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國師是不是心中有鬼?
夜晚更深露重,年輕的男女同處一個房間,雖然氛圍有些尷尬,彼此兩個人倒是格外享受靜謐的時光,光是聽著彼此輕不可聞的呼吸聲,心裏會有種匪夷所思的寧靜。
“老師,我睡不著。”凰緋清翻了個身,眼巴巴瞅著男人的背影打破了僵局。
元景知道她沒睡,保持著背對側躺的姿勢,聲音慵懶平靜,“那就閉目養神。”
“我想聊聊天。”
就知道他會這麽冷淡,凰緋清幽怨的看著他的後背幽幽開口,“反正你也沒睡,我們隨便說說話吧,大不了……以後我真的不鬧你了,別生氣。”
試探的話一出,氣氛再一次重新凝固起來。
他不說話,凰緋清自然將他的意思當做是默認了,自顧自的找話題問,“阿景,去黃泉穀真的能治好我嗎,如若拔不了這蠱,我死了,你會不會難過啊。”
“不許說這樣的傻話。”元景麵色冷沉,就知道這女人一開口就能把他氣個半死。
凰緋清嬌笑,“看看吧,阿景還是擔心我的,舍不得我死。”
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口是心非,嘴比誰都硬,心卻是比誰都要軟,凰緋清把他的脾性摸得透透的,見好就收正色道,“這裏處處透著古怪,等天一亮我們還是盡快啟程的好,以免再生事端。”
“我也正有此意。”
元景擔心凰緋清身上的蠱會突然爆發,他雖然對此蠱知之甚少,卻也聽過解憂蠱的霸道之處。
也不知道凰緋清到底招惹到了什麽人,下手之狠辣,手段之狠毒,隻要一天不把人抓住,他都無法真正放下心來。
“那個……你到底得罪了什麽人?”元景猶豫片刻,還是將話問了出來。
“我怎麽知道。”凰緋清確實沒想出來。
男人皺了皺眉,翻身坐了起來,一雙清冷狹長的眼眸靜靜注視著凰緋清,充滿了質疑。
凰緋清眨巴眨巴眼,頓然坐直了身體,很是苦惱的和他解釋,“你別不信啊,我真不知道誰會那麽缺德對我下蠱。”
說實話,她樹敵挺多的,太子一檔雖算不上真正的敵人,奈何也抓著她身世的把柄。
而皇後和蘭貴妃,一個因她而被元帝禁過足讓蘭貴妃有了上位的可乘之機,怕也是恨透了她,指不定想逮她的小辮子。
至於養育她長大的蘭貴妃明麵上關心照顧她,實際上當年母妃失寵被打入冷宮和她脫不了幹係,那個女人三番兩次引她入局,不是個容易對付的。
這些人很難說沒有謀害她的可能,隻要沒有是確鑿的證據,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是凰緋清可以隨意扳倒的,她對元景保留意見也是情理之中。
“你以後行事低調一些,少與人結怨,解憂蠱的事我怕並沒有那麽簡單,不到萬不得已盡可能不要讓陛下知道。”
凰緋清的目光轉向元景,若有所思,“阿景是覺得,害我的人有可能在宮中?”
她沒敢直接說那個人是元帝授意。
亦或者就是元帝。
元景麵色一凜,別過臉淡淡道,“陛下生性多疑,縱然是一個父親,可他也是帝王,當年陛下將純妃娘娘納入後宮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後來將其打入冷宮,你覺得隻是失寵那麽簡單嗎?”
“那又如何,我母妃已經不在了,那些見不得人的秘密也將隨著她的離開而塵封,多說無益。”
她不看他,低頭沉思的片刻,深邃幽暗的美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辣。
元景聽著她欲蓋彌彰的話,勾勾唇,意味深長喃喃了一句,“純妃娘娘果真不在了嗎?”
心,瞬間咯噔了一下。
不過很快,凰緋清懶懶的靠在床頭,纖指撩弄著胸前的青絲,一顰一笑媚態叢生,“老師真會開玩笑,我母妃葬身火海人盡皆知。”
他太過聰明,能問出這樣的話難保不是懷疑上她了。
凰緋清心下很煩躁,可不能在元景麵前表現出來,“嗬,真正的罪魁禍首卻逍遙法外,老師如今舊事重提,是想提醒我無能,沒有辦法手刃仇人?”
男人皺了皺眉,他不過是說了一句,凰緋清就跟吃H藥了一樣。
“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哈欠!”凰緋清坐在床頭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元景看著她巴掌大精致的小臉借著微暗的光線,透著股很不健康的白,遂皺起了俊眉。
這小祖宗還真是片刻也不讓人省心。
他起身走到床前,默默的將自己身上唯一一件還算厚實的白色長袍披在凰緋清身上。
“穿那麽少,夜裏又亮,趕緊將被子給裹緊了。”
男人節骨分明的手指正要拉過被子給她蓋好,凰緋清捕捉到他眼睛裏的紅血絲,鉗住了他的手腕,冷聲道,“你把衣服給我,今晚是準備凍死自己嗎?”
他不願意和她同塌而眠跑到長凳上將就,被子讓給了她,最好的一個枕頭也讓給了她。
如今身上唯一的長袍也給她。
凰緋清不僅高興不起來,氣都要被他氣個半死,抿唇威脅道,“想要我承你的情也不是不可以,我們兩個人擠擠。”
“不行!”他是個男人,怎麽能和她一起擠?
“我又不會對你怎麽樣,你怕什麽?”
凰緋清悶悶繼續道,“除非你自己心裏有鬼,你說……”
少女歪過身子緩緩靠向男人,唇邊蕩漾著得意的笑容,鳳眼微微上挑。
纖纖素手攀附在他的喉結,一寸寸,遊移而下,紅唇咬著一個個字眼揶揄,“本宮長得這麽美,阿景莫不是……擔心自己把持不住,做出什麽有愧本心的事情?”
“我……我沒有。”男人白皙如玉的俊臉漲紅反駁,果斷推開凰緋清重新回到了長凳上。
心,跳得很快。
呼吸也變得格外的急促,粗重。
元景側躺下身不去看少女那張似笑非笑格外愉悅的臉,反反複複的暗暗逼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能去想,可心跳始終不受控製。
好在凰緋清並沒有繼續為難他,長袍她沒有要,而是重新蓋在了男人身上。
做好一係列的動作之後,凰緋清重新回到床上蓋好了被子,瑟瑟發抖的蜷縮成一團,看著男人側躺著的好看身形,她無聲的喃喃了一句話。
阿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