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下美人
衛家老宅位於鎮子中心,往西是鎮西河,將仙塘鎮與其他鎮子隔絕開來,鎮守西方,故為鎮西。往南是清河山,山清水秀,雲霧飄渺,故為清河。往東是石林,石林一半屬於南召,另一半屬於遼北,飛鳥走獸,奇花異石,星羅棋布,故為星羅。
大陸一分為三,遼北南召勢均力敵,圖安族偏安一隅,不過這些年倒是沒有什麽戰亂發生,反而還來往頻繁,各國各族養精蓄銳,偶爾試探也無傷大雅。
衛雲歌抄路去了石林,石林即便是在晚上也別有風情,不過她可無心欣賞,這幾因為身體原因被迫困在衛家,菜幾乎都是被下過藥的,她隻能借由身體不適,不吃飯,這幾可是餓的不輕。
“肉肉肉,先吃肉!”
衛雲歌念念叨叨,餓的眼睛都發綠了,皇不負有心人,一隻肥碩的兔子一瘸一拐地從她麵前走過。
衛雲歌掂拎手中的木劍,輕聲道:“就你了!”
她閉上眼,嚐試感覺這個世界的戰氣,輕緩吐息,氣結丹田,額頭上因為趕路而出現的細密汗珠被蒸成水汽,那股氣道順著經絡盤旋而上,凝結於手。
就是現在!衛雲歌猛地一睜眼,挽出一道劍花,帶出一串如有實質的氣流,嘭的打在剛剛那隻兔子待過的地方。
不過那兔子早已經跑了,隻在地上留下一道印痕。
她噠噠噠跑過去,倒抽一口氣。
怪不得這世界的人都拚死拚活的想要學習戰氣,剛剛是入門就已經有如此威力,更別提那些封神的人了。這也能理解那些封神的人為什麽都隱藏蹤跡了,這要是隨隨便便現世,估計威力相當於世界大戰了。
往後一定要勤加苦練戰氣,衛雲歌心中暗想。
她又嚐試著利用剛剛的方法運氣,這次她熟練了些,速度也比剛剛要快,兔子還沒來得及跑,就蹬蹬腿死了。
她抓著兔子,歡歡喜喜地烤了,加上調味料,美餐了一頓。
距離亮還有短時辰,她挖了些草藥,令她驚奇的是,這地兒還真是個寶地,很多現代絕種的草藥,這裏竟然大麵積繁殖,對她這個醫癡來,還真是得到寶了。
隻不過時間有限,就算再喜歡,也隻能收手。
她將最後一株草藥放進身後沉甸甸的籃子,正欲轉身離去,身後飛沙走石一聲巨響,灌木轟然飛濺,嚇得衛雲歌條件反射伏地臥倒。
“誰在那?”一聲怒喝,陳知畫落定於衛雲歌麵前,橫劍相對,鋥亮的劍光差點閃瞎了衛雲歌的眼。
不會這麽倒黴吧!衛雲歌恨不得將自己臉埋進石頭裏。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衛雲歌舉雙手投降,雖然這樣很沒骨氣,但是人家隨隨便便提劍就是這種傷害,肯定不會是角色,骨氣和命之間,衛雲歌覺得還是命更重要些。
“雪蓉,誰啊?”身後有一男子聲音傳來,光聽聲音,似乎是個好相處的人。
陳知畫沒有收回手中的劍,冷聲道:“抬起頭來。”
衛雲歌依言,抬頭,二者來了一個世紀對視。
……
陳知畫收回劍,道,“一個能力不過入門的姑娘。”
“姑娘?”溫寒也走過來,看了眼衛雲歌,倒吸一口氣:“嗬,長得還挺別致的啊。”
他們打量清楚衛雲歌的同時,衛雲歌也看看清了他們的長相。
一男一女,剛剛出手的那位雪蓉姑娘竟是颯爽短發,一身墨綠短打,輪廓精瘦,雙眸深邃,年齡看著不太大,十七八歲上下,麵頰微凹,不似閨閣女子那般飽滿圓潤,身長腿長,麵色冷傲,很有氣場。
與之相反的是那男子,臉上掛著不正經的輕佻笑意,雖也著綠衣,但挑了豆綠之色,倒比那姑娘活潑些許,娃娃臉,一雙琉璃眼珠奪人眼眸,不太高,但也同樣很瘦。
修習戰氣的人夜視能力都很好,看個臉還是不在話下的,溫寒初來南召,還沒怎麽見過南召姑娘,所以好奇零,結果……這還不如不看。
衛雲歌假裝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塵土,撿起自己的籃子道:“我是鎮子上的居民,要是打擾了你們的事情,請恕我冒犯。”
“哎,你會醫術?”陳知畫拿劍挑了挑那籃子,問道。
“會一點。”
“可會解毒?”
“……”
衛雲歌默了默,覺得自己這估計是攤上大麻煩了,“何毒?”
“公子!這兒有會醫術的!”溫寒大嘴巴,直接對著身後喊道。
衛雲歌這才看清二人身後還有一人,男人身長腿長,著玄衣,倚樹低頭養神,打扮的倒是很體麵,隻是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就沒那麽體麵了。
聽到溫寒的話,男人微微抬頭,望過來,與衛雲歌對時。衛雲歌心跳漏了一拍,隨之淡淡沉眼,心下感歎。
月下美人,大約也就是這副模樣了吧。
“滑鱗蛇毒,能解嗎?”男子噙著笑,聲音微啞。
滑鱗蛇?衛雲歌一愣,醫者本性讓她下意識地走過去,半跪於男人麵前,想要伸手一探傷口,卻又頓了頓,問:“不介意吧。”
男人搖搖頭,長睫垂落:“無礙。”
她也沒有再糾結,挑開男人捂著的部位一看,蹙眉,四下打量:“這地兒還有滑鱗蛇嗎?”
“有是有,但也不是人人都能遇上的。”陳知畫冷道。
“不過如果有人有心而為之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別看了,那蛇都死了,我們背著公子走了段路,想找有水的地方想想辦法。”
旁邊溪水清澈,潺潺而動,月色淺淡,已然近明。
看來還是個大人物。
衛雲歌點點頭,從竹籃裏麵翻出兩株草藥,一株紅棠,一株綠腰,遞給二人。
“你們還算運氣好,實力強,也惜命。傷口處理得當,山的肉已經割掉,毒牙也已去除,有人替你吸過毒,蛇毒其實這樣處理的話已無大礙,不過畢竟是滑鱗蛇……你但凡運氣,毒素變回隨著氣流亂竄,指不定我們今日都無法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