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打仗

  然後他湊近了幾分,揚著笑容說道:“杜老哥啊,你剛才說的那些倒是有些不符合你我的身份了。”


  說著拍了拍對方的胸脯,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咱們啊,就是小商人,這些事兒自有國朝的那些個大臣去討論,拿了國家的錢,怎麽著也得幹點實事吧?”


  杜如晦聽他這麽說,也是滿不在意地笑了笑,他們是商人,但他可不隻是商人。


  “同為大唐子民,這不是有感而發嘛!何況若是咱們大唐一路繁榮昌盛的,我等子名不也能越發的快活似神仙?”


  “要我說呀,像許老弟你這等的人才,就應該多聊聊這些,多想想這些,你瞧瞧,我都糾結著這些呢,想必你的見解會與我有所不同,你且說說,你是如何覺得的?”


  徐凡如何覺得?


  在他眼中大唐的曆史早就爛熟於心了,他能如何覺得?

  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還有些惋惜而已。“杜老哥,這究其原因呢,也不過就是風水人文,所接受的教育和傳揚的傳統文化美德不同罷了。”


  “這就好比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跟農村裏的小姑娘,兩個是在完全不同的層麵,唯一相似的大約也就是都是人,都是女子。”


  “而在由不同的環境下長大,教出不同的人,那也是正常的。”


  “而且是人都有野心。”他手點了點桌麵,胡亂地描繪著,一邊又迷糊說道:“你想想啊,咱們中原這麽繁盛,數千座城池,這麽多精美玉器,漂亮的衣裳,詩詞歌賦,人才滿天下。”


  “可換了外頭,就說突厥吧,那地方大多山窮水惡,所以往往兩種不同的人就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若是你我,大約隻會用自己的付出獲取更加美好的人生,可有一種人,他們自己沒有,便想著去搶奪別人的。”


  “你方才說他們都是養不熟的,我倒是很讚同,因為有的人那就是不能慣著,你一慣著他就覺得自己特別牛逼,你打壓他們,他們會卷起尾巴做人,可一旦你落了下風,他們就會忘記你之前對他們的好,搶奪起來甚至恨不得一針一線都不放過。”


  這話說的他也有些心酸,因為在大唐之後,可不就是有過這樣的時期嘛!


  徐凡說罷,歎了一口氣,又給自己斟酒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杜如晦聽見他這番言論,不由感歎他真是問對人了。


  徐掌櫃不止與他性情相投,更有高遠的見解,總能一針見血,也能分析出許多旁人根本看不出來的東西。


  能有這樣的好友,他杜如晦何其有幸!


  “老弟,來,我再敬你一杯。”


  杜如晦支起身體,倒了杯酒遞過去。


  徐凡也配合的端了一杯酒與他碰杯。


  二人喝過又相視一笑。


  隨後杜如晦又笑嘻嘻的湊了過去,“如你所說的那些,如今我可聽聞,每每上朝之際,朝臣們都會因為如何安內擴外而爭吵不休,不知老弟你有何見解?”


  “你是想問我該如何與突厥的那幫子蠻人打仗吧?”徐凡一眼就看出來他的心思。


  杜如晦便嘿嘿笑了兩聲,“還是老弟你玲瓏心思呀,那你可願意說一說?”


  徐凡嬉笑一聲,“這你倒是不必問我,咱們大唐國力昌盛,便是如何去打都是能贏的。”


  這話可不是在吹捧。而是曆史上真實發生的。


  曆史上,突厥那幫子蠻人完全不能與大唐相比。


  他覺得沒什麽好說的,偏偏杜如悔覺得他是在藏著掖著了,當即又滿臉希翼的看著他。


  徐凡隻得道:“杜老哥,打仗。大約就分兩類,一類為照著兵法醞釀埋伏或是各類計策層出不窮,獲取情報來對敵。最好是打的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不能回防,憑著這些聰明才智和英勇對敵,倒是讓世人們知曉了許多驍勇之士。”


  “而另一類無外乎就是拚國力的,打這種戰爭就是對此各朝的國力強盛,以絕對的優勢壓死對方,甚至不用太多的力氣,就例如對方一萬精兵,我方十萬精兵便直接碾壓,正麵對敵一路風馳,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立下不俗的戰績。”


  “我們大唐便是有許多名人將士由此得了豐功偉績,又何須兵法或是埋伏?”


  “老弟,你說的倒是對。”


  他也沒想到徐凡對於兵法上的事兒也知道一些。


  不,或許不隻是知道一些,他可能還知道些別的?

  杜如晦心裏忽然有了小算盤,而這時徐凡卻已經說到了興頭上,又說道:“老杜啊,咱們就當是酒後閑話家常,興頭上來了,隨意聊一聊。”


  “你說說,如今大唐國力強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那為何又要派人去上戰場呢?”


  “這個……”


  杜如悔思考了一番,卻又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為徐凡這句話著實有些不著邊際,於是他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對方,可徐凡壓根也沒想著他能給出什麽樣的答案。


  徐凡喝了一口酒,又慢吞吞的開口道:“我覺著呀,咱們國朝要打突厥,一是因為突厥人狼心狗肺,咱們自然是要以解心頭之恨,二呢,亦是因為突厥占地廣,那地方雖說咱是不稀罕了,但稀不稀罕是一回事兒,又不能讓突厥人發起瘋來擾了中原的安寧。”


  “所以戰爭是不能避免的,而如何打,最後又打成什麽樣子,才是最應該關心的。”


  事實上,如果真的能夠有太平盛世,不用動兵動刀的,那天下何人不想要這樣的生活?

  可偏偏情況不允許呀!


  他搖著頭歎息著。


  杜如晦如今見著徐凡,就仿佛看著一塊絕世珍寶一般。


  他覺得這徐小掌櫃腹中的墨水,無論是論文才還是論兵法都是上上之輩,便是拿著國家給的俸祿,滿口好似很有道理話的大臣們,都比不上徐凡一個人的見解之多。


  他突然發現,經過這一場的談話,興許他所獲得的禮物並非是那一首詩,而更是這其中的許多深意,可以促使他走得更遠,想得更深。


  徐凡又道:“杜老哥,如果你覺得我說的還算對,便也得明白,人啊,是很脆弱的,能把人殺掉的並不隻是武器,別的東西也是可以的。”


  杜如晦眨了眨眼睛,沒太明白他的話。


  徐凡卻坦然一笑,“這就例如,若是你要殺一頭野狼,拿著刀上前與之拚殺,興許還會有傷到自身的可能性。”


  “可若是讓你做一個陷阱,再放上一塊肉食作為誘餌,引狼進了你的陷阱之中,限製住其的行動,那麽想要再將其抹殺,豈不是非常簡單了?”


  這就像是請君入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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