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玉皇
第1章
李王回到府中，正襟危坐，麵有不霽之色。
哪吒立在一旁，道：“這件事父王打算怎麽辦？”
砰地一聲，他的手拍在桌上，怒道：“豬妖欺我兒太甚，不給他些教訓，他便不知高地厚。”
哪吒倒是無所謂，自己那位二哥，辦蠢事一點也不稀罕。不過，有架打他總是開心的。尤其對方還是曾經的蓬元帥，他心底也很想碰一碰。
“我立刻領兵，到下界會一會他。”哪吒。
李王搖搖頭：“我要麵見玉帝，請他下旨捉妖。”
到這裏，李王起身站起來，打算沐浴更衣，進宮麵聖。
忽然想起手指還勾著竹籠，他將寶塔交在右手，摘下手指間的竹籠放在桌上。
接著邁步走向殿後。
哪吒撇了撇嘴，父親是個愛惜羽毛的人，沒有完全的把握他不會出手。對付一隻豬妖，他也要大動幹戈。
目光落在桌上的竹籠，裏麵一位拳頭大的美人。哪吒眯起眼睛，提起竹籠仔細看了看。
“這便是靈山作怪的鼠妖麽？”
金鼻白毛鼠在籠中深施一禮：“奴家見過三哥。”
“三哥？”哪吒皺起眉頭。
白毛鼠開口解釋道：“奴家感激王不殺之恩，已拜王為義父，日後便尊三太子為兄，祈禱義父與太子多福多壽。”
哪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自己這位父親辦事越糊塗了。自己堂堂庭正仙，豈能與妖怪結親。
他喚來一名伺候的仙仆，將竹籠交給他：“來來來，把這鼠妖交給巨靈神大人，關進牢。”
白毛鼠一楞，瞬時間嚇得麵無人色，她縱算再無知，也知道牢是個什麽地方。
“三哥饒命，三哥饒命。”
不這話還好，聽到這兩個字，哪吒從心底泛起一陣惡心，趕忙擺手，讓仙仆趕緊把鼠妖帶下去。
至於金鼻白毛鼠求饒的聲音，漸漸消失不見。
……
仙宮深處，有一處地方，綠樹成蔭，青草如織。一條河不知從何處而來，又要到何處而去，繞著青草綠樹經過。
河邊坐著一白袍中年人，持杆垂釣，他不知在此處坐了多久，仿佛與地同寂。
李王脫下戎族，換了一身上朝麵聖的官服，此刻來到此地。
來到中年人身後，李王行了一禮，道：“臣李靖見過玉皇陛下。”
玉皇伸出手掌在空中擺了擺，做了個安靜的姿勢。
李靖便如此跪在玉皇身後，玉皇不讓他起身，他也不方便起身。隻是看玉皇老神在在的樣子，自己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半晌，玉皇在水中撒下一片魚食，抬起魚竿，其上空無一物，隻是一條絲線，上麵卻沒有掛魚鉤。
“李靖，你可知朕為何不用魚鉤？”
李靖這個時候緩過神來，道：“商州時薑太公直鉤釣魚，願者上鉤。陛下今朝垂拱而禦，無為而治，三界自然清明，萬生共享聖安。”
“無為而治……”玉皇搖頭笑了一聲：“你想多了，朕是三界共主，這三界眾生都是朕的子民，朕又怎忍心害他們性命。”
“陛下仁慈。”李靖跪在玉皇身後道。
“好了，這次來找朕，是為了什麽事？”
“陛下，五百年前，蓬醉酒思凡，陛下法外開恩，隻是將他趕下凡間。可那蓬不知感念陛下恩，反而恃強行凶，在下界無胡作非為。”
“是蓬呐。”玉皇喟然長歎一聲：“他又犯什麽事了？”
“前不久，我兒木吒奉觀音之命下凡，卻被這豬妖好生淩辱，其公然不將庭看在眼裏，目無王法。陛下，決不可輕饒了他。”
“他都已經被貶下凡塵，你們還要拿他怎樣？”
“陛下。”李靖雙手抱拳：“此妖不除，威難顯，陛下威信何在。臣請旨，領一支兵將下凡，將蓬抓上庭，打入牢。”
玉皇久久無言，望著水上的魚線，雖然無魚上鉤，魚線此刻卻輕輕顫動。
“陛下，您當早做決斷呐？”
玉皇搖搖頭：“畢竟是朕曾經的臣子，一定要對其趕盡殺絕嘛？”
“蓬在凡間與妖魔廝混，勾結各路妖魔，怕是已有不臣之心。”
玉皇皺起眉頭：“他勾結哪路妖魔了？”
“這……”
李王正欲開口，這時候正好有一人趕到，見到玉皇後屈膝便拜。
“鄧君，怎麽搞成這般模樣？”玉皇問道。
“陛下，臣奉旨下界捉拿盜仙衣的妖孽，正要事成之際，卻不防蓬元帥突然出現，他與牛魔王一道，臣等不敵，反被他折辱一番。”
玉皇眉頭皺緊：“他當真與牛魔王這樣的妖魔廝混在一起？”
“陛下明察。”李王抱拳道了一聲：“陛下對他仍有君王情份，怕他對陛下已無臣子之心。還請陛下下旨，臣願親自下界捉妖。”
玉皇沉默半晌，最後深吸一口氣，道：“既然如此，便命王領軍，帶雷部眾官下界捉妖。”
“臣遵旨。”
李王同鄧君同時道。
在二人離開後，玉皇依舊坐在河邊，枯坐不動。一如凡間餐風吟月的漁夫。
無鉤魚線垂入河，在魚線末端，隱隱約約有一道無形絲線穿過三十三重，一直垂到下界紅塵當中。
……
話在積雷山遭遇雷劫之後，陳玄生駕著青羊瘋狂逃命。逃下山後，也不辯方向，仍舊狂奔。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以前這隻是一句空話，現在這事已經真實發生了。目前的自己莫參與這種戰鬥，便是旁觀的資格都沒有。
一路逃出積雷山方圓，陳玄生才鬆口氣，令青羊放慢腳步。
左右看看，剛才逃得慌不擇路，現在置身一片沙漠中。腳下黃沙滾燙，頭頂烈日炎炎，陳玄生也不知現在身在何處。
他從青羊背上下來，命青角道人化作人形，趕緊想個辦法遮蔽上的日頭，之後的事情再做打算。
青角道人現在對陳玄生言聽計從，得到陳玄生的命令後，他雙手掐訣，口中默念咒語。接連在沙漠打入數道法印。
過不多久，隻聽哢哢聲音，一堵土牆在陳玄生麵前拔地而起，為他擋住了熱風，擋住了空中的烈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