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原來就是她
想到她是有目的的接近我,再聯想這幾天的怪事,突然不想再多做停留了。
“奈奈。”她上前拉住我,“別拒絕我好嗎?還有,能告訴我,博言是怎麽死的嗎?”她低沉的聲音充滿了哀思,我想她和我一樣都深愛著李博言吧。但是,我卻比她幸運,因為李博言也深愛著我。
雖然我討厭和我同愛一個男人的女人,但麵對她的無助與痛苦,卻是我不能夠容忍的。
最終被她的哀求所軟化,同意和她坐一坐,但沒有邀請她回我的家。
在醫院的附近有個小公園,那裏假山嶙峋,亭子也多,石板路曲曲折折,許多老人在發揮餘熱,吹拉彈唱,好不熱鬧。
我和趙純旭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她撥動了一下蓋在頭上的圍巾,我看到她臉上的疤真的是觸目驚心!當初李博言撕了她的皮隻是為了救她,沒成想留著她的一條命,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我想,她現在可能連鏡子都不敢照。
我跟她大概講述了一下李博言的死,並且說明了我把他的遺物也送回了韓國。
趙純旭雖然戴著大大的太陽鏡,但我卻看到了她眼角的淚,死路菲,就知道他桃花多!我勸了她幾句,說什麽人死不能複生,然後起身想走。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拉著我死活非要找我吃飯,我說了不用不用的,可她非死拽著我不放,盛情難卻,最後隻能答應她。
我們找了家中檔的飯店,點了幾個菜,趁著沒上菜的空擋,我問她這幾年的狀況。
她始終沒有摘下她的墨鏡和圍巾,反而捂得更嚴實了,整個人有點卑微的尷尬,她推了推眼鏡說道,“自打在學校發生那件事以後,我就被父母送到了江北精神病院,在那裏呆了整整一年,病情才有好轉,因為我逼你的原因,當初的那些同學的死,並沒有追究我的法律責任,我僥幸逃過一劫,但是,唯獨一點,我不再敢照鏡子!”她低了低頭,有些哽咽。
我突然有些同情她,“純旭,一切都會過去的,現在韓國整容不是挺發達嗎?可以過去做做整容,還會和以前一樣漂亮的。”
“會麽?”她抬頭呆呆的望著我。
“會的。”
“真的?”她十分不自信。
“嗯。”我點點頭。
“那,這樣也會嗎?”
她解下頭巾,整張臉沒有一根頭發,賴賴巴巴全是疤,沒有眼瞼,顯得眼珠子特別的大,沒有鼻子,隻有兩個出氣孔,也完全沒有嘴唇,隻有兩排森森的牙齒,看起來就像醫學院的骷髏標本貼了一層讓人惡心的肉皮。
她的嘴一張一合,看起來恐怖至極。
我一哆嗦,打翻了茶水。
她的眼神暗淡了下來,又將東西全部覆蓋到頭上,“對不起嚇到你了,別說你們,連我自己看到這張臉都害怕,估計什麽整容技術都難以恢複了吧。”我對她的同情不隻是一點點,當初李博言的好心卻給她帶來生不如死的痛苦。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勸慰她了。
隻是拍著她的肩膀,聽著她的哽咽。
吃完飯,已經是下午了,她執意要送我回家,經過幾個小時的促膝長談,我對她也沒有那麽多的戒備了,隻是覺得她是個可憐的女人。
沒加思索,就和她一路聊回了家。
我邀她進屋喝杯水,她也沒推辭,脫下鞋換了雙拖鞋。
看著她脫下的那雙鞋我的心咯噔一下。
她穿的是一雙血紅色的高跟鞋!
我的心再也平靜不下來了,隻是盯著她的行蹤。
然而,她卻沒露出什麽馬腳。
坐了一會兒後,就起身走了,毫無疑問的也穿走了她的紅色高跟鞋。
我以為一切都是一場誤會,卻沒想到,夜半十分,詭異的事情又發生了。
可能是懷了孕的關係,總覺得自己尿頻,一晚上要起床好幾次,我朦朦朧朧的起來後,竟然聽到客廳裏有噠噠噠噠的高跟鞋的聲音。
我心一驚,一頭鑽回房裏,沒敢再出來,我把門插上,然後又搬來床頭櫃抵在門口,就在這個時候,高跟鞋的聲音就徘徊在我的房門口!
整顆心懸了起來,細細的聽著房門外的動靜,然而,那高跟鞋好像消失了一樣,沒有再做任何的動作,也沒發出任何的聲音。
聽了許久,心漸漸地放下,它果真不在了。
我舒了口氣,準備回床上睡覺,一回頭,一個慘白慘白的人臉正衝我咧著嘴笑。
啊——
我一聲尖叫。
她笑的更甚。
那是一張沒有頭發,沒有眼瞼,更沒有嘴唇的臉,活像一具骷髏!她穿著一件血紅色的連衣裙,還有一雙紅色高跟鞋!
趙純旭?!
真的是她?!
“純,純旭?是你嗎?你,你要幹嘛?”
她沒有說話,隻是幹癟癟的笑著,臉上幹涸的裂紋隨著她的笑容越裂越大,最後完全爆裂開,血肉模糊,就好像當初被李博言撕了麵皮一樣的鮮血淋漓。
她張著嘴,森森的牙齒被染的血紅,可她依舊笑著,“何奈奈,你逃不過了,為了你,我丟了一張俏麗的臉,為了你,李博言一朝喪了命,你真是個紅顏禍水,當然,這樣最好,那我就能無後顧之憂的撕下你這張漂亮的麵皮,做人/皮麵具了,哈哈哈!”
人/皮麵具?!聽到這個詞,我整個人都不鎮定了!
“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我哆嗦的問。
“是人是鬼很重要嗎?我活著跟鬼有差別嗎?”
她一步步的逼近,讓我絲毫招架不住,一股寒氣離我越來越近,凍得我渾身瑟縮。一雙潔白如玉的手向我的臉伸了過來,她的手纖細白皙,和她的臉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我真的就要這樣被她活生生的撕掉臉嗎?心中忐忑,肚子也時不時的抽痛。
不行,我肚子裏還有個小生命,不能就這麽被她所擺布!
我還沒告訴路菲,我有了他的小魔頭,我還沒看著他出生,看著他長大,我還要看著他結婚,如果我要這樣坐以待斃,那我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孩子了!
我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衝她扔了過去,她一閃身,砰的一聲摔在牆上,玻璃碎片四處翻飛,還劃傷了我的臉。
“這點小動作根本傷不到我!何奈奈,別做無謂的犧牲!”她的手迅速的衝我伸了過來,我恐怕再無還擊之力。
胸前的鬼玉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趙純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用手臂遮擋著突兀的眼球。
“這,這是什麽?”她的聲音暗啞。
我有了一點點的底氣,“這是李博言留給我的,你失算了。”
白光消失,一切恢複了原來的模樣,“就這點小伎倆麽?嗬嗬,今晚恐怕你必須貢獻你的這張漂亮的臉蛋了!”
“趙純旭!你別太過分,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以德報怨,當初我就不該求李博言放過你!”
“放過我?”她的聲音陰狠,“這就是你折磨我的目的嗎?這就是你對我我愛上李博言的懲罰嗎?就因為我長得比你漂亮,你就讓他撕了我的臉,留我一條命嗎?害得我被家人唾棄,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我簡直無言以對,她扭曲的不光是事情的真相,還有她變態的心靈!簡直沒救了!
“怎麽沒話說了?”她陰冷冷的笑著。
“趙純旭,你自己明明知道是因為你戴了那個鬼麵具,才導致自己被它所蠱/惑,為它賣命,為它殺人,最終才走上那天不歸路的!所有戴過那麵具的人都要死,李博言為了救你一條命才把那個和你臉融合的麵具扯下來,保住你的命!你竟然這麽歪曲事實,你虧心不虧心?!”我一口氣說出了事情的真相,不知道她會不會就此勃然大怒!
“你說什麽?!”果然不出所料,她身上的肉在盛怒之下,也開始一塊塊的往下掉,渾身上下血肉模糊。
“她說讓你滾開!”砰的一聲玻璃窗被擊碎,一個身影躍了進來。
路菲!
我想看到了救星撲進他的懷裏。
“我沒來晚吧?”我搖搖頭,從沒有過的安全感襲來。
“李,李博言?!”趙純旭的聲音顫抖著,因為她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他。
路菲並沒有在她的臉上多做停留,隻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垂下溫熱的眸子,吻了吻我的額頭。
“博言。”趙純旭的嗓音變得像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婆。“何奈奈這個賤人竟然咒你死了,你居然還那麽迷戀她?抓緊醒悟吧!”她苦口婆心的勸阻。
“我死不死沒必要跟你解釋,何奈奈好壞也不用你來評判,但是,你要想在她的身上搞事,我絕不容許!”路菲的霸氣不是誰都能有的。
“博言,我承認我沒有一張像何奈奈一樣美麗的容顏,但我有一顆比她更愛你的心,如果你隻是嫌棄我這張醜陋的臉孔,我可以為了你去找一張你喜歡的樣子,隻要你……”
路菲極度的不耐煩,“你有完沒完,要我說多少遍,我隻愛何奈奈一個人!不論她長得美醜,比她再漂亮的我都見過,不喜歡,行不行?”
趙純旭雖然容顏盡毀,人鬼不分,但動情之時,竟然會淚眼朦朧,“博言,我為你變成了這副模樣,你竟然如此絕情!那你就和何奈奈一起下地獄吧!”
路菲坐在窗台上,一動不動的皺著眉,“你確定下地獄的是我不是你?”
“嗬,就聽說你有異能那又怎樣?”
路菲示意我離遠一些,“看來你是真沒下過地獄,真不知道我是誰,好,不怪你,但是你已經冒犯我老婆,比冒犯我還嚴重,別想我能給你留全屍!”
消滅她,隻需路菲動動小手指,一切又恢複了往常的寧靜。
月光如水,映襯著路菲的點點憂愁,他的眸子明亮似星。
“何奈奈,你說讓我拿你怎麽辦?怎麽總是遇到麻煩呢?”他捧起我的臉說。
我帶著一絲釋懷的笑容看著他的眼,“我不怕,因為身邊有你保護著我。”貼進了他的胸膛。
“我發現了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講。”我把頭埋在他的頸窩。
他很詫異,“什麽事?”
“我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你了,有了你,我才覺得很安全!”
他的唇迎上了我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