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楊筠鬆嫡係一脈
宋忠義離開是九道河子趕赴京城赴任, 這一路上一直以來都是心事重重, 九道河子的風水格局當中定然隱藏著一個極大的隱秘, 這是宋忠義的直覺, 為什麽說極大? 那是因為他看不懂, 宋忠義能進入欽天監, 對於風水堪輿之術的領悟自然是不差, 一個欽天監大人都看不出名堂的地貌, 其中隱藏有多深可想而知。 按照宋忠義的性子, 他並不會懊惱自己的不足, 這一行基本上全靠天資, 自己天資隻有如此那能怪誰? 也正是因為宋忠義這樣的性子, 他不會就口頭上答應馮金巧, 肯定是把楊家, 把九道河子之事當成正事來辦, 畢竟欽天監算是一個閑差。
回到京城之後, 他最先做的事情不是去找那楊筠鬆一脈的傳人, 而是找人去調查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臥龍先生。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獨有的圈子,那臥龍先生敢自號臥龍, 本事又在宋忠義之上, 那在京城這一行中應該也是一個有名號的人物, 但是宋忠義打探了一圈兒, 竟然絲毫沒有消息, 這一行裏的人物沒有人知道竟然還有這麽一個人, 甚至說很多人在初聽到臥龍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會罵一聲此人之狂妄, 竟然敢用諸葛孔明的名號。
這一點更讓宋忠義感覺蹊蹺, 按照馮金巧的說法, 當年楊奉賢與臥龍先生結交, 臥龍先生乃是名動京城的風水大宗師, 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無人知曉? 他把這原因歸根與時間久遠, 年輕人不知道那一個輩分的人, 但是楊奉賢與楊如是二人都算短命, 雖然曆經三代但是時間跨度並不算大, 宋忠義就找到圈子裏的一些老前輩來打探,但是也是一無所獲, 似乎北京城裏從來就沒有過這麽一號人物。
就這麽一打探, 距離宋忠義離開洛陽回京已經半月有餘, 想到與馮金巧之約定, 宋忠義決定就找自己的那一個故人, 打探臥龍先生之事先放在一邊, 但是無疑宋忠義心中更堅定這個臥龍先生有鬼,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人不知臥龍名諱, 唯獨楊奉賢認為他名動京城,這一點著實奇怪。
宋忠義所說的這一位故人, 乃是楊筠鬆一脈的嫡係, 楊筠鬆是誰? 唐玄宗時期的紫金光祿大夫, 掌管靈台天文地理事, 可以說是唐代國師,現在世人所學風水術另有一個說法就是“楊公風水”, 由此可見楊筠鬆在很多地方都被視為風水學說的祖師爺級人物, 宋忠義說的這個故人命叫楊功讚, 乃是楊筠鬆一脈當代嫡係的家主, 說是故人, 其實二人隻是泛泛點頭之交, 楊功讚是真正的當代風水大家, 之前宋忠義曾經在欽天監的時候與他交談過幾次而已。
古代的任何行當都極其講究資曆的輩分,更別說神秘的風水一行, 楊筠鬆一脈的人都非常的傲氣, 畢竟是風水正宗, 但是這一脈的人有組訓都不入朝為官, 雖不入朝為官卻地位超然,不管是王公貴族還是達官貴人都對這一脈的人以禮相待。
宋忠義給楊家遞了拜帖, 遞上拜帖之後他就在家, 連夜繪了一圖, 這圖中的內容就是九道河子的風水格局,從楊奉賢父親的斑鳩落田陽到陳家祖祠遺址等等都在圖中並無半點紕漏, 等楊功讚抽出時間見他的消息傳來, 宋忠義馬上就帶著圖紙奔赴北京城的楊家。
這才是真正的豪門。
楊功讚此人不喜結交權貴, 對於登門拜訪的貴人們都並不待見, 但是對於風水同行態度卻一向很好, 隻要品行過關來討教風水上的東西他都會以禮相待, 宋忠義這個人雖在朝為官但是也是一個淡泊名利之人, 特別是幾次交談之下楊功讚感覺此人雖然天資不足但是勝在喜好鑽研, 對宋忠義也是頗有好感, 二人相見楊功讚是要擺酒相迎。
二人席間推杯換盞之後, 宋忠義拿出了那張此前已經繪好的圖紙遞了過去道:“老哥, 小弟今日前來雖然貪杯卻不是為了蹭老哥的佳釀,實在是有一事不明特來請教。”
“這是?”楊功讚看著那個圖道。
“這是有一地的風水格局, 特請老哥掌眼。”宋忠義道。
“看來老弟今日來是有考題要老哥來做的。”楊功讚笑道, 說完他拿過那張圖紙展開, 仔細端詳一會兒之後說道:“嘖嘖, 可惜可惜, 好好的一個斑鳩落田陽地貌, 本身是一個當朝宰相之命局, 卻被人無端給毀了去。”
“老哥就看出這些?”宋忠義問道。
“不然?”楊功讚反問道。
宋忠義站了起來道:“老哥, 可請書房一敘?”
楊功讚一看這宋忠義滿臉的凝重似乎話裏有話, 就帶著宋忠義來到了書房, 到了之後, 宋忠義把這一幅圖給平展在了地上說道:“老哥可曾聽說過洛陽一個七品縣令楊奉賢?”
楊功讚思索一番拍了拍腦袋道:“那個死在任上聖上賞了金頭的洛陽知縣?”
宋忠義點頭道:“正是, 斑鳩落田陽地貌的墳地, 就是楊奉賢父親之墳。”
楊功讚聞言歎息道:“聽聞我那本家是個剛正不阿之人, 又心係百姓, 這樣真是可惜了, 若他能官拜丞相, 乃百姓社稷之福。”
“正是如此, 但是事情已過就不再歎惋, 老哥, 你可曾聽說過, 壞人良地要遭反噬之說?”宋忠義問道。
“未曾聽聞。”楊功讚道。
“楊奉賢斑鳩落田陽之格局被這陳家祖祠所阻, 當年聖上查巨貪之案, 楊奉賢受了牽連被罷黜回鄉, 得一高人指點說之所以被罷黜是因為陳家祖祠, 楊奉賢氣氛不過就毀了這楊家祖祠, 之後楊家詛咒,三代以來隻能單傳, 不管有多少子嗣皆要亡去隻留一人, 而楊家的男子, 到了而立之年皆要廢陽不能行男女之事。 依老哥之間, 是不是本地風水格局之事?”宋忠義問道。
楊功讚聽了之後咦了一聲道:“竟有此事?”
說完, 他再一次端詳宋忠義所繪之圖,而宋忠義在旁邊一一講解, 二人這一次交談足足有三個時辰, 而楊功讚也盯著這張圖看了三個時辰。
隨著二人的交談, 楊功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後來甚至直接楞楞出神似乎神遊天外去了, 宋忠義當楊功讚陷入了沉思一直不敢打擾, 直到楊功讚後來忽然開口問道:“老弟, 你實話實說, 此地風水格局, 是何人所為?”
“一個自稱為臥龍先生之人。 小弟也多番打探, 但是似乎大家都不知道此人是誰。”宋忠義非常坦誠。
“竟然是他!”楊功讚聽到臥龍先生這個名字之後眉頭更加緊鎖。
“老哥你認識?”宋忠義也一下子來了興致。
楊功讚點了點頭道:“三十年前, 有一人來見我, 那人一身書生意氣寫意風流, 是當時一個風水圈裏極有名望之人引薦而來, 那人來之後沒有與我交談風水之事, 而是對弈三局, 實不相瞞, 那三局我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連敗三局?”宋忠義驚詫道, 要知道楊功讚棋盤上的功夫京城無人不知, 當的是一個國手之稱號, 此人竟然能連敗他三局, 還是慘敗?
楊功讚點了點頭道:“對弈之後我向那人虛心討教, 他卻隻留下一句話, 說觀棋看人, 我這輩子走不出這張棋盤, 這件事幾乎成了我的魔障, 不是你提及, 我都不願意再想起這個人。”
“那真的是一個世外高人。”宋忠義聽完不得不感歎道。
“賢弟,此圖當毀去, 我心中已有定奪, 你忘掉這件事, 權當沒有聽聞。”楊功讚卻在此時說道。
“這是為何?”宋忠義不解的問道。
“你聽老哥的就是。 這裏麵的這趟水, 不是你能攙和的, 不要對任何人再提及此事, 切記切記!” 楊功讚一臉凝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