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老朋友上門
她的笑越來越猙獰,越來越恐懼,她的嘴咧到了耳根,充血的眼珠子突兀的像是要爆裂開一樣,臉上的皮膚霎時變得青灰青灰的,滿臉的皮膚從幹裂的口子處開始慢慢的剝落,直到血肉模糊,隻剩下兩隻突兀的眼珠和一排被血染紅的森森的牙齒。
她的嘴裏發出咯咯的笑聲,聽的瘮人!
我連滾帶爬的跑出洗手間,將臥室的門鎖的緊緊的,一頭紮進被窩瑟瑟發抖。
路菲,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我想,現在的我非常的依賴他了。
我摸著鬼玉那繁複的花紋,溫潤的質感,心裏莫名的平靜下來。我吻著鬼玉,就像路菲還在我的身邊一樣。
噠噠噠——
又是那個高跟鞋的聲音!我的心再一次的緊繃了起來。
而這一次,它就在我的房門口!
噠噠噠——
這種聲音清晰的讓我的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我把自己蒙在被子裏,不敢露出一點點身體,生怕外麵有什麽東西拽住我!
我把鬼玉死死的攥在手裏,咯的手生疼。因為,我覺得它是除了路菲之外,唯一能救我於水火的東西,路菲不在的情況下,我隻能依賴它。
縛靈鏡早就已經沒有了,克萊在和路菲的對弈中敗了,我不明白它們糾纏我還有什麽意義?我身上根本就沒有他們想要的任何東西,除了我這條命!
難道,它想要我的命?!
我深吸一口氣,想要我的命?和我有仇?!除了這個原因,我想不出還會有什麽原因能讓它動這種念頭,可是它為什麽遲遲沒有動手?趁著路菲不在的空擋,殺我豈不是易如反掌?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蒙著頭睡著了。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兩隻麻雀在房簷上喳喳的叫著,我掀開被子探了探頭,沒什麽異常。
嘩嘩嘩——
洗手間傳來陣陣水聲,我的心一悸,該不會它還沒走?
可是看看窗外依舊大好的時光,怎麽也覺得不太可能!
我撞著膽子打開房間門,地上竟然有幾個高跟鞋踩過的血印子,看樣子一直在我的房門口徘徊,我的心又開始不平靜。
躡手躡腳的走到洗手間,水龍頭裏的水嘩嘩的一直淌著,原來一夜都沒有關。
我擰了擰,關住了。
我拿了拖布,將血腳印擦掉,猛然一抬頭,發現牆壁上竟然還有一處染血的手印,觸目驚心的紅,像一抹哀怨的亡靈……
我找來砂紙,將牆麵打磨,可血滲進的太深了,隱約的還有些輪廓。
已經是早上九點了,我聯係了賣墓地的工作人員,和我一起去取錢,我們約好了銀行門口見。
我從抽屜裏拿出存折和身份證,背起背包向銀行走去。那個工作人員早早的在門口等我,見我來了迎了過來。我把錢打進他指定的賬戶,又跟他回到辦公室簽了一些東西,基本上全都辦妥了,就差擇日入墓裏,我和他看了日曆,都覺得三天以後是個好日子,就決定了那天。
出了他的辦公室已經到了中午,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早上沒吃早飯的關係,肚子有些隱隱難受,我就在路邊的小飯店裏隨便點了些飯菜。
這個小飯店異常的冷清,店麵外車水馬龍人頭攢動,可這店裏偏偏冷的讓人哆嗦。
我吃了幾口味如嚼蠟,總覺得菜的味道怪怪的,像洗衣粉似的,吃進嘴裏就想吐。
所以,我也沒吃幾口,付了錢匆匆走人。紮在如蟻的人群裏,總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無形中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姑娘,買貼麵膜嗎?”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將一貼麵膜遞到我的麵前,她有一雙皸裂而又蒼老的手。
我看了眼這麵膜,上麵落了少許的灰,看樣子也就是個普通的地攤貨,幾塊錢一張,我的皮膚屬於敏感性的,所以不是什麽樣的東西都適用,我勾了勾嘴角,沒有打算要買。
“姑娘,我這小本生意,你就照顧照顧我這孤老婆子的生意吧,我就賺點小錢貼補一下家用……”不是我心狠,我其實對這種人有免疫力的,包括大街上的乞丐,越是裝作貧困潦倒的人,我越是覺得她在騙人!
我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那種被窺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可是我卻不敢回家,一個人在那麽空曠的屋子裏,更會有一種恐懼。
我隻能漫無目的的瞎逛。
看著櫥窗裏新上架的化妝品,正好是我用的款式,就打算買來試試,店員很熱情的給我包了起來,我在外麵吃了點快餐,比起洗衣粉那家不知好吃多少倍。
天色漸暗,我可不想在回家的時候碰上那雙血紅色的高跟鞋,所以,還是在天亮的時候趕回去比較好。
還好,一路並沒有碰到什麽奇怪的事,我順利的回到家裏。
我試了下新的化妝品,不知道為什麽塗在臉上火辣辣的,就好像被扒了一層皮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過敏了,我衝了一下涼水,洗下去一些。
噠噠噠——
門口又響起了這個聲音……
現在我並不那麽害怕,因為天還亮著。
鐺鐺鐺——
門口響起了一陣微弱的敲門聲。
我在貓眼裏看了看,一個捂得嚴嚴實實的女人,還戴著墨鏡,看起來就像頂風作案的竊賊,我根本不認識她,也不可能給她開門。
她卻很執著的一直在敲著,我比她還執著,就是一聲不吭。
“請問這是何奈奈的家嗎?”我一驚,她竟然認得我!
我掛上安全鎖,把門打開一道縫。
“你是?”我迷蒙的看著她。
她把自己包裹的太嚴實了,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她是個女的,其他一概看不出來。
“真是你啊?我聽洛伊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呢,想來看看你,沒想到,還真遇上了,哦,忘了說了,我是趙純旭呀!”
趙純旭?!係花?!
那個被李博言把臉皮撕掉的女人?!
不是說她瘋了嗎?怎麽又會來找我的?
我的心裏暗暗的覺著這不是正常的事,就算她真的是趙純旭,按照當時的情況,她現在應該是恨我恨到骨頭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雲淡風輕的,讓人以為我們的關係好到了極點。
而且,她的心裏是愛著李博言的吧,愛到可以為了他的開脫而自己俯首認罪的地步。如果,她要是知道李博言就是路菲,那我就自己給自己平添煩惱了,通過優伊的事情,讓我對路菲這人有了深刻的了解,他本人自製力差,而且是差到了極點。
“哦,趙純旭啊,抱歉哈,我家裏不方便讓你進來,等我有空的時候約你好吧?”還沒等她回答,我就關了門。
我都不敢肯定,她的出現會不會也是一個局。再加上這幾天碰到的怪事,我更不敢隨隨便便讓這種身份不明朗的人進來。
她的高跟鞋聲,就像昨晚的那雙一樣,在門口踱來踱去,不肯離去。
“奈奈,我其實是來向你和李博言道謝的,我雖然失去了那張俏麗無比的臉,但他幫我保住了一條命,當初的事因為裁定我的精神失常,所以也沒走法律程序,你要是不方便,那我過幾天再來看你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噠噠噠——
我聽著門外的高跟鞋越走越遠,心裏還算安定了。
好在,這一夜,沒發生什麽怪事,離路菲回來又近了一天。
半夜起來,肚子隱隱作痛,翻來覆去的睡不好。
肯定是中午那頓吃壞了肚子,抽著筋的疼,不能那家飯店真的用洗衣粉炒菜了吧?想想我就有點想吐。
一大早,我就跑去了醫院,生怕那洗衣粉把我吃成僵屍。
一路抽血帶化驗,證明我的身體好的不得了,沒有吃洗衣粉的痕跡,可肚子還是疼。內科大夫建議我,在沒拉肚子的情況下去婦產科開個B超,排除一下是不是懷孕,如果不是懷孕再去他那開藥。
懷孕?!
我一點兒也不相信大夫的這個結論,我怎麽可能懷孕?我還沒做好當媽的準備呢。
上婦產科說明了來意,大夫給我開了B超單子,我交了錢,等在門外。
看著一個個腆著肚子的孕婦,在B超室裏進進出出,滿臉的幸福,她們的大肚子像口鍋,圓滾滾的,不知道撫摸起來會是什麽樣的感覺。裏麵有個小生命,一定讓人充滿了欣喜吧。
“何奈奈——”
裏麵的大夫叫了我的名字。
我躺在床上,露出小腹,她擠了些耦合劑在探頭上,冰涼涼的,我身體一緊。
“放鬆。”
“懷孕6周了,胎兒發育很好。”我真的懷孕了?!路菲心心念念的事兒終於成了事實了?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特別高興?
“可是,我這幾天有點肚子不舒服。”雖然我沒有準備做媽媽,但是既然他來了,我就有權利讓他好好的長大。
“可能有點動了胎氣,最近幾天不要吃生冷,也別做過多的運動,保持良好的心態,別生氣!”
我拿著報告單,看著圖片裏的那個小東西,雖然不知道怎麽看,但還是覺得很欣喜,這畢竟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孩子,我會讓他健康長大。
我的手不經意的撫摸著小腹,感受著那裏的小生命。
走出醫院的大門,陽光依舊美好。
“何奈奈——”我一驚。
竟然是昨天那個蒙麵女,也就是她口中所說的趙純旭。
她快速的跑了過來,“我跟著你一路了,你去看病?是身體不舒服?”我沒敢告訴她我懷了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李博言的孩子,怕她會一激動殺了我。
“沒什麽,肚子不舒服,內科大夫說吃壞了,給開了點藥。”
“哦,那就好。”
“請問你還有別的事嗎?要是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道謝的話就不用了,反正我也知道了,而且李博言已經死了……”如果是為了李博言而靠近我,聽了這個消息她也應該全身而退了吧。
“死,死了?!”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能聽出她話裏的哀傷,原來她並不知道那天的事。
這樣我就更肯定我回來的事不是洛伊告訴她的,就憑洛伊那性格,本就不怎麽喜歡她,根本也不可能告訴她我的行蹤,即便是告訴了,她肯定也不忘補上一句李博言的現狀,好讓這女人傷傷心!
除了洛伊,沒人知道我回來,所以趙純旭在撒謊!
那麽,她靠近我就是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