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董正楠不說話,顧謹之似又想到什麼的樣子,「既然曲柔都已經回來好幾天了,那她跟禾弋……是不是已經見過面了?沒有……掐起來?」
「小柔不是那樣的人。」他不假思索的反駁,完全沒有顧忌禾弋的感受。
「嘖嘖嘖……」顧謹之腦補那樣的畫面,兩個女人為一個男人爭搶,唇槍舌戰,那場面,勁爆到都可以攀上明天北城新聞的頭條了,只可惜……
正主在這裡,他就算是想炒作也有心無力。
他瞥了眼顧謹之,「你們家蔚夢雪和蔚夢瑤相處的,不也很『融洽』嗎?」
他把融洽兩個字,咬的極重。
顧謹之臉色一沉,「董正楠,我們現在說的是你的事情,你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行嗎?」
董正楠勾了勾唇,他這人有一缺點,就是自己心情不爽的時候,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人。
現在這裡就只有他跟顧謹之兩個人,所以這麼重大又光榮的高帽,剛好不偏不倚的落在那個人的頭上。
他拿起桌上的啤酒,沖顧謹之高舉示意,「顧謹之,不如我們就來比比看,到底是我的家事先處理好,還是你的感情先妥善解決?」
兩罐啤酒相碰,顧謹之揚唇,「拭目以待。」
別墅里,夜色如墨。
蔚夢瑤從沙發上站起來,拉著禾弋的手,「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我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發自內心的,你一個人的時候,好好想想。」
「嗯。」
她看著禾弋,一股憐惜感由心而生,好好的一個女孩兒,怎麼就被卷進董家的這趟渾水裡。
一個沒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禾弋,要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以後的那些坎坷溝壑。
雖然她跟禾弋說了那麼多,但有一句話她還是憋在心裡的,不敢說出口的——
曲柔回來了,要發生的,也該發生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
看來真的得要抽個時間,探探董正楠的口風,如果真的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辦法探出來的話,她也只能去找……顧謹之了。
這偌大的北城,她的朋友也只有這麼寥寥幾個。
禾弋站在別墅門口,看著蔚夢瑤驅車離開。
這黑夜如同堆積在心上的陰霾,揮之不去,車影早已淡出了視線,而她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蔚夢瑤說的,她懂,她都懂。
但是,懂和能不能做到,完全是兩碼事。
有時候,有些事來的突然,就像她自己也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愛上董正楠。
想想他不由分說奪走自己身子的時候,她是恨他的,可就這麼恨著恨著,就沒來由的愛上了。
季叔拿著一件披風來到她的身邊,將披風搭在她的雙肩,「太太,外面風大,夜深露重,可別感冒了。」
「季叔,」禾弋站在原地低喃著,「你覺得,董正楠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
「季叔,我們一起生活了五年,對我,你還要保持疏離嗎?這裡雖然不是我們在西區的那幢別墅,但院外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也沒什麼好避諱的,董正楠真要竊聽的話,不管在哪裡,他都能聽到。」
季叔沉默片刻,「從您跟董先生領證之後,我就一直在您身邊負責您的日常打理,先生這邊,我也鮮少有接觸,直到您搬到這裡來,我才跟先生多打了幾次照面。」
禾弋忽然想到了什麼,猛然轉身,「季叔,那是不是在我沒來這裡之前,我跟董正楠之間的所有往來,都是靠你在跟他傳達的?」
「可以這麼說,太太。」
「那這五年來,他對我的事情都是怎麼處理的?他上心嗎?在意嗎?是他主動問你,還是你到了那個時間去例行公事做彙報?」
季叔錯愕的看了眼激動的禾弋,「太太……您的生活近況雖然都是我在跟董先生彙報,但……」
「但什麼?」
「但絕大部分都是我轉達給明特助,再由明特助轉述給先生,先生的回復也是一樣,先告訴明特助,明特助再來告訴我,只有絕少部分的時候,先生才會親自來問。」
禾弋微微閃爍的星眸,有一絲的黯淡。
本來他的心就不在自己的身上,她還在意這些幹什麼?她嫁給董正楠那麼多年,他對自己,不聞不問,就算有什麼事,也是交給手底下人去處理的。
「嗯,我知道了。」
她就是想著,能讓自己跟董正楠的牽扯,更久一點,更遠一點,讓自己靠他近一點,再近一點,可每次以為快要走近他的時候,又被他狠狠的推拒門外。
她走不進他的心裡,疲累之色盡顯。
禾弋轉身進廳,上樓回房,洗澡睡覺。
這一晚上,她都在做夢。
夢見董正楠跟曲柔比肩而立,十指相扣,他看著曲柔的目光深情似水,那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溫柔,可當他的視線轉到她身上的時候,卻是一片觸目的冰涼。
禾弋從夢中驚醒,窗外還是一片漆黑。
她坐直身子,打開床頭柜上的小檯燈,晃了晃手機屏幕,才不過凌晨兩點多。
身邊……空空如也。
董正楠沒有回來,她又是一個人度過這漫漫的長夜。
他睡過的地方,還殘存著他的味道。
他的房間,他的床,他的枕頭,他的被子,現在卻換了一個主人在睡。
她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董正楠依然沒有回來。
下樓吃早餐的時候,她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管家,董正楠昨晚,回來了嗎?」
「昨天下去先生開車走了以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喔。」她輕輕應了一聲,跟往常一樣,自顧自的喝著牛奶,撕著麵包,機械性的塞進口中,喝完最後一口牛奶,出門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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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穆嶼從家裡走出來,直接上了車,助理腳踩油門,往穆氏集團的方向開去。
他本來是坐在車裡看文件,沒多關注外面的狀況。
這些天,他的行程都排的滿滿當當,根本抽不出時間去整理或者查看文件,所以只能借著上車去公司的這段空時,坐坐這些瑣碎的小事。
助理原本勻速前行,他看文件正入神的時候,突然來了個緊急剎車。
穆嶼毫無防備,差點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