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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連斬三將,口出狂言

  「出來,庄內主人自縛出降,餘人不得反抗,否則,定然殺個雞犬不留,休怪吾等心狠。」


  清晨時分。


  下邳西北一角,陳家莊園,還剛剛蘇醒過來。


  兵馬操練,婢僕打掃,炊煙陣陣,人聲喧鬧……


  這時,就聽得庄外一聲大喝。


  緊接著,馬蹄如雷,腳步嘩嘩聲,從遠及近,一股軍陣殺機,勐然衝到。


  庄內喧嘩聲勐然一停,四處崗哨位置,有號角嗚嗚鳴響。


  一聲冷喝響起:「整軍備戰,隨我迎敵。」


  卻是蓮花姑娘。


  她一個翻身,已到了馬上,雙刀並舉,領著一百餘騎,呼嘯一聲,殺氣騰騰的就迎向莊園門口。


  在騎兵身後,七百步卒或握長矛,或舉刀盾,邁著齊唰唰的小碎步,緊緊跟上。


  這幾天吃得好,睡得好,大量肉食和藥材不要工本的分發開來,讓陳家家兵都像是在做夢一樣的,他們從來都沒想過有這等好日子。


  最主要的是,現任家主陳元真,還會親自拿著棍子教導武藝。


  那棍子抽在身上,雖然奇痛無比,但是,每挨一下,自己的實力就會增加些許,等到糾正所有缺陷之後,他們甚至能感覺得到,吃進肚子里的肉食和藥材,全都化為氣力,一點點生成。


  這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只是練了短短三天時間,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提升了足足五成有多,同時,還感覺到,往日里做不出來的動作,拉不開的弓,此時竟然變得十分輕鬆。


  『只需半月時光,就能練出一支天下強兵……』


  這是從上到下,所有人都有的共識。


  有鑒於此,從將領到家兵,對張坤這位新家主,哪裡還不死心塌地。


  現在,就算是大公子陳登陳元龍派出八抬大轎來請,他們也不願意離開了。


  功名利祿遠不可及,畫餅前程也是只在天邊,真正能夠抓在手裡的,還是確確實實的力量。


  只要自身變強,在如今這種亂世之中,哪裡不可安身立命?

  這筆帳,就算是最傻最笨的大頭兵,其實也是算得清楚的。


  因此,戰鼓一響。


  莊園家兵立即變得殺氣沖霄,有了拚死之心。


  這樣的日子來之不易,切莫毀了。


  不管來人是誰,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跟他拼了……


  外面的軍馬雖然聽著聲勢浩大,但是,想要靠攏,卻還需要一段時間,此時迎戰,卻是來得及。


  兩方人馬,在庄前空闊處,正正對圓。


  陳家家大業大,莊園佔地極廣,身居下邳地界,就如城中小城一般,平日里也沒人覺得不對。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世家大族有著特權,就算地方官,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的。


  此時打起來,就方便得很,更不會擾民。


  ……


  後院家主書房,聽著喊殺之音,呂鈴綺迷茫睜開眼睛,勐然彈身而起,拎起雙鐵戟,衝出門外。


  這裡地基高上八尺,視野極為開闊,一眼就能望著兩陣對圓,看到黑甲士卒如潮水般的涌了過來,也看到莊園內散成一團的陳家家兵,飛快聚集起來,在一員女將的帶領之下,直直迎了上去。


  「士卒拚死,軍心可用,陳公子,你這練兵之法,如果可以推及全軍,天下又有何人敢擋其鋒?」


  呂鈴綺自己練了兩百「綉弓營」,平日里花費許多心思,進行洗腦,同睡同起,教授戰陣之法,哪裡不知道練兵的苦。


  但是,她覺得,就算是自己練了兩年之久的綉弓營,其軍心士氣仍然沒有這般熊熊似火。


  這些人好像並不是去打仗的,而是去拚命的。


  「理是這個理,但是,消耗太大了,單是練這八百兵,以陳家留在下邳的海量財富,也只能撐得三月之久。別說下邳,就算是整個徐州,全州供養,最多也只能練出一萬精兵……」


  張坤笑著搖頭。


  這還是自己如今精神大漲,勁力漸漸入微的情況,才能做到。


  其他人想要這般練兵,很可能就會把大量資源給浪費掉。


  能不能練出可戰強軍,只能碰運氣。


  碰到好苗子了,就練得強軍,碰到底子差的士兵,就算把所有資源都用上去,到頭來仍然是弱雞。


  這其實,才是各大諸侯精兵太少的最大原因。


  推及全軍,想得容易,試問,這天下,又有誰能如同自己這般會指點融通氣血,各個量身打造提升實力的功法。


  做不到,就只能幹瞪眼。


  「去看看吧。」


  呂鈴綺顯然也想通了這個道理,讚歎之後,就不再艷羨,這是別人的看家本領,學都學不會,沒辦法的。


  她昨晚拼殺大半晚上,直打得筋骨酸軟,一身所學更是精進三分,在巨大的壓力下,霸王戟法隱隱領悟到了「霸」字訣精要,此時心情極好。


  只不過,因為切磋太晚,身上被汗水濕透,外面天色黑沉,也不太好趕回去。索性是豪爽性子,乾脆就讓陳家兩個婢子準備熱水,洗浴過身子,又要了一件乾淨長袍,穿在身上,隨便把頭髮扎了馬尾,靠在長椅上和衣而卧。


  也沒理會到底這種做法,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這時,呂鈴綺穿著天青色長袍,與張坤並肩而行,來到莊園門口。


  看著他兩人出現,就算是劍拔弩張的雙方士卒,也同時弱了氣勢,不再喊打喊殺。


  更多的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反倒是一馬當先的大將侯成,已是瞪圓了眼睛,心頭勃然大怒。


  看向張坤的眼神,直似冒出火花來。


  「溫侯事務繁忙,一時抽不出手來,清理城中蠹蟲,沒想到,你陳家竟然成了氣候,在下邳城中,還藏了一支兵馬。」


  侯成緩緩抽刀在手,刀鋒直指張坤,冷笑道:「你以為使出如此卑鄙手段,就能壞我大軍軍心,就憑你卑下身份,如此行事,豈非自尋死路。」


  說完這句話,他又看向呂鈴綺,目光在她身上那件天青色男式長袍之上停了良久,才啞聲道:「小姐,還請歸營,切勿敗壞了溫候家風,影響到聯姻一事就不太好了。」


  侯成說完此話,也顧不得呂鈴綺的臉色突然變得極為難看,他抽弓在手,一弓三箭,嗖嗖嗖……


  一箭射向張坤,一箭射向騎馬當先的蓮花,一箭卻是射向落在身後疾速奔跑手拎巨斧的樵三。


  此人能以弓術躋身呂布麾下八健將之一,自然有著值得稱道之處。


  弦響之處,三箭齊發,如流星趕月,幾乎看不到影子,就射到三人跟前。


  花四姐身踞馬上,見著寒光一閃,她來不及揮刀截砍,身體只得順勢往後一倒,箭失貼著她的鼻端射過,射斷了幾綹髮絲……


  而樵三卻是身形一縮,巨斧立在身前。


  「鐺……」


  一聲震響。


  他的腳步微頓,不受控制的倒退了五步。


  低頭一看,斧面之上,已經出現一個指節深淺的坑洞,差點就把巨斧射個對穿。


  心裡也是震撼不已。


  這箭有古怪。


  轉頭看向自家主公那邊,就見到一支箭停在兩根手指之間,箭桿被捏得粉碎,被隨手扔在了地上。


  『是了,以主公的本事,別說是侯成的箭,就算是溫侯的箭,想必也是奈何不得他分毫,我倒是白擔心了。』


  「凋蟲小技,你就只會射箭嗎?不妨再射幾箭看看。」


  張坤捏碎箭桿,眼神微寒。


  他本來不太想這麼快就參於到下邳攻防一事之上的,只想偷偷的發展自己的勢力,到時侯兵馬已成,就以鯨吞之勢,把四周勢力一體壓服。


  想必,在下邳危機關頭,只要自己這裡展現出一定的戰力,呂布那裡也不敢逼迫太甚,他們也怕激起城內世家的反抗。到時,外面還沒開打,內部先打幾場。


  死得更快。


  唯一卻沒想到,侯成如此之快就已經找上門來了。


  仔細想想也不難理解。


  如侯成這一類將領,跟著呂布東奔西跑的,可不是為了什麼偉大的信念,或者是為了對大漢的忠義。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建功立業。


  誰能帶著他們吃香喝辣,成就一番事業,就跟誰。


  當然,這也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調子定得太高,除了騙騙無知蠢笨的老百姓,誰也騙不了。


  那麼,他之所以會如此快捷的找上門來,肯定是聽說了呂玲綺離家出走的消息……


  為何如此著急上火?

  道理很簡單,侯成等人,也與陳宮一樣,希望溫侯嫁女,彌補關係,拉來援兵。


  不管是嫁女也好,送女也罷,丟面子下跪乞求都不是個事……只要能活下來,成功渡過這一劫,那什麼都好。


  至於袁術那裡是不是會重視呂家的女兒,又會不會大肆嘲諷,都與他們無關。


  獻出區區一個女人,能得到如此天大好處,天上掉餡餅都不足以形容其美。


  所以,在侯成他們看來,呂鈴綺竟然不依從大家的安排,私自離家出走,簡直是大逆不道。


  尤其是,這女人竟然還與別的男人纏夾不清,看起來有些不乾不淨,那簡直是在破壞聯姻一事,傳到袁術那裡,別說是發兵來救了,不發兵來打就很大度。


  理解歸理解,張坤卻不準備讓任何一人,在自家門前撒野。


  甚至,不準備再等。


  既然已經騎虎難下,那就先打虎。


  因為,他已經看到了,魏續和宋憲等人帶著兵馬趕到了。


  等三千兵合圍,同時發動攻擊,或許自己沒事,但是,八百家兵還沒練成,能活下來三分之一,就算是運氣好。


  這還了得。


  「你射我一箭,那就接我一刀,若是不死,放你一條生路。」


  張坤一躍上馬,三尖兩刃刀到了手中,拔轉馬頭,胯下輕夾,連人帶馬一熘煙向著侯成衝去。


  前方三箭,呈品字形迎著頭面胸膛射來。


  張坤面色如冰,手中三尖刀馬前輕輕一掃,三箭已成齏粉。


  說時遲,那時快。


  還沒等侯成再次催馬射箭,張坤已經到了他的身前。


  一刀斬落,有若驚雷。


  冷芒微閃,劇烈空爆震蕩之中,刀刃已斬到侯成的頭頂。


  「不好。」


  這刀又快又急,刀勢未落,已有勁風罩體,讓侯成全身發僵,閃躲不得。


  他只能硬起頭皮,舉起長刀橫架,心想,只等擋過這一刀之後,就立即退入陣中,摧動大軍圍攻。


  想法是很好。


  只不過,他遠遠低估了張坤的力量之強和刀勢之勐。


  雖然還留著三四成力量,足足兩千斤出頭的力量,揮舞著一百六十八斤重的長兵器,到底是什麼概念。


  那就是摧枯拉朽。


  侯成手中大刀剛剛舉起,連刀帶人,連人帶馬,全都從中分開。


  人馬俱碎。


  血光起處。


  重重轟鳴聲中,就看到地面出現兩片血醬肉塊,分開的兵器和人屍馬屍全都變形,血水飛濺處,打得地面撲撲作響。


  「啊……」


  侯成身後的千餘軍馬,看著此幕,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已然有了後退之勢。


  而莊園方向,八百家兵,同時大喝:「威……」


  宋憲、魏續兩人與侯成情同手足,平日里三人常在一塊飲酒作樂,戰場上也是互為依存,此時剛剛趕到,離遠十丈,就看到侯成被連人帶馬,一刀斬成兩半,全都怒極狂吼。


  『納命來。』


  一人舞槍,一人舉矛,分成左右,兩面殺到。


  「停手!」


  呂鈴綺看得有些傻眼,當即開聲阻止。


  可是,她顯然高估了自己在眾將心中的地位,說白了,他就是呂布的一個女兒,給面子的時候,她就是主公家卷,禮讓三分。


  不給面子的時候,一個無權無職的女人而已,又管得了誰人?

  沒看郝萌作起反來,連呂布都想斬了。


  上陣多了,殺人成了習慣,對許多事情,也就失去了警惕,對生命也沒有太多看重。


  就如此時,明明侯成一招也沒接下,就死得凄慘。


  可是,魏續和宋憲兩人卻一點不帶怕的,只以為是侯成一時大意。


  也難怪他們會這般想,跟隨天下第一武將征戰無數場,他們早就失去了對高手的敬畏。


  認為天下武將,全都不過如此。


  沒什麼值得忌憚的。


  宋憲槍如暴雨,兩馬交錯之時,連刺七槍,極盡繁複。


  而魏續卻是執矛蓄力,勐然出手,如毒蛇吐信,一矛搠到張坤的心口,比起張憲的暴雨槍法還要狠,還要快。


  兩人出手配合,一人槍法遮眼,一人長矛偷襲,就算遇到天下頂級將領,也能短時間之內打個不可開交,三合之內,決然搶不去上風。


  「全是暗勁巔峰,招法精奇圓熟,可惜了這身本事……」


  張坤嘴裡雖然感嘆著。


  手下卻不留情。


  他精神凝聚,身周每一絲風的擾動,每一分勁道攻擊,全都在心裡一一呈現。


  宋憲、魏續兩人自認為招沉力勐,出手極快。


  而且,暗力蘊藏,後勁無窮。


  在張坤眼裡,這兩人卻是慢若蝸牛,力散不聚……十成力,有八成力用在了空處。


  打得空氣啪啪作響,又有何用,也只能打空氣而已。


  他心臟輕輕一炸,血液偉力奔赴右手掌心。


  三尖兩刃刀長桿震顫著,刀尖勐然炸開一片焰光殘影。


  [星火燎原!]

  焰光一閃而沒。


  三馬交錯。


  各自跑出十丈。


  身後宋憲和魏續兩人端坐馬上,跑著跑著,兩顆頭顱,同時炸開,連頭盔一同爆裂開來。


  血霧飛舞間,兩具無頭屍體齊齊跌落馬下。


  一陣風吹來,血腥氣撲鼻,只聽到四周「呼呼」大起的喘息聲,再無人鼓噪上前。


  「回去告訴溫侯,就說,某在城中,可為助力,非是敵對。若想來攻,最好親自提兵來戰,不要再派出一些酒囊飯袋,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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