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死了?
秋日的陽光看似驕陽似火,實際也沒有那麽熱,金風陣陣,樹葉嘩嘩作響,灑了一地的金黃。
折騰到家都已經中午了,李博言原本蒼白的臉更加的蒼白了,我想他肯定是餓的,畢竟三頓沒吃了,沒準兒我沒在家的這幾天他也沒怎麽吃。
“你先躺一下,等我做好飯喊你。”
我剛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手,“別走,陪陪我。”
“哎喲,我一會兒就回來,好不?”我拍了拍他的臉。
“不好。”
瞬間無語。
“你都好幾頓沒吃了,餓的臉色都不好了,再把你餓出病可怎麽辦?”
“我不餓。”他伸手把我拖到他的身邊。
“不餓?好幾頓都沒吃了能不餓?你得道成仙了?”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朋友的事情忙完了?”
“嗯,出了點小情況就在她家多呆了幾天。”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就不想多說了,免得他擔心,至於欒柯的事,我更不想提,以後也不會再和他來往了。
“我以為你都不想回來了呢。”他細長的手指揉搓著我的手指。
“誰說的,我都想你了。”我的下巴擱在他的胸口,笑著盯著他的眼撒著嬌。
他的眼也笑的彎彎的,滿滿的全是溫暖。
“我也想你了。”他的唇軟軟的貼了過來。
他的吻,總有一種久別後的溫馨,將我融化在他的柔情蜜意裏。
我枕著他的胳膊,輕撫著他堅實的胸膛,隨著他的呼吸一起一伏。仿佛,我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氧氣。
他的手摩挲著我的胳膊,輕吻著我的額頭。窗外風聲陣陣,夾雜著都市的喧囂。靜謐的午後,一縷恬淡的陽光透過窗玻璃,撒到被子上,一切都讓人感覺暖暖的。
這種情況,最適合睡覺。
我起身看他,樣子似乎有些困倦,“我先去給你做點飯,你先睡一會兒,等飯好了就叫你!”
“好。”我幫他蓋好了被子,轉身出屋。
不開冰箱不知道,一開冰箱頓時傻了眼,啥啥都沒了,這倆人在家把冰箱都掏空了,還不記得買,什麽人那!我一看牆上的掛鍾,四點多了,去趟超市再回來做飯一切都還來得及,至於李博言,還是讓他多睡一會兒比較好。
我穿上衣服,拿了錢包,輕手輕腳的關上門。
今天的風真的很大,灌了我一肚子,吹的我的頭發亂七八糟的,在超市裏選購了大概三十分鍾,沒敢再多逗留,匆匆的交了錢回家做飯。
剛一進門,我怕影響了李博言的休息,又躡手躡腳的進了屋,在廚房忙活起來。
眼看著日落西山,天邊被大片大片的晚霞映紅了,是時候該叫他起床吃飯了。
我剛要去開他的房門,卻隱隱約約的聽見裏麵有說話的聲音,聽起來還似有似無的。
“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滋味好受嗎?”一個男聲略帶調侃的意味笑著說。
“滾遠點,最近心情不好。”這聲音是李博言。
“是不是限期快到了的關係?”
限期?什麽限期?我將耳朵緊緊附在門上,就怕聽漏一個字!
“可能吧。”李博言說出這話的時候輕描淡寫的。
“哎喲,我就說讓你快一點,你偏不聽,現在該怎麽辦?”
“不知道。”
“不,不知道?要我說,看你這樣,估計你也下不了手,還不如早點跟我回去,省的在這活受罪!”
“回去?再……等等吧。”李博言的話裏有些搪塞的意思。
“再等等?嗬,你舍不得吧?看不出來啊,你也有今天?平時不都是瞧不起我們的嗎?”
這個男人為什麽要勸李博言離開?他是誰?他想幹什麽?他和李博言之間到底有什麽秘密?他們要離開去哪兒?
他會不會就是一直糾纏李博言的那個黑服男子?
“等與不等,你的時間都不多了,看清楚想明白,看你能不能割舍的下,我勸你收收心,畢竟,你們注定不能在一起……”
憑什麽我們就不能在一起?
“李……博言……”我猛的打開門,想要問他為什麽要離開,我們又為什麽注定不能在一起,卻發現他躺在床上一動未動,仿佛我剛走之前一樣。
我到處找和他對話的那個男人的蹤跡,卻發現是一無所獲。
是我幻聽了?難道,是隔壁電視機的聲音?
為他煮的菜還在廚房的火上咕嘟著,我去關了火,又回到他身邊。可他依舊還是那個姿勢,我舒了口氣在他的床邊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白皙的臉配上棕褐色的頭發,顯得更加的白淨了,薄薄的唇,讓人有一種想要吻上去的衝動,我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梁,不知道裏麵安沒安假體。
嗬,如此的熟睡,真不忍心叫醒他。
我想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裏,卻被他的冰冷嚇了一跳。他冰冷的,就像是死人的手一樣。
我的心慌亂的不知所措。
我哆嗦的伸手摸著他的鼻息,不知道是緊張的緣故還是他真的死了,竟然一點兒都摸不到!他的嘴唇竟然也有些發青,怎麽回事兒,我緊張的有點發抖。
我摸了摸他的臉,依舊冰冷的好像從冰櫃裏抬出來的,不應該啊,人死以後,不該涼的這麽快啊,這不科學!
我用力給他按了按心髒,給他做心髒複蘇,二十分鍾過去了,依舊沒有任何起色,我如同晴天霹靂一般,不敢接受這個事實,腦袋沉重的無法思考,為什麽他的死亡會來的這麽快?這麽突然?
我一邊做著心髒複蘇,一邊做著人工呼吸,再做十分鍾,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我相信他,他一定會活過來!
又二十分鍾過去了,天色開始暗了,沒有開燈的房間裏,有些陰鬱的黑暗,配合著窗外的風聲,和身體有些冷的他,我漸漸的感到無邊的絕望。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走的這麽突然,連句告別的話都不說,他知不知道我會傷心,會難過,會睡不著覺?如果他知道我這麽無助,他會不會就不離開我了?
我的腦子裏一片渾渾噩噩。
是不是那個怪異男人將他的魂魄帶走了?那個男人是誰?是勾魂的黑白無常嗎?
李博言,你到底有什麽秘密,到死都不肯告訴我!
還有,你到底是誰?
天徹底的黑了下來,呼嘯的風聲夾雜著無邊的寒冷,讓我蹲坐在床邊哭泣。四十分鍾的心髒複蘇外加人工呼吸都無濟於事,即便打急救電話,也無濟於事了吧。
從此以後,我真的變成一個人了。
積壓在心底裏許久的那份壓抑,像是一個惡魔,一下子被釋放了出來,無情的咆哮著。
“李博言,你就是個混蛋!騙子!你就這麽走了,你讓我怎麽辦?你竟然連句道別的話都沒說……”我感覺我的天都塌了。
世界上的一切都變的灰暗無光。
“幹嘛趁我睡著了罵我啊?”低低的,充滿了疲憊。
他拉了拉我的手,依舊有些冰冷,他的眼明顯的有些疲倦,我長出了一口氣,擦了擦朦朧的淚眼,看著這個眼前似乎是死而複生的李博言,激動的心情難以言喻。
我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裏,泣不成聲,“我剛剛做了個夢,我夢到你死了,渾身冰涼。”我抽泣著鑽進他的懷裏,將他摟住,生怕他再離開我。
他擁著我,緊緊的,“放心,我不會那麽無聲無息的就離開你,我隻不過是睡了一覺,可能是太倦了,睡得太沉而已。”真的隻是睡的太沉嗎?我不想去管到底事情的真相是什麽,我隻想,他能在我身邊一輩子。無所謂他是誰,無所謂他想去哪兒。
我啜泣著,“你千萬千萬別離開我,我不想失去你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豁出性命保護我的人,更不想一個人。”
他的側臉貼著我的額頭,“我答應你,我會永遠在你身邊陪著你看日出日落,陪你逐漸老去,直到你先離開,好不好?”他哄著我。
“我要是先死了,那你怎麽辦?”
“你要是先死了,我就天天給你守墓,在你的墓上和你說話,陪你作伴,因為,我怕你孤單。”他把被給我蓋上,將我摟進懷裏。
貼近他的身體,我打了個哆嗦,怎麽會這麽冰?我用身體纏繞著他,希望能將他的體溫暖一暖。
我伏在他的胸口,“如果我先死了,我希望你能找到一個更投緣的女人,讓她代我,陪伴著你走完餘下的一生。一個新的女人,會帶給你新的生命,新的驚喜,不會讓你因為我的離去而痛苦的孤單一生。你們恩愛也好,幸福也罷,我不嫉妒,能讓你開心,才是我的心願。”他沒有再說話,我不知道他聽了我的話,此時的心裏是怎麽想的,隻是覺得他漸漸的有了體溫。
我纏著他的身體更緊了。
他的手撫上了我的背,“你再這樣纏著我,我可就克製不住了。”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熱起來的速度加快了,我卻依舊沒有動彈的想法,我就想這麽粘著他。
他不禁笑出了聲,“好了,聽話,想讓我多活幾天趕快下去!”
我一聽這話,乖乖的躺回到他的身邊,依偎著。
他深情的吻住了我的唇,我迎合著摟住了他的脖子,他急促的呼吸讓他的身體更加的燥熱,他堅實的肌肉是那麽的緊繃,他的舌與我交/纏著,難舍難分,他的身體散發著濃濃的情、欲,讓人欲罷不能。
他的唇滑落到我的頸,最終他的吻離開了我的身體,落在我的額頭上。
“待我身體好起來再陪你。”
“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哪怕是你不愛我,我也不在乎。”
“傻瓜,我不愛你還能愛誰?”他的手摩挲著我的發。
我從床上坐起來看他,還沒等我說話,他伸出食指笑眯眯的指著我,“別跟我提36D啊。”
我大笑,“心裏沒鬼怕什麽?”
他卻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摟住我,“自從有了你,有鬼也變得沒鬼了。”他往後一仰,我栽倒在他的懷裏。
我整個人貼在他的胸口,“看著你死比看著你不愛我更難受。人死了,不論是念想還是希望,什麽都沒了,所以,我寧可你不愛我,也不願承受你死去的那種痛苦。”我的淚濕了他的睡衣。
我愛他,勝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