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爹的慈祥微笑
柳根喝得不多,僅喝了三杯啤酒,但卻感到頭有些暈乎乎的,想到父親的肝病,他暗自告誡自己,以後再也不能喝酒了。
在走回學校的途中,柳根把進入大學后所遇到的事仔細的回想了一遍。
首先想到的是多次遭人暗算,差點因服藥而變成一個癮君子或被開除學籍,還第一次戴了手銬進派出所呆過幾個小時。
柳根心裡清楚,這全是因為入學第一天惹了李天意那個紈絝子弟召來的。
但柳根反過來一想,要是沒有李天意暗中搗鬼,自己也拿不到那麼多的錢,從這一點上來講,柳根覺得還應該感謝李天意的從中作梗。
不過,這種事不能再發生了,必須有個了斷!
柳根明白自己玩不起,也不能再玩下去,這樣會耽誤了學業,他到大學,是為了學到精湛的醫術,而不是來這裡學如何與人爭鬥的。
明確了目標,柳根心底像有一盞明燈似地,照亮了他未來要走的路。
柳根回到宿舍,班裡很多男女生還在議論傍晚聽到的廣播。
看到柳根回來,大夥嗡的一聲把柳根給圍住,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根哥,學生處長都在廣播里給你道歉了……」
「根哥,我還以為你真的吸毒了呢……」
「根哥,你太牛了……」
「根哥,好樣的……」
……
「不好意思,我憋得膀胱都快爆了,大家讓一讓……」柳根分開眾人,跑衛生間去了。
引得大夥哄堂大笑。
每到周末,是學生最瘋狂的時候,也是男女生偷吃禁果共度良宵的美好時光。
柳根本想早點睡,但卻礙於有女生在宿舍,不好意思上床脫光了窩在被窩裡,只好陪著他們閑聊。
好不容易過了午夜十二點,除了蔡花和吳思琪還賴著不走外,其他的男女生們都回去了。
好在吳思琪和蔡花,各自鑽入張建和王家和床里,像是不想走了。
柳根和李成宰實在挨不住,當作她們不存在似地,洗漱完各自躺倒在床上,只不過柳根只能在被窩裡把衣服脫光。
柳根在閉上眼睛前,習慣性的想了想明天要做些什麼,第一件事當然是一早的去參加校隊的晨訓,既然張強已經公開為自己的洗清冤屈,也做了道歉,那陸教練不可能不知道,晨練完后,要自習,下午該去把今晚借夏陽的錢給還了……
想著這些事,柳根漸入夢鄉。
他夢到了父親,很慈祥的看著他微笑,那種微笑,是柳根過去從沒見過的,他感到幸福極了,就在他想撲進父親懷抱的時候,父親卻笑著說:「根兒啊,爹要走嘞,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你要照顧好你娘和柳枝,爹把這兩個爹一生最疼愛的女人交給你嘞,你是個爺們,要像個爺們一樣挺直腰桿的活著……」柳根還微笑著點頭回答:「放心,爹,根兒記住了,一定挺直腰桿像個爺們似地活著,照顧好娘和柳枝,你安心的去……」說完,父親的影子忽然消失了,柳根這才急得大聲喊:「爹……爹……」猛的坐起身,看到張建和王家和兩人的床還亮著燈。
「根哥,是不是做夢了?」張建從對面的床上探出腦袋問。
吳思琪也把腦袋探出來:「剛才我們聽到你喊爹了。」
「是啊,我做了個夢。」柳根回答完,心裡忐忑的又躺下,回想著夢中情景,想著夢裡爹說的那番話,柳根感到迷茫:爹為何給我說要走了呢?
柳根心裡有種不想預感,爹的那番話,像是臨終前的遺言。
想到這裡,柳根難過得心像是被刀絞一樣的疼,疼得眼淚止不住的嘩嘩往外流,用被子蒙住頭,無聲的哭了起來。
就這樣,柳根再沒入睡,蔡花和吳思琪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走了。
柳根睜著眼等到天大亮,這才下床,往乾溝村村公所打電話,但電話鈴聲響了很久,也沒人接。
柳根神思恍惚的換上運動服,跑到球隊集合點。
才過了一天時間,隊員們的態度又變回往日那種熱情了,楊光輝走上前,在柳根胸口捶一拳。
「根哥,我還真的以為你被毒品給廢了呢,想不到原來是有人誹謗你。查出來是誰在背後搗鬼了嗎?要是你想狀告他的話,記得給我說一聲,也許我能幫上點小忙。」
「可能是誰跟我開了個小玩笑罷了,沒必要為這點小事追究。」柳根心裡一直在想著做的那個夢,惦記家裡的父親。
「根哥,歡迎歸隊,我早知道你這個小子不會幹那種事的!」陸教練看到柳根來參加晨訓,高興的喊他根哥。
錢壇也走上前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不簡單哪,根哥!我服你了!」
「今天下午三點,我們有場和南海大學校隊的友誼賽。」陸教練在隊員們集合完后說:「我們要第一次檢驗楊柳組合的打法,早上就不做大運動量的訓練了。」
晨訓結束,柳根仍然給村公所打電話,直到中午,才有人接聽。
「村長嗎?我是柳根呀。」柳根聽到對方的聲音,便知道是老村長。
「根娃,你咋打電話來嘞?有啥急事嗎?」老村長一聽是柳根,稍微停頓一下才開腔。
「我家裡……」柳根不知道該怎麼問,剛開了個頭,老村長在電話那邊打斷了他。
「根娃,你家裡好著嘞,是不是想家了呀?不用擔心,你家裡的地有村裡鄉親幫著照料,該收的莊稼都收完嘞……」老村長七七八八的說了半天,隻字不提柳根的爹。
「我爹他……」
「都好著嘞,電話費貴,不多說了啊,根娃要好好讀書,你是咱們乾溝村的驕傲嘞!我還有事,不多說了……」老村長把電話掛斷。
柳根這下心裡踏實了些,心想也許是自己想爹了,才會做那樣的夢,可仔細一想,不對呀,按理說柳枝早該把爹接到縣醫院了呀,幹嘛老村長沒說這事呢?
柳枝也真是的,幹嘛不來個電話!
柳根坐在椅子上思量著應不應該給柳枝發個電報問問爹的事。
祥子興高采烈的回到宿舍。
「根哥,好事嘞。」祥子一進門便說:「看,這是啥?」把左手腕伸到柳根面前。
「表……還給你了?」柳根看到那隻表又戴在了祥子手腕上,擠出點笑臉說:「是好事嘞。」
「昨晚溫總親自到酒嘞,不僅讓孫經理把表還給我,還說要我從下個月一號開始,到娛樂城上班嘞。」祥子有些得意的說。
「到娛樂城?」柳根皺起眉頭問:「你答應了?」
「那還能不答應!多好的事嘞,以後,我有工資嘞!」祥子把雙手往後一背,昂起頭說:「我祥子現在也算是個白臉嘞!」
「你幹嘛答應了呀!你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嗎?」柳根站起身,把祥子一把按坐下說:「你不能去那種地方上班!」
「為啥呀?」祥子瞪圓眼:「不就是看場子嘛,在哪看還不都一樣!」
「可娛樂城和酒不一樣!」柳根急得不知該如何好,在屋裡來回走了幾圈,然後說:「這事,我來給寒梅姐說!」
「根哥,這是我自己的事,我願意!」祥子騰的站起身,和柳根幾乎臉貼在一起:「我的事,你最好別再管了!」
「祥子……你……唉……」柳根搖搖頭說:「你咋這麼糊塗呢!我這是為你好嘞!」
「我知道你這是為我好,可你為我想過沒有,我需要錢,很多的錢!為我爹把欠人家的錢全還清!那樣我劉家才能體體面面的做人!你也不想我一輩子這樣窩窩囊囊的過一輩子?我知道娛樂城是啥地方,但我在那種地方,才有機會呀!」祥子有些激動的說:「總不能讓我一輩子跟著你抬死人過日子!」
被祥子這一通搶白,柳根沒再堅持了,坐下后呼了口氣說:「你要去娛樂城也行,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啥事?」祥子也覺得剛才自己有些過了,靠在桌邊低聲問。
「你不能沾上毒品!」柳根望著祥子慎重的說。
「毒品?」祥子奇怪的問:「你是說,娛樂城有毒品?」
「不然,李天意給我下的葯,從哪來呢?」柳根早想到李天意很可能是從溫寒梅那裡搞到的毒品,這也是他遲遲沒向李天意動手的一個原因,要真是牽扯到溫寒梅,還真不好辦,當然,他希望溫寒梅不知道李天意對自己下毒手的事。
「這麼大的南海市,要想搞到毒品,也不是什麼難事,根哥怎麼會想到溫總那裡呢?」祥子很不解的問。
「李天意並不像個吸毒者,他過去也許從沒接觸過這種東西,只不過是想害我,才去找毒品的,而這種東西最容易找的地方,除了娛樂城那種場所外,你說,還有別的什麼更直接更容易找的地方?」柳根把自己分析的想法說出來:「而寒梅姐是李天意的干姐姐,他想弄到那種東西,第一個想到的人,肯定是寒梅姐。」
「不會的,溫總不像是做那種買賣的人!」祥子搖頭說。
「我也希望寒梅姐是個正經的生意人,但娛樂場所,有幾家不是靠黃賭毒吸引顧客的?」柳根從一些報道中看過有關掃黃打非的事。
祥子沉默了,他也覺得柳根說的有道理。
「根哥,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還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我答應你,絕不沾毒品!」祥子像是發誓般慎重的說。
「以後,不管多晚,你還是回來這裡住。」柳根拍拍祥子的肩膀說。
「溫總說了,會給我安排住宿,包吃包住,以後,我可能到這裡來的時間少了,抬死人的事,只好你和劉軍去了。」祥子有些不好意思似地低下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