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靳喬衍傷人

  年後的急診就診率明顯要低許多,一晚上也就三兩個看急診的病人,更多的時間醫生都會在休息室里睡覺,等有急診鈴按響,便急匆匆起身洗把臉看診。


  許是白天情緒波動太大,這會兒翟思思躺在休息室里愣是睡不著,便起身往醫院大堂內一坐,喝著白開水。


  見慣了醫院忙忙碌碌的樣子,這會兒清靜下來,倒是不錯的享受。


  大堂只亮著一盞吊燈,許多地方隱沒在黑暗中,她獨自坐在椅子上的身影,稍顯孤寂。


  然這份孤寂很快被打破,急診室里的電話響了起來,她跑進去接聽,只聽得前台小姐著急的嗓音:「喂,急診室嗎?夜色吧有醉酒漢打架,警方讓我們出急救,護士站那邊已經打過電話了,你們看看安排一個醫生出車。」


  翟思思答道:「好,我馬上安排。」


  掛斷電話,她急匆匆敲響主治醫師休息室的門,這段時間帶領她和殷桃坐急診的主治醫師是個年齡出了四十多的中年婦女,名叫陳桂芳,人人喊她一聲芳姐。


  聽了她的轉述,芳姐沒有片刻的耽擱,臉也顧不上洗,把白大褂往身上套,邊走邊道:「思思,你跟我一塊出車。」


  這是翟思思第一次出車,實地實施救助,臨場發揮對她增長專業技能有很大的幫助。


  因此翟思思沒有拒絕,應了聲好,連忙去做準備。


  夜色吧距離同治不遠,加上凌晨街上車輛稀少,司機在保障安全的情況下一路狂飆,趕到夜色吧的時候,警車也正好抵達。


  兩方一碰頭,警察先帶頭進去,醫護人員尾隨其後。


  酒吧里已經被清了場,正好這幾天處於淡季,客人也不多,整個酒吧就剩下肇事者和受害者,以及酒吧的老闆。


  酒吧內所有大燈被打開,平日里昏暗無比的場子,這會兒一片光亮。


  老闆的臉色顯然不太好,倒不是因為鬧事生氣,而是明顯的不知所措和不安。


  見警察終於來了,他總算鬆了口氣,連忙把這燙手山芋扔給警方。


  「警察來了,經理你配合調查一下。」


  經理連聲應好,徑自走到警察面前,帶著他們走到另外一旁闡述事情經過。


  翟思思跟在陳桂芳身後踏進酒吧,還未靠近就發現吧台前端坐的男人身形眼熟,等靠近了一看,嘿,這不正是佛爺嘛?

  費騰瞥見翟思思是跟隨來的醫護人員,附在靳喬衍身邊輕聲說了句:「大嫂來了。」


  靳喬衍把玩高腳杯的手頓了一下,旋即若無其事地繼續轉動著高腳杯,一副局外人的模樣。


  他的椅子旁邊,三個男人蹲在地上,一個男人捂住頭部,血液不斷地往外嗞出,一個男人捂住腹部倒在地上哀嚎,另外一個男人則撕扯著身上的衣服,幫忙捂住第一個男人的傷口。


  陳桂芳見狀立即打開醫療箱,取出繃帶給男人進行急救,翟思思瞥了眼淡漠的靳喬衍,不難猜出這幾個人正是他的傑作。


  心裡一頓腹誹,在醫院的時候還正兒八經地警告她要好好管管翟明明,這才多少個小時,就輪到他惹事了?

  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抿了抿唇,她若無其事地蹲在捂著腹部的男人面前,詢問他除了腹部以外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讓他把衣服掀起來看看傷勢。


  靳喬衍踹的地方正好是胸前肋骨最下方,一腳下來他好半天也緩不過勁,這會兒聽見年輕的女人聲音,呲牙咧嘴地張開眼,眸子里闖進翟思思清純的美貌,嘴上沒管住,貧了句:「易城還有這麼漂亮的女醫生?這脫衣服多不好意思。」


  費騰當即就凶了句:「怎麼和我們大嫂說話的?!」


  當著靳喬衍的面調戲他老婆,活得夠了?

  靳喬衍停下把玩高腳杯的動作,背對著幾人,淡淡地說:「詆毀她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副態度。」


  詆毀她?

  翟思思敏銳地捕捉到這三個字,不惑地看了眼靳喬衍的背影,後者一動未動。


  難道今晚的事,和她有關?

  男人聞言,詫異地看著眼前面容有些冷的女人,沒忍住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你就是靳家那個土包子兒媳?這……這也長得太漂亮了吧?一點也不像是農村出來的。」


  又是一口一句土包子,農村出來的。


  這幾個月這些標籤就貼在她身上沒有被撕下來過,一個倪安妮就已經夠了,現在連個病患也這麼明目張胆地嘲諷她?


  農村出來的姑娘又怎麼了?農村出來的姑娘素質和品行未必比城裡人差!有必要戴著有色眼鏡看人?

  心底有火,但出於專業,她還是掀開男人的衣服查看了眼傷勢,伸手摁了摁淤青的地方,問道:「疼嗎?」


  男人細細感受了番,搖頭道:「不是很疼。」


  隨後翟思思瞥了眼肋骨的地方,想了想,猛地一按下去:「這裡疼嗎?」


  她摁的地方正是靳喬衍踹得最為嚴重的地方,登時男人五官都擰在一塊,險些沒往地上打滾,往後一栽,捂住肋骨哀嚎道:「疼疼疼!哎喲……我的媽啊……」


  翟思思起身冷冷地瞥著他,有些得意地說:「喊媽也救不了你,初步懷疑你肋骨粉碎性骨折,需要回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才能制定出治療方案。」


  揮了揮手,幾個醫護人員立即把擔架攤開,把男人抬上去。


  她這一摁是使出了渾身的勁道,男人這會兒還疼得在擔架上打滾,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猶如砧板上的肉,任由著他們玩弄宰割。


  絳唇微不可察地勾了起來,看著男人疼得臉白嘴青,她心裡好不痛快。


  不知何時,靳喬衍已經轉了過來,看著那抹傲慢的背影,薄唇微微揚起。


  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公報私仇還這麼驕傲。


  不錯。


  「你就是靳喬衍的女人?靳喬衍把我兩個兄弟傷成這樣,你也別想好過!」


  突然,一道黑影以眼耳不及迅雷之速,猛地從地上躍起,撲到翟思思的身後。


  他的手中,舉著一個破了的啤酒瓶,參差不齊的裂口對準了翟思思的後腦勺。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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