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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靳大少坐立不安

  「喝一點?」


  翟思思往兩個洋酒杯里添上威士忌,一手舉起一杯,遞給坐在右側的靳喬衍。


  靳喬衍靠在沙發上,斜睨著她開酒、斟酒,再看她款款轉身,將酒杯遞到他面前。


  這是他們認識大半年來,頭一次好好坐下來談談。


  不想壞了這氣氛,接過酒杯,挺直腰桿道:「Cheers。」


  翟思思同樣舉起酒杯,翹著二郎腿,側身與他碰杯:「Cheers。」


  玻璃酒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伴隨這聲音的落下,兩人第一次坦誠相見拉開帷幕。


  淺啜了一口濃醇的洋酒,靳喬衍面不改色,拿著酒杯的手壓在腿上,問:「你想怎麼談?」


  翟思思捏著酒杯,想要和他說的話很多很多,最後,她挑了最近的事說:「剛才徐彬立提到他的前程還有你的名字,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還是說,你單方面對他做了什麼事?」


  又是徐彬立。


  靳喬衍當即想撂下酒杯走人,修長的手指扣緊玻璃杯,彷彿下一秒就能將酒杯掐碎。


  他不能走,警方還沒抓到人,萬一徐彬立折返回來,對翟思思行兇,那她可就真是在劫難逃了。


  星眸湧現冰泉,岩蘭草的香味清冽:「你就這麼關心他?」


  剛剛如果不是他及時出手,她早就被徐彬立紮成窟窿了好嗎?她倒好,還一門心思想著那個對她下毒手的男人?有受虐傾向?

  這句話落在翟思思耳內,怎麼聽怎麼刺耳。


  什麼叫她關心他?她有病才會關心徐彬立,她在意的是徐爸徐媽,眼下她無緣再當徐家媳婦,但徐爸徐媽打小就沒少照顧過他們一家子,對她有恩,萬一徐彬立前程盡毀還進了監獄,他們一家人的將來還有什麼指望?

  但既然敲門的時候就和靳喬衍說過要好好談談,她也不好發作,便道:「我沒有關心他的意思,只是你有沒有想過,對於我們醫學生而言,轉正也是我們唯一的出路,在學校辛辛苦苦四年,在醫院做牛做馬一年,就為了戴上醫生的高帽,當醫生就是我們唯一的目標,能夠站在手術台前把每一條生命挽救回來,是讓我們感到最幸福的事!」


  救死扶傷,是每個醫學生最偉大的理想。


  「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他所有的夢想和前程給掐了,是不是對他來說不公平了?他本該憑著自己的努力當上執業醫師,憑著手術刀拯救更多人的生命,可現在,這五年來的所有努力,都化成泡影了。」


  她的口吻平靜,但不難聽出責備之意。


  本來他們的前途一片光明,現在突然被奪了手術刀,這讓身為醫學生的人,怎麼活?

  尤其是她也經歷過同樣的刻苦和努力,卻被告知「你不能當醫生」,她都不敢想象徐彬立內心有多崩潰。


  靳喬衍身上的寒意凝起,薄唇輕啟:「你這是在替他求情嗎?」


  說了那麼多,把挽救生命這頂高帽都給搬出來,就是為了替那個男人謀前程嗎?

  她可真是心大。


  翟思思心一急,道:「不是求情,我只是就事論事!他也沒做什麼,你這麼對他是不是太不公平?」


  處處抬杠,還能不能好好談了?

  丹鳳眼斜睨著她,鼻腔噴出輕嘲的氣息:「都把刀子架在你身上了,還叫沒做什麼嗎?」


  翟思思知道靳家人好面子,以為他這是覺得徐彬立觸犯了龍威,並沒有意識到他在關心她。


  可他說得也沒錯,險些命都沒了,就這件事,還不叫做什麼?

  頓時感到語塞,精緻的小臉浮現出淺淺的不悅。


  又懟她。


  回過頭,目光落在酒瓶上,他不慍不火地說:「我並沒有對他做什麼,是他技藝不精被考官罵了。」


  他不過是讓考官使點小手段,讓徐彬立考最難的實操,並且進行一些言語攻擊罷了。


  要是徐彬立技術高超,也不會被難倒,能夠順利通過考試。


  沒想到的是,徐彬立的心理會如此脆弱,跑來行兇。


  他接著又道:「考不好明年可以再考,但是他二話不說就選擇了最偏執的方式,明明是該拯救眾生的手,卻捏著刀行兇,你難道就不覺得,我是在替醫學界除害?」


  一次考試考不過,砸了,就對翟思思下死手,這樣偏激的人要是真當上醫生,拿著手術刀站在手術台前,病患豈不是成了任人魚肉的無辜者?

  翟思思如鯁在喉,靳喬衍總是有他的理由,偏偏每一次,她都挑不出刺來。


  抿了抿唇,她什麼也沒說,舉起酒杯悶了一大口,彷彿默認了他的行為。


  翹起腿靠在沙發上,靳喬衍又道:「倒是你,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怎麼在感情上就栽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你,你還和他約會、還替他求情?」


  這話翟思思怎麼聽怎麼彆扭。


  她舉著手做出停止的手勢:「等等,你說我替他求情就算了,什麼叫我和他約會?靳喬衍,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


  她什麼時候和徐彬立約會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看她的表情不像在撒謊,靳喬衍心裡起了疑。


  難不成是他誤會了什麼?

  可是她和徐彬立約不約會,和他有什麼關係?他在這泛什麼酸?整得比孩子都小氣。


  為了自己的臉面,他捏著酒杯,口吻淡淡地說:「足球場是你自己去的,昨天的飯店也是你自己去的,不是約會,難道是他用刀架在你脖子上?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提醒你,我們合同明確規定,你必須和其他男人保持距離,可你一次又一次背著我和他約會,你讓我面子往哪放?是要別人在背地裡議論我這個靳大少戴了綠帽子?」


  那句提醒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怎麼聽都像是掩飾他的酸氣,於是乎他在後面加重了語氣,似是因為這些事產生了麻煩。


  可莫名其妙的,酸氣又從何而來?


  連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了,一次又一次的冷戰,到如今攤牌竟是為了她前任,怎麼都像是在吃醋。


  這個想法一形成,心境就變得尷尬起來,和翟思思坐在同一客房,同一沙發上,她短褲下的腿還是那麼細長白皙。


  一時間,他竟因自己的心猿意馬,而頭一回體味到什麼叫坐立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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