舊唐書》的記載寫到這裏,王君?有勇有謀,河西悍將的形象躍然紙上。


  如果此時,王君?哢嚓一下死了,或者幹脆死在青海湖邊,可能反倒是全功而退。


  因為他的華彩時刻戛然而止,此後的際遇將急轉直下。


  在大非川吃了爆虧的悉諾邏恭祿可非凡品,作為吐蕃軍史上有名的悍將,他很快便還以顏色。


  次年(開元十五年,727年)9月,重整軍馬的悉諾邏恭祿,再次攻入河西。


  這次準備更加充分的蕃軍,不但大敗河西唐軍,還一舉攻下了王君?的老家瓜州。


  瓜州刺史田仁獻和王君?在家養老的父親王壽,都成了吐蕃軍隊的俘獲。


  手裏捏著這倆“寶貝”,悉諾邏恭祿一邊拆毀瓜州城牆,一邊積極進攻玉門軍(甘肅玉門市北)和常樂縣(甘肅安西縣南)。


  同時,悉諾邏恭祿還不忘刺激一下老仇人。他派當地僧人給王君?捎話,“將軍常以忠勇許國,何不一戰?”


  麵對準備充分的吐蕃軍隊,王君?在涼州“登城西望而泣,竟不敢出兵”。


  我們無從判斷,王君?究竟是怯戰,還是不願在吐蕃有準備下,無端消耗唐軍的有生力量。


  反正吐蕃軍隊在大掠河西等地後,帶著斬獲心滿意足而去。史料中,也再不見王君?父親的記載。


  相比於王君?的悲泣,時任常樂縣令賈師順,卻表現得濃墨重彩。


  蕃軍攻陷重鎮瓜州後,悉諾邏恭祿並未將小小的常樂縣放在眼裏,隻派了一支偏師圍攻。


  但困守孤城的賈師順,卻防守的滴水不漏,讓蕃軍屢攻不能得手。


  等到悉諾邏恭祿親率主力“會攻之”,依舊在常樂城下崩了牙齒,“吐蕃力盡,不能克”。


  撓頭不已的悉諾邏恭祿決定退而求其次,他派人進城傳話,“城我們不要了,隻要明府(對縣令的尊稱)把城中的財物獻出。我保證馬上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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