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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李博言身世之謎

  短短七天,我暴瘦了十幾斤,出院的那天,隻有八十幾斤,一陣東北風吹過,腳跟都站不穩。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精神也比以前好多了,隻是,一想起他,還是會心痛。


  我提前了半天出院,沒有告訴欒柯,怕他來接我,我不想見他。


  洛伊給我打過電話,說這幾天一直忙活著王琳,她的精神狀態不是特別好,說我這邊有欒柯她還挺放心。我讓她告訴龐樂明,把李博言的遺物收拾一下,我想把這些東西送還給他的父母。


  雖然欒柯把我的手機摔了,可我依然能清晰的記住李博言家的住址。


  我向老師請了假,回了趟家,收拾了點東西,把我爸卡裏的錢轉到我卡上兩萬,又去手機店專門買了個手機,在網上定了機票,下午三點二十的飛機,直飛韓國首爾。


  我並不懂韓文,但我有同學在那邊留學,我聯係了她,她說正好這幾天有空,到時候回來機場接我。


  我沒有回學校,隻是給洛伊打了個電話,讓她把行李送到機場,等我從醫院到機場的時候,洛伊拿著行李箱已經在那裏等我十多分鍾了。


  “奈奈,你真的要自己去啊?怎麽說也得帶個人吧,就算你不太喜歡欒柯,找個別人也行啊,你一個人去那麽老遠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接過行李箱,沒我說話。


  看了眼手機,時間還早。


  “奈奈,你聽沒聽我說話啊?”洛伊追著我問,我往左走她就往左走,我往右走她也往右走。


  我不耐煩,“我知道了,那邊有同學接我,你趕緊回去看著王琳吧。”洛伊被我的態度弄的一愣,呆呆的站在原地,我拎著旅行箱轉身走進機場。


  托運了行李,上了飛機,心才算安定下來,李博言的遺物,一定要自己帶給他的父母。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十分鍾,我的位置靠窗,閉上眼卻睡不著,因為這幾天在醫院睡得太多了。一個物體移動到了我的跟前,在我的旁邊坐了下來。


  “不是說好要給我機會的嗎?怎麽連句話都沒說,說跑就跑了?”我一個激靈從座位上竄了起來。


  欒柯?!

  “你,你怎麽……”


  他衝我神秘的一笑,“幸虧我中午去了醫院,護士說你出院了,我還正納悶呢,洛伊就給我打電話,說你定了機票,要一個人去韓國,我這和隊長請了假就直奔機場!”他脫了外套,拽開了襯衫上的紐扣,又把袖子挽起一截,顯得沒那麽嚴肅了。


  “知道你忙。”我隻是簡短的一句。


  “再忙,也沒你的事情重要,我陪你。”他抓住了我放在扶手上的手,我下意識的想要往回縮,卻被他一把捉到他的懷裏。“怎麽著,還想跑?我偏不放!”他把我的手夾在他的腋下。


  兩個小時後,飛機落地,而此時的我睡的有點昏昏沉沉的,我看了眼外麵,漆黑一片。韓國的時間比中國快一個小時,也是時候該黑天了。


  下了飛機欒柯幫我取了行李,我倆站在機場外邊,你瞅我我瞅你的互望,也許是尷尬,我卻忍不住笑了,“這麽多天了,頭一回見你笑。”淡淡的輕鬆與小小的喜悅爬上他的眉宇間。


  “你朋友什麽時候來?”


  “現在太晚了,我明天一早給她打電話,我們先找個酒店住下再說。”我攔下一輛出租車,欒柯將箱子放進後備箱,一頭鑽進了出租車。


  “呃……”我看了眼出租車司機,又看了看欒柯,不知道該怎麽說去酒店,因為我不懂韓語。


  不是一般的尷尬。

  欒柯對他用英語說了要去酒店,司機聽了點點頭,車便緩緩的開動起來。


  他瞥向我一個繞有深意的眼神,“就你這樣的還要一個人出門,誰能放心的下?”我清了清嗓子,尷尬的望向窗外,看著街景。


  我第一次來韓國,這裏的一切我都很好奇,我曾經的夢想就是遊曆世界各地,但我這一次是送男朋友的遺物,根本就沒有這個心情。


  到了酒店,登記入住,他的房間就在我的隔壁。


  我們回了各自的房間,打開房門開了燈,我的房間有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整個繁華的街景。首爾,要比我家的那種小城市繁華好幾倍,街上匆匆的行人不為誰而停留,閃爍的霓虹把城市映照的格外的亮,而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裏,不知道那裏會有什麽。


  我翻開了李博言的行李箱,裏麵盡是些衣服書本什麽的,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門鈴在此時響了。


  我開門,是欒柯。


  “有事麽?”我並沒有想讓他進來的意思。


  他卻雙手插兜,倚靠在我的門口,“我想進去坐坐。”


  “太晚了,不太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你不是沒睡嗎?難不成你屋子裏還有別的男人?”他抻脖子往屋裏看。


  我從來沒想過,在那張看似乖巧的人/皮麵具下,欒柯竟然是個這麽隨性的人,無賴成度完全可以和李博言相比。


  我無話可說,隻能把門打開迎他進來。


  他坐到沙發上看著眼前攤在地上的李博言的行李箱,一陣沉默,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來。”他衝我伸出一隻手。


  我一怔,沒明白他什麽意思。


  “過來。”他的手一直沒放下。


  我坐到了他的身邊,卻沒有去拉他的手。那手在半空中,尷尬的放下。


  “過來坐。”他指了指他旁邊的位置。


  我思考了一下,卻又些遲疑。


  “過來!”他拽我的胳膊,一把扯到他的跟前,我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他懷裏。


  “這都是李博言的東西吧?”他帶著質問的語氣。


  “是。”


  他長出一口氣,仿佛胸中有無數的煩悶,“是要送回他家嗎?”


  我點點頭。


  “奈奈,你看著我。”


  我抖動了一下睫毛,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他也沒有勉強我,隻是摩挲著我的手臂,“奈奈,我陪你把李博言的東西送回去,就算你們之間做了個了斷吧,從此以後,別再想他了,好嗎?”


  他的眼神帶著誠懇甚至還有一絲懇求。


  “人死不能複生,他若在天堂,也希望你能過得幸福,而不是永遠活在他給你製造的回憶當中。”他摩挲著我胳膊的手,漸漸地滑向我的掌心。


  他又接著說,“不論是悲傷,難過,還是如何的沉淪,都讓這次韓國之行畫上一個句點吧。”他緊緊的攥著我的手。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和李博言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在他那張柔順的外表下,卻隱藏著一顆不安分的心。


  我看不出他對我是不是真心的,這麽快的表白又意味著什麽,也許,什麽都沒有,他就是真心真意的,也許不是……


  不論是什麽,我都不會放在心上。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想讓我和李博言劃清界限,即便,他已經死了。


  他竟毫無征兆的一把將我摟進懷裏,“即使有我在,你也還是忘不了他嗎?從小到大,多少女人倒追我,我看都不看一眼,現如今,竟然為一個不愛我的女人,差點發了瘋。我就這麽入不了你的眼?嗯?”他帶著一絲慍怒,卻還有一點點的憐惜。

  “不是你入不了我的眼,而是他在你之前出現。”


  他鬆開我,神情灰暗極了,“就是因為我出現的比他晚,所以永遠都要活在他的陰影下?”


  我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良久,他又開口,“我知道,這麽急著跟你表白會讓你覺得很唐突,甚至懷疑我的動機,我真的沒有什麽不純的目的,如果有,早在他活著的時候就有了,不用等到現在,所以你不用懷疑我!”


  剛剛猜測他的心,現在被他的答疑解惑弄的很平靜。


  “如果我比他先出現,你現在會不會像愛他一樣愛我?”他追問我。


  我總覺得,我和他之間似乎還不到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和他總覺得有堵陌生的牆隔著,很難靠近。


  “時候不早了,趕緊回房睡吧,我有點困了。”我剛要起身,就被他一把捉住,跌落到他的懷裏。


  “你可以不回答我,我能等你有想回答我的那一天。晚安。”他吻了吻我的發。


  他走後的屋子裏還有片刻的寂靜,靜的讓我覺得很落寞。


  腦子裏亂做一團粥,捋都捋不順。


  李博言的事,已經讓我分神了,我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想任何事情了。


  我太累了。


  當我一覺睡到大天亮的時候,手機已經響了半天,而且還有好幾個未接電話。


  我一看,都是我那個韓國留學的同學付瑤打來的。


  我給她回過去,告訴她我現在酒店的住址,她說今天正好休息,一會兒就打車過到我這邊來。我給欒柯打了電話,告訴他收拾完就到樓下等著退房,他卻一聲不吭的在我門口一個勁兒的按著門鈴。


  我開了門,他沒吭聲,接過我手裏的行李箱,走到電梯口,按了下電梯。


  退房後,我們又在大廳裏坐了一會,付瑤才到。


  “奈奈。”她遠遠的向我打招呼,飛奔過來和我擁抱。在瞥了眼沙發裏的欒柯後,神秘的湊到我耳根旁邊說,“你男朋友真帥!”


  “他隻是我朋友,這次陪我特意來韓國的。”付瑤一副可惜了的模樣咂了咂嘴。


  我和她做了簡單的介紹,把李博言的家庭住址和她說了,又大概得和她說了說我是來送遺物的,具體也沒跟她說的太細。


  我們攔了輛出租車直奔李博言家的方向,而欒柯一路無話,隻是自顧自的跟著。


  按照我的提供的地址,付瑤帶我來到了李博言的家。


  這是一棟獨立的別墅,看起來他家條件很優越。


  我按響了門鈴,沒多一會兒,一個年輕的女人來開門,付瑤跟她說了我們的來意,那女人竟然一怔,臉色頓時難看的很,而且吃驚的樣子出乎我的意料。


  隨後她又用韓語和付瑤溝通了一陣子,付瑤的臉色立刻一片死灰。


  “怎麽了付瑤?”我的嘴裏嗬著白氣,摸了摸凍得通紅的鼻尖。


  “奈奈,你確定地址沒弄錯?”


  “沒,沒有啊。怎,怎麽不對啊?”


  “是李博言家,沒錯!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她說李博言是她哥哥,三年前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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