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誰勝誰負一切都是未知
“簡直就是一派胡言!”這一次,發怒的竟然是皇上。他了解封玄月,更加清楚的明白,剛才封玄月跟謝長寧的這一番對話,也許可以騙得過其他的人,可卻騙不過他這個當父親的。他隻覺得他的心髒,越跳越快,胸口也越來越悶,腦海裏不斷地徘徊著一個決定,一定要把這一連串的事,全都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謝長寧懷得那個孩子,如果真的不是封玄月的,他一定不會輕饒她。一個女人,不守婦道,還要弄得兄弟之間反目成仇,陷帝都於危難之中,那根本就是死罪!
“來人,將四王妃壓入天牢,在清然的死因沒有徹徹底底調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許私自放她出天牢,也不許任何人再說這個孩子不是玄月的,違令者斬!”
皇上的這一決定,讓所有人都錯愕了,就連謝語柔都覺得這個她想要的結果,竟然會一下子來的這麽順利。
“父皇……清然的死,跟寧兒一點關係也沒有!”封玄月攔在了謝長寧的麵前,不讓任何人帶走她。
“君無戲言!”皇上衝著封玄月怒吼道,捂著胸口的手更加的用力,胸悶到不行,“任何人,不得違抗朕的旨意!現在姬郡王作客宮中,任何想要挑起事端的人,朕一個都不放過!”
封玄月還想上前同皇上解釋什麽,卻看到皇上情緒太過於激動,最後捂著胸口,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父皇!”
“皇上!”
政宣殿內瞬間亂成了一團,封玄月和皇上身邊的小太監,連忙將皇上給圍住了。幸好老禦醫此刻就在一旁,也及時趕了過去,為皇上急救。
在一片混亂之中,皇後一臉高傲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對著不遠處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既然皇上都已經下令將謝長寧打入天牢,那就趁熱打鐵,不要再有半絲的猶豫了。
侍衛領會了皇後的意思,起步朝著謝長寧走去。此時,謝語柔也落井下石地站到謝長寧的麵前,露出她那一抹假惺惺的關切和同情,擺明了就是譏笑和嘲諷。
“三姐,沒有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啊……”
謝長寧垂著眼簾,隻是淡笑著回應道:“是啊,但是你的明天,遠不止我的今天……”
謝語柔不屑地一笑,都已經是要進天牢的人,還死鴨子嘴硬。要知道,再過幾天,她可就是郡王妃了,很快她就可以夥同皇後娘娘一起,拿下整個風月王國。她倒要看看,到時候,謝長寧要不要跪倒在她的腳邊,求她放她一條生路。
“那好啊,那就走著瞧啊……”
謝長寧沒有再跟謝語柔爭論什麽,一切就跟謝語柔說的那樣,今後走著瞧就是了。謝長寧最後看了一眼被眾人圍著的皇上,心裏也有過一絲煩亂,這真的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跟封玄亦在一起,從來都不想牽連到任何人。她不想氣到皇上,也更加不想封玄月將那個孩子說成是他的,但是,同樣的,她也不覺得她做錯了什麽,她從來沒有愛過封玄月,她跟封玄亦在一起也從來不是一時糊塗,她早就已經不止一次跟封玄月攤牌過,是他到了現在都還不肯放手,不肯放過她……
謝長寧垂下了眼簾,在皇後和謝語柔那份不屑的目光之中,轉身朝著政宣殿外走去。
被關進天牢,她沒有什麽好怕的,她害怕的,隻是茹兒現在的處境。她也不得不承認,她想過她跟封玄亦的事,一定會被皇後他們拿出來大做文章,卻連做夢也想到,她連自己都不知道已經懷孕了,可皇後她們竟然會知道得一清二楚。
皇後果然是名副其實的難對付,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謝長寧被帶到天牢的同時,遠在宮中賞月台,同姬郡王一同欣賞皇宮別致景色的封玄亦,終於是從突然出現的護衛口中,得知了一連串的消息。先是莫青失蹤了,隨後是錢清然被殺的事,最後是謝長寧被皇上打入了天牢。而且最最讓所有三王府的護衛,覺得難以接受的是,他們竟然會被姬郡王的人,一網打盡,那些黑衣死士,仿佛就是他們的克星一般,對他們的招數了如指掌,就如同他們之中,身手最好的莫青,也在這黑夜籠罩下的皇宮裏,失蹤了……
封玄亦握著酒杯的手,一下子就用了力。
謝長寧被他父皇打入天牢這到底是為什麽?他手下的護衛,居然還會出現靠近不了政宣殿的情況。
坐在封玄亦對麵,悠然飲著烈酒的姬郡王,此刻忽然晃起了手中精致的酒杯,看著酒杯裏麵醇正的酒水,就好似看著皇宮裏麵的這群人一樣,哪怕是一再占了上風的封玄亦,或者是不容小覷的封玄月,可這皇宮裏的一切,還不是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怎麽長勝王看起來好像是,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不會是想食言,不想陪本王喝到天明了?”
封玄亦冷笑,他確實有些坐不住了,因為,謝長寧出事了……
“郡王這一招裏應外合,真是高啊……”
姬郡王一下子笑了起來,那渾厚的聲音,有著難以言喻的自負。
“長勝王一定是想知道,為什麽曾經無所不能的精銳護衛,會在此時變得不堪一擊……不是長勝王那些手下的技藝退步了,而是本王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有了應對的辦法……所以有時候,勝利永遠不可能隻屬於同一方……”
封玄亦將手中的酒杯,緩慢地放到了桌子上,過分的沉穩,讓他足夠麵對任何的危難。
“看來,郡王為了今時今日,實在是煞費苦心……”
“比起長勝王從南疆千裏迢迢趕回到帝都,不僅要操勞公務,還不忘坐擁美人,本王閑暇的時間,確實要多很多……”姬郡王饒有興致地幫封玄亦空了的酒杯,重新斟滿了酒,敬他一杯。
封玄亦大方地將這杯酒,一飲而盡,原本略顯憂慮的神色,在恍然之間,浮現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同身邊的護衛交代了幾句。
姬郡王飲酒的動作,明顯地一滯,試圖通過封玄亦的嘴唇,讀出他在說什麽。很可惜,封玄亦從頭到尾,就隻發出了兩個音節,快速而又短暫。姬郡王聽不到他在說什麽,也讀不出他那兩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隻能一邊繼續將酒杯裏麵的酒喝完,一邊看著那名護衛,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封玄亦緩緩地從座位上起身,理了理稍稍有些皺了的錦袍,姬郡王見他好似要抽身離開,嘴角瞬間就勾出了一絲笑意,他等得就是這一刻。
隻不過,姬郡王很快就失望了,封玄亦從來就沒有打算要離開。哪怕是天塌下來了,他也要將姬郡王守到底,讓敵人稱心如意的事,那絕不會是智者所為。姬郡王可以訓練了一批死士,破了他那些精銳護衛的防守,難道他就不能有別的準備,來以防萬一?
宮中景色最別致的賞月台,是封玄亦和姬郡王,沒有硝煙的戰場,而整個在夜色籠罩下的皇宮,是三王府的護衛和黑衣死士,實力懸殊的較量。就連夜深了之後的天牢中,也掀起了女人之間的鬥爭,誰勝誰負,一切都是未知……
昏暗殘破的天牢裏麵,謝長寧卷縮在角落裏,任由特地前來羞辱她的謝語柔,不斷地在牢門外麵一遍又一遍地叫囂著,始終不發一語。
謝語柔實在是太渴望這一天的到來了,心裏憋了這麽久的怒氣,終於可以在此時此刻,先出出氣。
“三姐……我一個人說了這麽多,你倒是說句話啊?堂堂將軍府鼎鼎有名的三小姐,四王爺的王妃,如今不守婦道,紅杏出牆,還懷了三王爺的野種,成了階下囚,到底是何感想?”
謝長寧依舊還是沒有反應,一動不動的保持著蜷縮的動作,根本不想理謝語柔一下。
謝語柔心中不快,直接拿起她帶過來的茶水和點心,一樣一樣地朝著天牢裏麵的謝長寧扔過去。隻看到零星的幾種點心,有幾個砸到了謝長寧的身上,最後連茶水,也將謝長寧蜷縮著的側麵衣衫,給潑濕了,可謝長寧就是不理會謝語柔任何的挑釁,連半點的反應都懶得給。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在乎的是什麽?!”謝語柔將整個籃子,都扔到了地上,明明她大半夜的不睡覺,就是來羞辱謝長寧出氣的,可是沒想到,反而又被謝長寧給氣到了,“你跟三王爺的野種,我想你一定很想保住吧?我告訴你,別癡心妄想了,玄月是不可能留下你肚子裏的野種的……你說,要是三王爺知道,是玄月殺了他跟你的孩子,他們兄弟之間,從此是不是就是仇人相見了?”
謝語柔說到這,一下子就笑了起來。現在謝長寧可以不理會她,可以無視她,但是她看定了她生不如死的樣子,她要她,不得好死!
“三姐……夜已經深了,你就早些休息吧……天牢條件艱苦,地上潮濕,你可別有什麽三長兩短啊……”謝語柔意味深長地笑著,話語之中,充滿了暗示。
她看著謝長寧還是不願意理人的樣子,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就起步離開了。可是,她還是將帶過來的一名嬤嬤和兩名宮婢留下了,讓她們好好地教訓教訓謝長寧。看守天牢的侍衛,都被謝語柔用一定金子擺平了,現在皇上昏迷不醒,封玄亦完全被姬郡王牽製著,整個皇宮,等於是皇後的天下了,沒有人會傻到,在這個時候跟皇後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