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詭異避世村
待我想起還戴著李博言的玉墜沒有歸還的時候,我已經帶著我的行李走在鄉間的小路上了,想想回去再還他也不晚,於是,我就拖著我的行李來到桐鄉鎮。
這桐鄉鎮還真是不好找,我是先坐飛機再倒火車,最後又坐了一天零一夜的馬車,才到這個叫桐鄉鎮的地方。
這裏完全是與世隔絕了,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別說手機信號了,就連電燈,都是去年入戶的,這鎮子上的招待所都是腦瓜活泛的人開的,據說也不怎麽掙錢。
今天隻能在這裏歇一宿了,明天再去避世村了。
桐鄉鎮的招待所,是一個破舊的二層小樓,牆體的顏色脫落了,甚至有些地方的牆皮都剝落了,上麵爬滿了各種藤類植物,遮蓋了三分之二的樓體,老的藤蔓已經枯萎,新的藤蔓又將它覆蓋上,一層又一層,從外表上看就像電影裏麵的鬼樓。
桐鄉鎮能找到這種招待所已經很不錯了,我歎了口氣,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昏黃的燈泡隻能照亮款台的一小塊地方,可我卻幾乎看不到那裏是否有人,款台絕對有一米四高,木質的,刷的土黃色的漆,常年的侵蝕讓它貼近地麵的部分,有些腐朽了。
黑暗的走廊,極其的陰涼,涼的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我觀望著四周,不知道該不該再往裏走了。
“姑娘——”
一隻猶如枯木枝的手突然出現在款台之上,我能清楚的看見它在機械的活動著,仿佛能聽到它每個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差點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
“姑娘,你要住店嗎?”聲音蒼老與沙啞。
幽幽的燈光下,出現一個幹瘦幹瘦的老太太,半眯著雙眼,我卻從她那半眯半睜的眼縫中似乎看到了怪異的目光。
我恐懼的點了點頭,她慢手慢腳的從款台裏拿出一把鑰匙擱到台麵上。
我迅速的拿起桌上的鑰匙,看了眼白膠布上寫的數字,220,這應該就是房間號吧。
“姑娘,你被惡靈纏身了,你的身上有它們想要的東西,你做出的每個選擇,可都要三思啊。嗬嗬嗬。”老太太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仿佛她就是一隻對我垂涎的惡靈。
我打了個冷顫,拽著行李就往樓上跑。
黑色的水泥地麵有些坑坑窪窪的,周圍陰暗而又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發黴的味道。
220,竟然是二樓的最尾處,門是木質的,有些掉漆了,但總體上還是好的,開了門,有些發黑的牆麵下刷了藍色油漆的牆裙,屋子裏陽光一片燦爛,也沒什麽味道。
這裏的擺設很簡單,隻有一張小的不能再小的單人床,藍白格的床單和被罩,一張比椅子大不了多少的茶幾,一個破舊的電視機,還有一把破鐵皮水壺。
叮咚——
手機響?!
這裏不是沒信號嗎?
我翻出手機,是李博言的短信!看來,這裏隻是信號不好,算不上沒有信號。
“你在哪兒?”
我偷笑,這是想向我要這玉墜嗎?還怕我潛逃不成?
“避世村。”
發送出去的短信一個勁兒的轉著圈,我想,這會兒信號可能又抽風了吧。
我把手機扔在床上,心裏想著,韓國歐巴該不會來個千裏追凶吧。
夠嗆,讓你挖地三尺,你也未必找得到我!
我拿起玉墜把玩忽然想起樓下那老太太說我被惡靈纏身了?我身上有它們想要的東西?惡靈無非就是那個陶小桃她們遊戲請出來的鬼罷了,至於它們想要的東西,會不會就是這塊鬼玉啊?
不過,那鬼已經被地獄之手撕的稀巴爛了,那老太太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心一沉,一鬆手,玉墜正磕我胸口,疼的我直哭。
看看天色還早,我上鎮裏轉轉,買點吃的明天帶著,順便問問有沒有去避世村的車。
我揣了鑰匙,出了門。
我撇了眼款台深處,依舊看不清裏麵有沒有人,我想起那老太太的眼神打了個哆嗦,灰溜溜的跑出門去。
這鎮子完全是鄉下的小土道,要不我也不能坐馬車進來。
離招待所不遠,有個小賣部,小泥土房,矮矮的,裏麵除了簡易的柴米油鹽幾乎沒什麽是我能吃的,我勉強買了兩個麵包和一瓶水。
我掏了十塊錢,老板那用那雙布滿泥垢的手,找了我四張五毛錢的紙幣。
“老板,我想問一下,從你們這到避世村怎麽走?”
老板用異樣的眼光看了我一眼,一臉驚恐的搖了搖頭,轉身回了後屋。
難道我走錯了?這裏沒有避世村這個地方?
沒有就說沒有唄,怎麽搞的好像見到鬼了似的。
我拎著麵包和水出了小賣部。
看到鎮子的橋邊有幾個騎摩托車的,像是在等活,我湊上前,“師傅,去避世村多少錢?”這麽泥濘的地,除了馬車,估計也就摩托車了吧。
他們也用怪異的眼光看了看我,背著我竊竊私語,感覺我就是他們眼中的神經病!
“師傅,避世村是不是離得很遠啊?”
“不是,不是,去不了。”其中一個騎摩托車的男人用一口帶地方口音的漢語回答。
“去不了?為什麽?”
“找不到。”另一個男人笑嘻嘻的說。
“找,找不到?”這個回答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是太遠去不了,也不是給錢太少不願意去,而是找不到。
嘶,是不是我爸告訴我的地址不對啊?
“師傅,那是不是這地方根本沒有叫避世村的地方啊?”我帶著哭腔。
如果他說沒有,我肯定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爹啊,不帶你這麽玩人的!
“避世村,有。”頓時,我的心情好多了。
“就是找不到。”
啪嘰,我的心情又從天上摔到了地上,粉粉碎。
“師傅,什麽意思啊?”我有些憤怒,你們幾個大男人是不是逗我玩兒呢?
他們幾個笑著搖搖頭,用我聽不懂的方言交談著,其中一個男人指了指一個叫做鴻運美發的小鐵皮房子,讓我去那裏問問。
我心生疑惑,這不是給我下的套吧?
但是,今天到這裏的目的不就是要找避世村嗎?隻好硬著頭皮去了。
鴻運美發是個有些腐朽的小鐵皮房子,門口粉紅色的塑料門簾上粘著一些黑乎乎的東西,看起來不那麽衛生,一進去便有股染發燙發藥水的味道。
一張紅色的小沙發,上麵的皮子已經壞掉了,一張破舊的白色木頭桌子,上麵擺著亂七八糟的吹剪燙的工具和藥水。
一個穿著性感的女人燙著一頭小卷發,活像頭雄獅。
“剪頭嗎?”她一邊吞吐著煙卷,一邊問。
“呃,我想知道去避世村怎麽走,對麵那些騎摩托車的大哥,讓我上你這裏問問。請問,你知道嗎?”
那女人掐滅了手裏的煙頭,上下打量著我,一副慵懶的樣子,好像我不去剪頭,她就沒心情搭理我一樣。
“好端端的小姑娘去那裏幹嗎?”聽她的話,怎麽就這麽別扭,好像那裏龍蛇混雜,狼窩虎穴一樣。
“找人。”
她瞥了我一眼,“說說吧,給多少錢?”
“我不知道平時你們要多少……”
“一口價三千!”
啥?坐地起價?我該不會是碰上騙子了吧?我順著小窗戶看了看外麵那幾個騎摩托車的哥們兒,正笑嘻嘻的一邊嘮嗑,一邊往我這邊看呢!
你們都是托吧!
三千!夠你這小店剪半年的頭了吧?
“小姑娘,你認為我宰你了嗎?”
我沒有說話,反正臉色不大好,我總共就拿了四千塊錢出來,給了她三千,我還怎麽回去?
她見我不說話,笑了笑,“小姑娘,看樣子你也是打聽了不少人,你不想想,他們為什麽不帶你去,而是讓你來找我?”
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認為你們這小鎮上的人,人品都不好……”
“嗬嗬嗬,不是他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他們也不知道避世村的具體位置,他們之所以讓你來找我,那是他們知道,我知道避世村的入口,就憑這,就值三千塊錢!”我看著這個像雄獅一樣的女人,咽了咽吐沫,你這理發是幌子,專門掙這種歪門邪道的錢才是真的吧?
“好,三千就三千,咱們明天就出發!”挨宰就挨宰吧,等看見我爸媽,再向他們要一點錢,也夠回家了!
“明天不行,今天晚上走!”
這麽著急?你不會真的是謀財害命的吧?深更半夜,夜黑風高的,我心裏有點突突,這荒山野嶺的,萬一真出點什麽事,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放心,小姑娘,避世村顧名思義,它不受外界幹擾,一般人找不到它的入口,隻有夜晚時分,才能進入避世村,不瞞你說,我認識個村裏人,叫阿蘇,他正好今晚要回去的,你跟他進了村,把錢給他就行了。”
晚上才能有入口,說的怎麽這麽神秘,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你說這老兩口沒事兒上那種地方幹什麽去了?探險?尋求刺激?還是盜墓?我實在是猜不出來。
“小姑娘,可要想好了,錯過今晚,下次指不定還得等幾天呢。”
她說的倒是無關痛癢,可我不能真等那麽長時間啊。
“今晚就今晚。”
“好,入夜的時候,你收拾好行李到我這店裏來,到時候阿蘇也會在。”
我心事重重的回了招待所,一進門就覺得十分的壓抑與恐懼。
我低著頭,匆匆的上樓了。
如此陰森的地方,又是尾房,我實在是不敢待到晚上,合計了半天,拎著行李箱和房間鑰匙來到了樓下。
我把錢和鑰匙放到了款台上。
“姑娘——”
我一哆嗦,整顆心都跟著突突。
那老太太幽幽的說,“姑娘,這麽快就要退房了?”聲音依舊低沉沙啞。
“是啊,我找到別的住處了。”我連頭都沒敢回。
“嗬嗬,看來,你還是選擇了那條路,路途凶險,可要小心了。”我聲都沒吱,拎著行李就跑出了招待所。
路途凶險,指的是往避世村去的路嗎?那個女人該不會真的是謀財害命的吧?我心裏雖然嘀咕,卻也得硬著頭皮去,因為避世村隻有她知道。
當我拎著行李箱到了鴻運美發,裏麵竟然多了個帥氣的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