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隴右之危

  李淳伸手接過來一摸，這種布料雖然比不上他身上穿的綾羅手感好，可比麻布確實細膩多了。


  “老師，棉布需要大量的棉花，未知這棉花的產量……”


  “若能大規模種植，其產量絕對能滿足我大唐所需。”


  吳少陽見太孫殿下放下手中的布料，沒等其他人摸，自己先搶了過來，仔細感受一番後，心中五味雜陳。


  淮西物產雖比長安更豐，但軍士們的戰袍卻是一大問題，每到秋冬時節，普通士兵隻能以麻衣裹身，難以抵擋料峭的北風，禦寒就成了繞不過去的檻。


  若真如李煜所說，這種布料在朝廷大軍裏普及，秋冬時對淮西用兵就占了很大優勢。


  “不知此等布料除了供給朝廷大軍外，是否會對外銷售？”吳少陽試探著問道。


  “自然，紡織廠是需要賺錢的，供給朝廷隻是成本價，對外銷售才能賺到真正的錢。”


  方謙聽到李煜說供給朝廷是成本價的時候，著實感覺這位東家實在是太不厚道，一匹布從棉花種植到加工成成品，成本價不過百貫，但是賣給朝廷的一匹都要三百貫了。


  吳少陽聽後大喜，“如若這樣的話，某願先購買一千匹！價格好商量。”


  “既然淮西想買，隻要有錢一切都好商量！”


  李淳一聽吳少陽要先訂一千匹，李煜還偏偏答應了，神色大變，淮西如今雖然臣服於朝廷，可軍政大權畢竟還在其父吳少誠手裏，倘若這紡織廠的布匹賣給淮西，無異於資敵。


  “老師，此事萬萬不可……”


  李煜一揮手打斷了他。


  “紡織廠雖然供應朝廷，但也是要賺天下人錢的，如果淮西開的價格夠高，當然要賣，當然，如果殿下能開出更高的價格，那自然優先供給朝廷。”


  李淳臉色一沉，如今的國庫，比不得開元年間，連年征戰用兵，整個國庫的錢怕都比不上淮西一年的賦稅收入，怎麽能跟吳少陽比？


  吳少陽見李煜這對師徒居然起了齟齬，心中暗喜，看來朝廷罷了李煜的官，李煜心中對朝廷微詞頗多。


  “既如此，某就先行告辭，稍後會登門拜訪，商討購買細節。”


  ……


  眼見吳少陽得意洋洋地離開，李淳終於按捺不住，“老師！淮西與朝廷素來不合，雖有吳少陽做質子，可保不齊哪一天就會再次與朝廷敵對……”


  “太孫殿下多慮了，某自有道理，淮西即便要買這些布匹，也得多放點血！我看你這次來，神色有點飄忽不定，朝廷中是否又有大事發生？”


  李淳這才明白過來，合著他這位老師要好好敲詐吳少陽一筆，神色稍緩，布匹對大軍雖然重要，但也沒重要到改變整個戰局的程度，真正能左右戰場形式的還是那些火器。


  “確是有大事，鹽州來信，論莽熱川西敗後，又起大軍十五萬，來犯隴右，鹽州危急。”


  鹽州！論莽熱起十五萬大軍前來，是賭氣還是堅定這次一定能勝呢？李煜一邊思索，一邊帶著他來到一處涼亭坐下略作休息，喝了兩口茶水潤潤嗓子。


  “朝廷打算如何？”


  “諸位大臣意見不一，有講和者，有主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