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裂痕

  柳根不知道歐陽雪在卧室門外,他在素素哭訴完后,強忍失去孩子的悲痛安慰她。 

  「素素,我理解你的心情,從肖教授那裡得知你經歷了如此悲痛的事,我恨不得立即飛到你身邊,儘管最艱難的日子你挺過來了,可我……卻什麼也為你做不了,我和你一樣,為失去我倆的孩子感到萬分悲痛。」柳根盡量剋制不哭出聲來,淚不停的像斷了線的珠子,從鼻翼滾落:「素素,你知道嗎,你在美國過得開心快樂,我才會心安,請別讓我活在愧疚中,好嗎?」 

  肖素白似乎真的不想讓柳根活在愧疚中,不再抽泣的說:「根哥,我沒事,真的,我讓爸不告訴你的,可他還是和你說了,我祝福你和歐陽雪,好好對她,別辜負她對你的一片真情,你倆經歷那麼多磨難,也沒拆散你們,患難與共的真愛,是我們每個人都想要得到的,可世上又有幾個人能擁有呢。好好珍惜,根哥,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用為我有任何牽絆。 

  「素素……」柳根想說點什麼,但卻被肖素白打斷了。 

  「根哥,你不用為我有任何負擔,我爸他也許會責怪於你,不管爸給你說什麼,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往心裡去,也不必為我給我爸做任何承諾。將來……將來要是有緣的話,也許我們還能見面。」肖素白頓了頓,像是克制自己的衝動,接著換了一種愉快的口氣說:「需要我和那個人聯繫。或者需要我為她做什麼的話,儘管告訴我。」 

  柳根明白肖素白說的『那個人』是誰,這讓他想到要幫助溫寒梅的事。 

  「素素,謝謝你。」柳根當然不會在電話里給肖素白說出幫助溫寒梅的計劃:「你先別和她聯繫,我需要和肖教授談談她的事,只有肖教授能幫她。」 

  「我聽根哥的。」肖素白說:「記住我說的,好好愛歐陽雪,她是個好人。」 

  歐陽雪當然聽不不到肖素白給柳根說些什麼,但她聽到了柳根給肖素白所說的話,站在卧室門外,腦袋裡全是柳根提到的孩子,她感覺一陣眩暈,邁步要走開時,差點癱倒,用手扶住牆壁,滿眼淚花了,卻沒流下來,似乎有些噁心的想嘔吐,趕緊用手捂住口,緩步走向通往閣樓的樓梯,回到閣樓,才哇的一聲哭出來,趴在落地窗那張她和柳根曾經一起相互慰藉過的躺椅上。 

  柳根掛斷電話后,把淚抹乾,重新躺回床上,雙手枕在頭下,雙目瞪著天花板一會,才慢慢闔上雙眼。 

  第二天一早,當柳根起床洗漱完,歐陽雪向以往一樣做好了早餐。 

  「頭還疼嗎?」歐陽雪不露聲色的問。 

  「睡了一覺,不疼嘞。」柳根坐到餐桌他的位子上。 

  「快把牛奶喝了。」歐陽雪用餐刀把瓶子里的果醬掏出來,在一塊麵包上抹著問:「胃難不難受?」 

  柳根看著面前的牛奶和煎荷包蛋及麵包,感覺胃有些不舒服,也許是喝酒的緣故,或是悲傷過度,很聽話的拿起面前那杯熱好,溫溫的牛奶喝了一大口,嘴角沾了白白的牛奶。 

  「給。」歐陽雪把抹好果醬的麵包片遞給柳根。 

  柳根似乎習慣了歐陽雪的這種伺候,伸手接過,咬了一口嚼著說:「今天沒課,我想去公司一趟,你也別去學校了,在家裡好好複習功課。」現在已經進入期末考試複習階段,好幾門課程已經結束。 

  「你中午回家吃午飯嗎?」歐陽雪吃著煎蛋問。 

  「我在公司吃。」柳根說完,把剩下的大半杯牛奶一口喝完:「你一個人要是沒什麼胃口的話,去邱葉家吃,你不是喜歡吃她母親做的湖南菜嘛。」 

  「你不用為我的午餐操心。」歐陽雪笑了笑,側頭望著柳根:「對了,肖教授回國時,是不是應該給素素帶點禮物?」 

  柳根裝作埋首吃早餐,不敢看歐陽雪的含糊回答:「不用嘞。」 

  「但我想給素素買點南海的特產。」歐陽雪說:「女孩子嘴饞,喜歡吃零食,尤其是從小吃慣的那種口味。」 

  「那你看這辦。」柳根幾大口,把兩個煎蛋和四塊麵包吃完,站起身說:「晚飯我回家吃,走了啊。」走到歐陽雪身邊,弓腰湊上頭去,想親吻她的臉。 

  歐陽雪把頭邁開,伸手擋住柳根的身體:「嘴角還有麵包屑呢。」用這種方式,第一次拒絕了柳根的主動親吻。 

  「哦……」里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沒了。」說完,又要去親歐陽雪。 

  「快去換衣服。」歐陽雪再次邁開臉,推了柳根一把。 

  柳根稍微愣了一下,笑笑,也沒往心裡去,朝卧室方向走,到了門口,回頭問:「歐陽,我是不是該像個白領一樣,穿西服打領帶呀?」 

  「隨便。」歐陽雪不冷不熱的回答。 

  柳根獃獃看著歐陽雪,親她把臉邁開,也不在乎自己到公司該穿什麼衣服操心了,過去只要她一聽說自己要去公司,會主動挑好穿的衣服和領帶,並親手為自己打領帶的,今天她這是怎麼啦? 

  「歐陽,你……沒事?」柳根問。 

  「沒事。」歐陽雪抬頭朝柳根頷首一笑,並沒站起身的意思。 

  柳根也咧嘴笑笑,心裡帶著疑惑的推開房門,在穿衣服的時候,越想越覺得歐陽雪今天哪裡不對勁,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嘛,可今早卻與以往大不同了,到底是什麼事讓她失去了往日的熱情呢? 

  柳根怎麼也想不到昨晚打電話被歐陽雪無意中聽到上,他穿了一套細條紋灰黑色的西服,裡面穿了一件藍色襯衫,打的是一條紅方格蛋黃色底的領帶,戴上歐陽雪新買的一塊天梭表,拿上放在床頭的手機,走出房間:「歐陽,我的包呢?」他問的是去公司提的棕色公事包,西服、手錶、皮鞋和公事包,是柳根正式上任南海葯業董事長后,歐陽雪為他挑選的。 

  歐陽雪已經吃完早餐,正在廚房洗涮,聽到柳根的問,頭也不回的說:「應該在進門掛衣帽的柜子里。」 

  柳根不經常去公司,自然也很少拎包,每次他都會問歐陽雪包在哪,而每次,歐陽雪都會責備著從進門掛衣帽的柜子里拿出包,柳根當然知道包放在那裡,但他卻每次都要問,是一種依賴的情結作祟,不過,這次,他問歐陽雪包在哪,卻是再次想確認她的態度,果不其然,如她所料,歐陽雪並沒想過去那樣,嬌嗔的責備自己,提自己拿出包來。 

  歐陽肯定有事瞞著我! 

  這是柳根走出門前得出的結論。 

  柳根走出小區,先到心怡花園旁邊的店轉了一圈,正是早餐時間,客人進進出出的,大部分是老年人,早晨鍛煉完,順便買早餐帶回家享用,也有年輕人,多半是單身的,坐在店裡吃。 

  南方人喜歡早晨吃湯湯水水的早餐,食為天的羊肉泡饃,正和了他們的胃口,心怡花園這個店,生意早晨比晚餐好,針對這個特點,紅薯哥出主意,在這個店,新增加了羊肉湯麵,銷售很不錯,目前這個店盈利能力非常好,為此,柳根和祥子,調整了門店擴張的策略,主要把店開在中高檔居民附近,第四家店也早已開張,不過是在外環,也是嘉禾集團旗下的高檔居住區,第五和第六家店,也即將在暑假期間開張,紅薯哥的開店經驗管理才能,超過陳浩和祥子。 

  祥子仍然每天一大早的開車送餐到寫字樓,現在,有五家寫字樓與食為天簽訂了購銷協議,送餐車也增加了一輛,專門成立了一個配送中心,不僅負責採購,還承擔送餐,祥子親自兼任配送中心經理一職。 

  柳根基本上對食為天不再具體過問經營狀況了,放手讓祥子和紅薯哥去折騰,他現在有時間的話,主要把精力花在南海葯業集團的資源配置整合上。 

  秦越的能力,並沒像柳根想象的那麼強,做事過於謹慎,這與他搞藥物研究多少有些關係,一個搞科研的人,總是不經意的犯嚴謹的錯誤,管理企業,尤其是發展中的企業,過於謹小慎微,缺乏獨斷,是大忌。 

  柳根最近考慮撤換秦越,讓他到能發揮其專長的藥物研發上,重新聘請職業經理人來打理南海葯業集團,他今天,想和秦越談一談這件事。 

  找職業經理人,是陳浩向柳根提出來的,用他的話說,秦越的使命已經完成,他的能力,阻礙了集團的發展,是時候找條大鯰魚了。 

  但柳根認為在沒做通秦越思想工作前,最好先別忙著物色人,畢竟秦越在奪取南海葯業集團中,為集團立下了汗馬功勞,不能幹那種為利忘義的卑鄙事。 

  該如何讓秦越毫無思想包袱的把總經理位子讓出來呢? 

  柳根在前往南海葯業大廈的計程車上想。 

  望著車窗外快速閃后的高樓和行人,柳根並沒像剛到南海時那麼心潮澎湃了,甚至他開始討厭都市的繁華和喧囂,想念乾溝村的平靜和樸實,這個城市,給他帶來的不僅僅是財富,還給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兩年了,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就像是昨天的事,而未來的前途,在別人看來,似乎一片光明。 

  但柳根卻隱隱有種焦慮,尤其是在和顏玉的受訓中,隨著訓練科目的不斷提升,他的各方面技能也在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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