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我就不該對你太好
坐在咖啡店裡的禾弋,一直密切關注馬路外的情況,等人都走光了,她才拿起包包準備離開,「那個穆總,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太晚回去不好。」
為了掩飾自己的慌張,她還小抿了一口咖啡,大概是咖啡有些涼了,所以她的眉尖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輕蹙。
這一切,都被穆嶼盡收眼底。
「再陪我坐一會兒。」他笑著,「你打擾了我的合作,損失了我多少錢,僅僅只是陪我坐一下,不算過分吧。」
禾弋一臉錯愕,指了指自己,「我?」
「沒錯。」
「我什麼時候打擾了你的合作?」她感覺自己跟掉進了陷阱似的,「顧謹之那是自己溜走,我還巴不得他會留在這裡。」
「可你不是他的秘書嗎?為什麼沒留住他?我記得你好像說過,要當他秘書的話。」
「我……」禾弋無言以對,小聲嘟囔著,「你怎麼也學會油嘴滑舌了?」
她這話被穆嶼聽個一清二楚。
他笑了,就像最初見到的那般溫暖,「不是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如果我再這樣一成不變下去,就真的沒有可以得到你的希望了。」
「不,你這樣就很好,穆嶼,我說過,我們之間是沒有可能的。」
他嘆息著搖了搖頭,「我很好,你為什麼不能喜歡我?我到底是殺了人還是放了火,你寧可待在只會傷害你的董正楠身邊也不願意跟我,這就是我所謂的好嗎?」
「我……」
這個問題,讓禾弋無言以對。
她也想問問自己,為什麼穆嶼那麼好,她卻不能喜歡他?
大概這就是愛情,先入的便是主。
「我知道這個問題你沒辦法回答,但禾弋,我還是那句話,我會等你,而且我知道你在董正楠的身邊過的並不快樂,但是你不想我看出來,所以在我面前偽裝。」
禾弋一驚,「偽裝?我偽裝了什麼?」
「你心知肚明,我若點破就沒意思了,」他那燦如繁星的眼睛氤氳著點點晦暗,「其實從我在董氏見到你的時候,我就不該對你太好,我一直想著要為你考慮,因為我怕你會為難,怕你的處境會不好過,可最後……最後的結果卻變成了這樣。」
當初在董氏集團看見禾弋的時候,他是懷著感激的,他感激老天厚待於他。
時隔多年,讓他還有再遇的機會。
她跟在學校的時候沒什麼區別,變得更漂亮,更知性,更優雅了。
所以,他也是下意識的,想要用在學校的那一面來對待她,這樣無形之中,彼此就跟記憶中時,一模一樣了。
可惜啊,是他想錯了。
他為她著想,只會把她越推越遠。
「穆嶼,你別這樣……我,我已經結婚了,而且歆惠也是個好女孩,你……」
「這個時候,你一定要提起她嗎?」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僵硬,整個話語的主導權又落到了穆嶼的手裡,「我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一味替你著想,讓你留在董正楠身邊受苦,而我卻無力幫你。」
並不是我無力幫你,而是你不願意到我身邊來,這話壓在穆嶼心頭很久,但到了這個關頭,他還是沒能把這話說出口。
就怕會傷了她的心。
禾弋勉強的笑笑,看了看手邊的咖啡。
想不到穆嶼竟然把她看的那麼透徹。
她的確是在董正楠身邊受苦,受著與常人無法訴說的痛苦。
那是一種愛而不得的滋味,就跟穆嶼此刻的心境是一樣的。
「禾弋,你別總是為別人著想,你試著為自己想想,想想看這樣的生活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穆嶼看著她,目光如炬,「你抬起頭來,看看我。」
「我自認沒有董正楠那麼優秀,但他能給你的,我也可以做到,甚至可以……做的比他更好,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禾弋的頭越低越下,距離桌子也只剩一尺之距,想走吧,穆嶼盛情難卻,她又沒辦法拒絕,留下來吧,她坐在另外一個男人的對面,又顯得太過尷尬。
正躊躇著,一隻手伸過來,勾起她的下頜,逼她直視那人的眼睛。
她被迫抬頭,這才發現穆嶼竟然坐在了她的身邊,處境本來就窘迫了,這兩個毫無關係的人再坐在一起……
「穆嶼,你你你別這樣……我們之間,是真的沒有可能了。」
「沒有試過的事情,你怎麼就知道沒可能?」穆嶼溫柔的聲音落在她的耳邊,「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
禾弋思緒一恍,想到了以前,董正楠好像也跟她說過類似的話: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老公?
她心底慘笑,那麼溫情的氣氛,她竟然還在想著那個已經有了曲柔的男人。
「我誰也不相信。」
「那你願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禾弋驚異的看著他。
「我可以幫你離開董正楠,你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穆嶼一如既往的平和,他帶著薄繭的指腹蹭了蹭她的臉頰,「你最近,又消瘦了許多,明明知道待在他身邊那麼苦,為什麼你就不願意離開呢?」
禾弋心中百感交集,但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也不知道要怎麼表達才更合適。
她不能點頭,卻也不捨得拒絕。
愛一個人,自然是希望對方把自己捧在手心裡那樣疼著,很顯然,董正楠做不到。
一句「你最近,又消瘦了許多」幾乎成了一把戳中她心窩的刀子。
在北城,除了蔚夢瑤,就只剩下穆嶼關心她,在意她,這段時間,她受了傷,卻從來沒聽過董正楠問她一句,還疼嗎?
他只怕對曲柔才會這麼溫柔吧。
對他不愛的人,他當然只會一味剝削,哪管這些對她來說是喜還是悲。
「我配不上你,穆嶼。」禾弋低聲說道,「我以為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你已經放下我了,我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
穆嶼拔高了音調,毫不猶豫截斷了她的話,「在我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配與不配這一說,禾弋,我對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為什麼你就不能試著跟我在一起呢?」
每次都被她用這樣的話搪塞過去,他想要的,不是她的推脫,而是她的一個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