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算盤口訣
天真藍!!!白雲就像大朵大朵的棉花糖,仿佛近在眼前,李在平躺在草地上,喉結吞咽著、垂涎欲滴的看著天,都說餓極了肚子會咕嚕咕嚕抗議,李在怎麽都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天。
餓肚子的感覺很不好,看什麽都像是好吃的,白雲像棉花糖,旁邊的小山像饅頭,東邊一座,西邊不遠還有一座,大小相若遙遙相對,呃。。。咳咳。。。好想喝牛奶啊!
肚子一直在抗議,李在終於在餓死之前換了個姿勢,平躺的身子翻了個,然後呢趴在地上三分鍾,地上的絨草殘葉厚厚的,在明媚的陽光下色彩斑斕鮮活生動,李在扯了幾根綠色的草瞅瞅,草葉狹長有幾分枯黃,李在張嘴嚐了嚐,不是很苦就是澀瑟麻麻的,能吃,不過顯然吃草是扛不了餓的。
李在爬了起來,舒展了下四肢左右扭動下軀體,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在咯吱咯吱的響,就像生鏽了一樣,隨著動作,李在感覺身子骨都活泛了些,雙手握拳感覺十指力道強勁,掌心都攥的有些痛了。李在抖抖手,找了找感覺,再次握拳揮出,呼呼的拳風激蕩,李在心中有些得意,嘿嘿,揮拳砸在旁邊一顆碗口粗細的樹幹上,落葉如雨瑟瑟飄落,李在左腳劃了弧形,右腳趕上劃個半圓,雙手環抱,就像抱了一個大西瓜,一個大西瓜啊,一刀切兩半,你一半哪我一半,落葉隨著李在的指尖飛舞,有種夢幻的美感哦。
李在手腳不停,神情有些恍惚,心思忘記了饑餓,不知道溜號去了哪裏,忽然聽旁邊哢嚓嚓的聲響,被他拳擊的樹竟然攔腰折斷,劈頭蓋臉的就朝李在砸了過來,李在正兜圈劃圈順帶裝蒜呢,碩大的樹冠就連枝帶葉砸了過來,我了去,李在一下子蒙圈了,匆忙間身子一縮往地上一趟,堪堪滾了出去,傾倒的樹冠就重重砸了他剛剛呆的地方。
李在有些驚奇,這樹好好的怎麽就斷了?“樹兄啊,你怎可如此剛烈?我隻是隨性之下打了你一拳,你竟然舍命也要砸我一身灰,我叨擾你是我不對,你看我拳頭都。。。紅、成、這、樣、子、了?哇呀呀,好痛啊。。。”
李在這時看自己的手,砸樹的拳頭紅的像柿子,竟有幾分腫脹,李在甩手、抖手、然後跳腳,好痛!痛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不是吧,我力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這樹不會是我砸斷的吧,這是出了什麽靈異事件啊,怎麽我力氣變得這麽大了?
發生了什麽事?
李在詫異中,看著自己紅腫的拳頭,又看著樹木斷處新鮮的斷茬,用拳頭比劃了一下,真是自己打的?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自己不過為了緩解久坐不爽而在網上隨便找的資料耍著玩的,隻是玩玩,但為了能讓娟姐葉子她們滿意的腰腿力氣以便隨時效犬馬之勞,李在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不過這一拳打斷一顆樹?可是從來沒敢想過。
李在用手比劃了一下,這堅貞不屈的樹直徑都不差二十厘米上下了,這麽粗的樹用鋸子拉也得半天功夫吧,怎麽可能一拳擊斷呢?
難道我變成了一個像光頭強那樣雄壯的伐木工?李在四顧而茫然,娟娟大姐頭要回老家了,自己屁顛屁顛的跟著拎包並端茶送水、噓寒問暖,知道娟娟想對自己說什麽,但李在卻不想聽,隻是四處遊蕩遊山玩水,聽說鄰縣有座唐代的古墓群,就一個人跑過來玩,轉累了看日頭晴好就找地方睡著了。
李在抬頭看看日頭,好像也沒睡多久啊,他掏出手機,呃,沒信號?你的榮耀的呢?名字再榮耀,沒信號就是磚頭?李在有些鬱悶的把手機塞兜裏,神情有些恍惚,感覺頭有點痛,他搖搖腦袋,感覺似乎甩掉了什麽念頭,轉身找自己的行李,作為一個半罐子驢友,李在的家夥什還是蠻齊全的,先找點東西墊墊肚子吧,李在真的餓了!
行李呢?李在四處看看什麽都沒有,稀疏的樹林,黃綠斑駁的枝葉,明媚的陽光破碎滿地金黃,視野還算良好,但是自己的東西呢?視野?李在伸手撫了撫眼鏡,什麽都沒有摸到,他緩緩的蹲下,雙手用力的揉臉,耳旁鬢角由於長期戴眼鏡留下的痕跡還在,但是眼鏡沒有了,視力卻好的不得了,雙手十分有力,剛剛還紅腫的拳頭似乎已經恢複好了,看不出一絲痕跡。
李在蹲在地上,開始想點什麽,但是就是感覺思路十分凝滯,稍稍動動念頭,頭會很痛,有種在夢中的感覺,很不真實的感覺,什麽夢呢?白日夢?還是黃粱夢?
娟姐老家鄰縣的古墓群,被曆史的爬犁百般梳理,又被千年以來無數的好漢光顧,後麵更有什麽保護性發掘,早就什麽都沒剩下,惟餘荒涼,在山裏麵徹底沉寂,但風景很好,山是山,水是水,山雅水秀,奇怪的是本地的人卻很少來這裏,李在來這邊的時候,問了很多當地人都不知道有這地方,最後在一個快要坍塌的土廟,看到一個蒼老的廟祝,李在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就朝廟裏晦暗也不知道是什麽神像拜了拜,還從廟祝那裏買了香燭紙錢燒上,也聽見不辨男女的蒼老廟祝喃語,“皇上爺保佑你!皇上爺看見你。。。皇上爺要見你!”
李在依稀記得那神像一手手心朝天,手心托著火焰,那火焰好像真的火焰在動?怎麽可能?
李在用力的甩甩頭,腦仁都痛,有些東西恍惚不清,有些東西卻又記得真真的,皇上爺?那土廟還有匾額,上麵的字不知道是大篆還是什麽,反正是古字,是火神廟吧?火神廟裏麵是火神爺吧?
李在用力的抱著頭,他感覺自己雙手的力氣似乎能把自己的腦袋勒爆,感覺很多東西都不在真實,除了肚子真的很餓,算了不想了,先弄點東西吃吧!
我的背包呢?李在跳起來,決定四處走走,這地方似乎有什麽古怪,要及早離開才好,首先要找點什麽東西填填肚子,抬頭看天,天上好多好白的雲啊,那麽多棉花糖給我吃一口唄,李在望天長歎。
李在看看日頭,日影西斜,時間大概不早了,吃的吃的吃的,要做一個像貝爺一樣站在食物鏈頂點的男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我為什麽要遭這個罪,李在想不明白?自己難道不應該在辦公室裏麵,有事秘書幹,沒事看。。。秘書幹嘛嗎?看著葉子搖曳若柳的身姿急匆匆來去往返,玲瓏嬌小卻英氣逼人,娟姐溫婉如水卻又輕煙般哀愁不可捉摸,看胖妞每天像個孩子一樣跳脫也是一大樂趣,雖然自己是上了裁員短名單的醬油黨,但隻要還沒有找到一個可以頂替他的萬金油醬油黨、苦力、包身工、活動資料庫、司機、長隨外加保鏢,最主要是讓年齡段包涵少婦、大小姐、大號蘿莉幾位姑奶奶都滿意的,咳咳。。。雖然招聘的文案是李在起草的,雖然幾位姑奶奶嘰嘰喳喳修改了幾個星期,三個女人。。。咳咳。。。一台戲,美名其曰為李在起草墓誌銘。最後,副總那貨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指著招聘文書上薪水數目道,“這裏再加一個零,及早、盡快、馬上招到人,讓李子總管一段時間好好帶帶徒弟,早點安心上路吧!”
蘭花指翹的那一個高啊,眼眉挑的那一個橫眉立目啊,那鼻子幹嘛不長在腦門上啊,下雨天還能接點水啊?起碼也能存點水資源啊,每次噴李在都浪費那麽多口水,存點水資源也能潤潤嘴唇是吧,浪費口紅不是錢啊?切!
胖妞是最好相處的,一個棒棒糖都能哄的眉開眼笑,頂多工作的時候耍滑頭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李在;葉子是單純的智慧,從不做多餘的事,對她來說李在就是一個有溫度的沙袋,自帶配音怎麽打都錘不倒的不倒翁,怎麽折騰都不惱的濫好人,李在會告訴別人他的花拳繡腿都是葉子教的麽?健身卡也是葉子給辦理的,有效期竟然是九十九年,誰家健身室能開九十九年?最懷念的是那天,李在一時口花花,被葉子打疼的時候叫道,“哇呀,師娘饒命啊!”結果葉子腿腳一滑,從不打臉的葉子一拳砸在李在眼眉上,再飛起一腳踹倒他,騎坐在他肚子上,咬牙切齒的道,“你胡說什麽???師。。。娘,誰是你娘子?”
“敢讓第三人知道,我就咬死你!”葉子羞惱紅了臉,三月春風桃花盛開的溫柔,幸好那規格器材齊全,麵積大的驚人的健身房從來都隻有葉子和李在出沒,那傾世的容顏隻一刹那被李在收藏,再無人看見。
窈窕淑女,可惜無我無關,嗬嗬!
副總那貨的趾高氣昂李在從不在意,拿你工資為你辦事,工作之外的事情,喜歡什麽就做,不喜歡就不做怎麽了?對於胖妞李在會哄著來,對於葉子李在會在聲色不動中屈打成招,對於副總李在從來不假意顏色,沒什麽理由,那都是好的,可惜我不喜歡!
最讓人擔心的是娟姐,娟姐那個前夫是個癮君子,風度翩翩的癮君子,君子劍嶽不群在他麵前可能都要自愧不如,他還偏偏就姓嶽,在眾人麵前風度極佳,學曆好氣度高能力強,待人溫和容貌俊雅,有錢有閑太子黨,讓人一見而傾心,若不知底細,簡直就是全年齡段雌性殺手,男人公敵。李在之前每次見了都想在他腦門上來一板磚,想看看那笑容是不是表情包、多錢包月來的,可是後麵知道姓嶽的是癮君子之後,每次看到他都心裏發寒,明明都和娟姐離婚了,還老是跑這邊幹嘛?所以每次都是李在招待,倆人談笑風生無所不談,氣氛融洽,在胖妞崇拜的眼神中,夾雜著葉子古怪的目光,還有娟姐微微的歎息,歎什麽氣,我在為你擋槍知道嗎?李在心裏咆哮著,這麽危險的家夥鐵定是心理變態,你一隻剛出殼小雞不有多遠跑多遠,還在黃鼠狼嘴邊溜達,你花樣作死七十二變知道嗎?
還有那貨你不是副總嗎?為什麽無關人士總來著搗亂你不管,傳說你不是有私人保鏢嗎?把這嶽先生丟出去啊?神馬?嶽先生也是公司大股東,呃,我的辭職報告你簽了沒有?李在哀歎中,這姓嶽的越來越危險你沒看到嗎?他那是什麽眼神?別看那姓嶽的一臉陽光,可他那雙眼深水冰壓抑可是火山哪!俺讀書少,你不要騙俺!
娟姐似乎準備歇著了,也不知道是辭職還是要轉崗,李在悄悄問了幾次,娟姐一直沒說個明白,還是李在從她手機上,看到她定的回家車票信息,於是就在悄悄做了準備,娟姐前麵走,他在後麵走,等娟姐下車的時候幫她拎起碩大的行李箱,娟姐看到李在還很意外,“你是不是沒有請假?你又曠工?這習慣真不好!”
接著娟姐就給副總打電話,無論是手機還是座機都沒人接,打葉子的電話手機也是無法接通,胖妞的手機幹脆就是關機了,最後娟姐皺著眉頭給姓嶽的打電話,電話接通了卻沒人說話,娟姐有點惱怒的掛斷,衝李在沒好氣的道,“把你手機拿過來!”
李在乖乖的把手機給娟姐,娟姐用李在的手機給葉子打電話,電話一下子就接通了,娟姐馬上說,“葉子,是我,我是娟姐,我回家行李有點多,讓李在幫忙送一送,麻煩你幫向副總請個假,他倆老吵架也不是個事啊!”
“嗬嗬,”電話裏傳來讓李在條件反射般的哆嗦的笑聲,葉子不帶任何感情的話語道,“你告訴那混蛋,我給他準備了一頓老拳,加料不加價版的,讓他洗幹淨候著吧,他逃不掉的!”
電話裏的森森寒意,讓娟姐臉色都不好了,接著傳來一聲巨響就沒動靜了,娟姐聳聳肩,把李在的手機扔給他,“聽吧,你又糟蹋了葉子一部手機,要不你現在就回去?”
李在嗬嗬,“葉子在氣頭上能把我打死,你信不信?打不死也能疼死啊,她那爪子你不知道有多狠,撓一下能讓人生死兩難,你知道嗎?”
娟姐丟給李在一個大大的白眼,“我無福消受,也沒見識過,就見過你們倆纏在一起在地上滾來滾去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娟姐,我錯了!”李在馬上認錯,娟姐要是不小心進入慈母狀態開啟說教模式,能讓你自殺謝罪還覺得不夠,起碼做牛做馬給她做奴隸千百年才行。姓嶽的家夥都受不了娟姐的說教模式,他和娟姐都離婚了,還不敢讓他家老爺子知道,哈哈。
“你還笑!”李在嘴角剛剛一挑,娟姐一巴掌就拍在他腦門上,那叫一個熟練啊,娟姐歎息道,“我離婚的事,家裏老人還不知道,你跟我回去不要亂說,先在這邊呆幾天吧,你也休整一下,你啊,你自己一堆的麻煩,還要招惹葉子,招惹葉子就算了,副總怎麽回事?你一邊玩冰,一邊玩火,你想上幾重天啊?”
幾重天?我隻是想清靜幾天?李在沉默以待,娟姐搖搖頭,“走吧,跟我回家,好好放鬆幾天,休息休息好好看看下麵路怎麽走,老媽手藝很好,不過我似乎覺得你更喜歡吃我做的飯。”
飯?李在肚子傳來雷鳴般翻滾的響聲,讓他神情一陣恍惚,李在用力的搖搖頭,自己的狀態很不對勁,頭腦的反應太遲緩,似乎一直在被什麽東西幹擾,還有一種惡心的幹嘔感,像失重後的暈機,可李確信自己從來都沒有暈機這毛病。
有什麽不對!李在心中警覺了起來,情況好像有點失控,自己的大腦好像被什麽東西占用了大量內存,不夠用了?李在舉手敲了敲額頭,結果力氣用大了,把自己打個趔趄,好痛!這見鬼的力氣是怎麽回事?我記得我是來唐代古墓群來玩的,古墓有鬼也很正常啊,呃,眼鏡怎麽不見了,視力卻好的不得了?除了見鬼似乎找不到別的解釋了吧?
咕嚕,饑餓是無比真實的感覺,把李在再次發飆失控的思想拉回到軀體,必須盡快找到吃的,等到身體適應了饑餓而感覺不到餓的時候,就意味著身體已經做好了熄火的準備了,要擁抱死亡了!
是啦,這裏是唐代古墓群,看太陽應該是午後了,老人們說了,一天中陰氣最重莫過於午後,陽衰而至陰生,古墓也是墳,在墳地裏午睡,李在覺得自己又刷新了一次下限,得趕緊走!不走難道還留宿嗎?就算本地的主人做好了準備,李在還沒有做好準備呢!
李在抬頭看天,天空還是那麽藍,雲還是白亮白亮的,大朵大朵的像棉花糖,李在張嘴衝著天,啊嗚啊嗚,就當吃了幾口棉花糖,給自己難熬的饑餓感一點心理安慰,然後李在低頭,看著倒地的樹,他也分不清什麽樹種,雙手抱拳,“樹兄,你生的堅貞,死的豪邁,兄弟我要走了,要不要跟我去遊蕩天下,做個自由自在的人中仙?”
“嗯,你沒反對,我就當你答應了!”李在圍著斷樹轉了一圈,瞅見一根粗細正好直溜的樹枝,上前搉吧搉吧弄下來,試試手感,不錯!當個手杖十分趁手,在野外手裏有根棍子,那用途可太多了,打個草驚個蛇,探個路試試水深,敲個兔子攆個狗什麽的,你沒看丐幫的英雄們,人手一根打狗棒,這是標配,知道嗎?
李在心裏YY著,手上的動作可一點都不慢,他心中已經有了警覺,已經開始暗自戒備,並仔細檢查自己的狀態,他感覺的得到,自己雖然很餓,但是力氣還算充足,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動作比平時更迅捷,眼睛視力的古怪先不提,耳朵似乎也更敏銳了,隻是這周圍太安靜了,聽不到任何蟲鳴鳥叫,就連風吹樹葉都沒有動靜,這真不對,就像一張畫,太過逼真的畫給人詭異的恐懼感,寂靜嶺?
李在用力的揉揉自己的腦門,他已經發現,自己的思維肯定被什麽東西幹擾了,竟有種失控的傾向,腦子裏還有隱隱如脈搏跳動般的隱痛,讓李在感覺到危險!必須、馬上、立刻現在離開這裏。
陽光依舊明媚,影子卻拉出很長,隱約帶著沉默的寒意,李在手拄約米半高的手杖,掏出榮耀手機,手機還亮著,但是顏色不對,看的見卻看不清晰,霧蒙蒙的像是附了一層水氣,李在用手指磨砂一下,搽不掉!手機依舊沒有信號,就連時間都不顯示,電量還算充足,不過要是當手電用估計堅持不了多久,李在點開手機裏麵的指南針,不出意外,指針瘋狂旋轉著,也不知道有沒有每秒三千六百轉,哈!
看電影裏,林道長說羅盤能指向鬼,旋轉這樣子,是不是說周圍全是鬼?李在想笑,腦子裏突然一陣劇痛,撕裂般的難以忍受,李在猝不及防下一個趔趄幾乎摔倒,手上力氣一下子就大的驚人,手機?手機已經在他右手中被攥的幾乎要變形,李在腦子閃過一絲清明,左手的棍子迅速重重的敲在右手上,右手吃痛鬆開了手機,手機墜落的畫麵在李在的眼中就像一幕振幅特慢的慢鏡頭,李在左手用力的把手杖插在地上,然後卻接住手機,等手機拿到左手裏,右手被敲擊的疼痛才傳遞到大腦裏,李在跳腳,甩手,痛啊,用的眨眼,把眼淚擠出來,疼痛的感覺是如此真實,但也有著難以掩飾的遲鈍。
李在沒去看紅腫的右手,仔細的看了看榮耀手機,真誇張,都在上麵印上手指印了,外殼皺起,但似乎沒有影響機能,能解鎖屏幕,也能上鎖屏幕,其他功能還不能確認,李在把手機裝兜裏,拉上拉鎖,伸手拿起簡易版手杖,咦,有點重?李在低頭,樹枝做的手杖一頭竟然插在了一塊石頭上,拎起棍子就變成了一個石錘,李在木然眨眼,對這一驚奇的一幕無動於衷,手腕輕輕一抖,手杖上的石頭就碎裂開來,四濺飛去,李在抖著疼痛的右手,左手拄著手杖,邁步開走。
中國人的優良傳統,越是富貴人家越是重視風水,墓地更是重中之重,說來也怪,這地方不是唐代古墓群嗎?怎麽不見古墓呢?就連一般古墓有的什麽石碑雕像廢墟什麽的一概沒有,李在心中奇怪,即使所有的痕跡都被歲月清洗,該有的韻味還是要有的?古墓在哪呢?自己就是轉煩了才放下行李輕裝突擊尋找,自己是把行李放哪裏了?李在腦子裏沒有一點印象了,就像海邊沙灘上寫的字,被海水一遍遍衝洗,逐漸模糊終將不見。
太陽就要下山了,李在還沒有方向,再餓下去,李在估計真的會去吃草,幸運的是體力似乎沒怎麽下降,周圍開始有蟲子秋鳴鳥兒啼叫的聲音,遠處還有什麽動物的嚎叫,李在無法分辨是什麽動物,右手剛剛的腫脹已經消褪了很多,拿著幾個撿到的果子,往嘴裏送,味道古怪,應該沒什麽毒?。。。吧!
太陽還是落山了,地上蒙上了一層薄霧,黑暗像水一樣悄無聲息的侵襲每一寸土地,太陽隱去,月亮還沒有升空,但是天上還是亮的,群星閃爍,讓李在念念不忘垂涎欲滴的棉花糖般的白雲終於沒有了,沒了棉花糖讓李在感到極度的饑餓感,讓他有種發狂的欲望,一股氣憋住喉嚨幾乎要吼出來。
前麵的草叢忽然傳來瑟瑟的聲響,一隻狗大小的狗或者是狼李在分不清楚,嘴裏叼著一隻小動物,也不知道是兔子還是田鼠,從草叢裏鑽出來,它似乎沒料到李在會出現在這裏,一驚一下嘴叼著獵物發出嗚嗚的警告聲,俯下身軀作勢欲撲,李在的肚子再次發出雷鳴般的響聲,他呻吟著彎下腰,右手用力的按住肚子,對前麵的動物說,“狗兄弟,你好啊,你看我都餓的不成樣子了,能不能把你的獵物給我先填填肚子,來日十倍,不,百倍返還!好不好?”
前麵那狗,或者是狼,算了叫狼狗吧,嘴裏叼著獵物發出嗚嗚的警告聲,李在饑餓難耐,上前一步,那狼狗扭頭就跑,李在一愣,腦子緩慢的搉了一個彎,尋思著狼狗跑了,可也把自己要吃的肉叼走了。
李在大喝一聲,“狗可以走,把肉留下!”
他的身體從靜止中發動,閃過一道殘影、卷起一陣狂風,朝那狼狗追去,速度竟是極快的。前麵那狼狗在夜幕下叼著獵物,貼著地皮沿著山路飛奔,哪裏有樹叢哪裏有灌木往哪裏鑽,李在在後麵狂追,草叢撞開,灌木跳得過去就跳過去,跳不過去也撞開,衣服被扯的稀爛,開始看見樹木還繞一繞,到後麵不管前麵是什麽都直接撞過去,李在的眼睛裏除了前麵狼狗叼著的肉,似乎什麽都沒有了,他的眼睛竟似乎在發光,血紅的光。
前麵的狼狗越來越近,李在身形一晃,徑直出現在狼狗的前麵,伸手就抓住了被狼狗叼著的獵物,嗬嗬,不錯,是一隻兔子啊,一會烤兔肉吃,那狼狗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還死死的咬著兔子吊在下麵打晃,兩隻綠油油的眼睛似乎帶著驚恐看著李在,李在衝著狼狗一呲牙,“想不想吃烤肉啊!”
那狼狗吧唧鬆嘴掉到了地上,竟癱在地上,李在也不看地上,手舉著兔子垂涎欲滴,舔著舌頭看著兔子滴著的血,好想喝一點啊,好渴啊!嗯?不大衛生吧?李在天人交戰中,連腳下癱軟的狼狗嗚咽著夾著尾巴逃走都不理會。
好餓啊!李在心裏唯一念頭就是無盡的饑餓,能把人逼瘋的饑餓,他有點掙紮的把手裏的獵物送到嘴邊,耳邊似乎聽見誰說,髒死了,還不服說,去洗手,不洗手不準吃東西!
李在混沌的腦子裏出現一道裂痕,隨即而來的是劇烈的疼痛,就像孫猴子被戴上了緊箍咒一樣,疼的死去活來,難道真的有什麽東西想給自己戴上緊箍咒?李在嗓子眼裏咆哮一聲,擺頭就撞在旁邊一顆合抱大樹上,大樹發出絕望的呻吟,哢嚓嚓倒下去,李在頭破血流,血流到嘴裏,鹹鹹的還有一點苦,李在赤紅的瞳孔血芒淡去了不少。腦子裏誰在嬌聲嗬斥,去洗手,去洗澡!不洗手不準吃飯,不洗澡不準上床!
是誰?是誰在說話?
腦海裏翻江倒海的痛疼依舊,但是李在感覺自己的理智已經慢慢回來了,他用力的甩甩頭,頭上的血和臉上的汗飛濺出去,我的肉呢,李在趕緊抬手,手裏的兔子已經不成樣子,不過總算肉還在。
發生了什麽事?李在盡力回想,他低頭看自己衣服,已經被扯的稀稀疏疏破爛不堪,比乞丐服都要飄逸,一條一條的忒涼快了,有涼風吹過,月影斑駁,哦月亮已經升起來了,好圓好大好亮啊,好像一個玉盤,觸手可及。
李在隨手從衣服上扯下一根布條,用力的把腦袋勒住,雖然很疼,不影響思考就是好事,太古怪了!剛剛自己是不是發了狂?李在緩緩的轉身打量四周,身處的地方是一個山梁,月色很好視野也很好,月色下的群山委實壯觀,綿延起伏龍盤虎踞,群山環抱中還有像饅頭一樣的山頭,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座饅頭山,嗯?嗯?嗯!
李在皺起眉頭,七座饅頭山似乎就是自己白天睡覺的地方,排列竟還有些規律,有點眼熟,李在抬頭看天,北鬥七星爍爍生輝,好大一個勺子啊,李在怎麽就感覺這天上似乎有一隻大手握著勺子想撈點什麽東西啊?
仰著頭看天仰的脖子痛,李在低頭一手拎著兔子,一手揉自己的脖子,再看遠處的饅頭山,哦,那七座饅頭山似乎就是按著天上北鬥七星的方位排列的,哎呀喂,不錯啊,李在掏手機,褲子已經抽象成條紋裙了,但是手機在屁股後麵兜裏保存的還不錯,此良辰美景,月夜靜美怎可辜負?拍照拍照!李在舉著手機對著山下拍照,榮耀的夜拍功能還是不錯的,蠻清晰的。
等等,李在忽然想起了什麽,自己來幹嘛來的,什麽唐代古墓群?李在感覺腦子一團糟,好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唐代古墓群?那七座饅頭山莫不是就是古墓?不對啊,一般古墓起碼有個古墓的樣子啊,就算被洗刷的再清淨,基本的格局不會變啊,自己可是在那邊晃悠了很長時間,都沒發現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李在緩緩的蹲下,那邊沒有奇怪的地方,最大的古怪落在了自己身上,一覺醒來劇烈的頭痛還有龐大的力氣,還有銳利的視覺,每次被葉子暴打的時候,李在都渴望擁有這兩樣,李在多麽渴望能清清爽爽的把葉子摁倒在床上啊,咳咳。。。戴著眼鏡總是被葉子打飛,然後被葉子狂揍,美名其曰鍛煉抑或健身,葉子的手機還有李在的眼鏡都是消耗品,哈!還有胖妞的零食,娟姐的茶葉,副總的口水,都是辦公耗材,要及時補充的!哇哈哈!
李在腦子霍霍生疼,誰是胖妞?誰是副總?誰是娟姐?誰是葉子?我。。。
李在用大毅力控製住自己的狂奔的思想,黑夜中不能質疑自己,或許有敵人躲在暗處,質疑自己無疑自我放棄、自尋死路。不能多想,不要亂想,身處陌生的地上,不但思想要保持警惕,身體也要保持警覺,最重要的要保持體力,而為了保持警戒狀態,最好的方法是維持適當的饑餓感。
而李在心中的狀態並不好,他混亂的大腦裏最後幾絲清明,幾乎要被饑餓的狂潮吞沒了,他手裏拎著可憐的兔子,覺得自己三兩口都能吞下去,皮毛都不帶去除的,每當李在被饑餓逼破理智警戒線,本能的衝動要生吃兔子的時候,總會在混亂的腦海裏聽到誰在嬌聲嗬斥,“不洗手不準吃飯,不洗澡不準上床!”
是誰在說話?好吧,想要吃飯要先洗手!想吃烤兔子呢都需要什麽呢?要有火,沒有火怎麽烤兔子,要有水,沒有水自己怎麽清洗兔子呢,更重要的是要洗手,然後烤兔子還需要鹽和調料,李在的手藝比不了娟姐,但也是全能型的,且不說副總那麽苛刻,李在跟她頂牛都頂出習慣了,她都舍不得開掉李在,還有嶽奇那妖孽,都成了人精了,還是對李在的手段讚不絕口,嘿嘿!
李在心情忽然就好了很多,頭還在痛,一陣一陣的霍霍生疼,但李在差不多習慣了這種疼痛,他小心的把榮耀手機放在兜裏,仔細的裝好,然後抬頭看皓月當空還有群星璀璨,“不讓我吃棉花糖,我就烤兔子吃,你要不要來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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