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蔣丁林發泄

  翟思思輾轉難眠。


  她很擔心殷桃,卻也不敢亂打電話問殷桃現如今好些沒,怕一開口,又提起殷桃的傷心事。


  躺在羊毛地毯上凝視著天花板,一直在心中掙扎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又怕蔣丁林還在給殷桃做思想工作,壞了他們的事。


  就這麼眼睜睜躺到了十二點多,忽而聽見床鋪傳來細微的聲音,隨後衣櫃門被打開,好似靳喬衍在摸黑找什麼。


  蹙了蹙眉,她起身打開屋內的燈光,剛一轉頭,就看見靳喬衍渾弓著腰穿褲子,健碩的雙腿上未著半縷,渾身上下只穿著一條小三角。


  心頭狂跳,臉一紅,她急忙轉過身去。


  那人也不開口,等了好半天,窸窸窣窣的聲音靜了下來,岩蘭草的香味傳入鼻腔。


  很近。


  她大驚失色地轉過身,靳喬衍俊美卓絕的容顏頃刻放大。


  翟思思吃驚地後退了半步靠在牆上,他順勢單手撐在她的臉側,略微彎著腰,有型的薄唇勾起,玩味道:「你要是想看我換衣服,可以正大光明地看。」


  突如其來的調戲令得她臉頰發燙,大有惱羞成怒的意味,猛地一把推開他。


  側身走出他的禁錮中,她說:「你想多了,我只是以為遭賊了。」


  靳喬衍挑了挑眉,但笑不語。


  扣上襯衫紐扣,整理好衣領后,他說:「你睡吧,我出去一趟,蔣丁林有情況。」


  自從和翟思思敞開了說以後,靳喬衍習慣向她報備去向,因為她說,她作為「妻子」,很有必要知道他去哪了幹嘛去了,否則靳遠問起來,她啞口無言只會讓靳遠不悅。


  一聽是蔣丁林,翟思思連忙問道:「我可以一塊去嗎?」


  「可以,除非你想聽三個大男人深夜話題的話。」


  靳喬衍極具誤導成分的話,令得翟思思臉一紅,不禁想歪了。


  知道她是擔心殷桃,他便道:「你放心,蔣丁林能約我出去見面,證明殷桃已經安排好了。」


  以蔣丁林對婦女的關心程度,不安排好殷桃,他是不會離開的。


  靳喬衍已經這麼說了,翟思思也沒有理由再跟著出門,只好點頭道:「那你路上小心。」


  她渾然不覺,說這句話的時候,畫面多像在家中送丈夫出門的小媳婦。


  薄唇上揚,他心情極好地回答了個好字,關上房門之前,又道:「以後都睡床上去吧,最近易城忽冷忽熱,睡地上容易著涼。」


  「嗯……好。」


  酒吧內燈火闌珊,午夜十二點,正是易城最嗨的時刻,所有人都極力散發著身上的汗水,在舞池中揮舞著雙臂,扭動著身軀。


  蔣丁林要了包間,包間的門一關,外面的喧囂便隔絕開來。


  包間內的音樂也關了,亮著一盞燈,和外面的熱鬧格格不入。


  他喝了不少酒,靳喬衍進門的時候,桌面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六七個易拉罐,許博學坐在他的身旁,勸著他少喝點。


  靳喬衍睨了眼許博學,用眼神詢問他蔣丁林這是什麼情況,後者聳了聳肩。


  他也很想知道一直以來沒心沒肺的蔣丁林這會兒是怎麼了。


  見靳喬衍來了,蔣丁林半眯著眼,把一個乾淨的酒杯往桌面扣,拉開易拉罐就給滿上啤酒,嘴上吆喝著:「喬衍來了?來來來,喝酒,咱們三兄弟好久沒喝個痛快了,今晚不醉不歸啊!都必須給我喝趴下了!」


  靳喬衍坐在他的身側,蹙著眉將酒杯推開,問:「犯什麼渾?」


  聽著靳喬衍的話,他也沒停下,繼續往杯里倒酒,然後一口悶掉。


  旋即他粗暴地把玻璃杯砸在地上,罵罵咧咧地說:「我犯什麼渾?我也想知道我這是犯什麼渾!你知道桃子她爸媽對她有多刻薄嗎?簡直就是虐待!還有她那妹妹,壓根就沒把她當姐姐,瞧他們一家子對桃子的嘴臉,我都覺得心疼!他們是冷血動物嗎?怎麼能那樣對桃子?!」


  在他這,哄著寵著殷桃都來不及,給送回家后殷桃比古時候的宮女都慘!


  憑什麼他百般呵護的人,要被他們這麼欺負?


  充滿火氣的話一出口,靳喬衍和許博學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兩人默契地沒有急著開口,而是等他先把火撒完。


  果然,剛罵完他又接著說:「桃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勁,都被人這麼欺負了,還不肯跟我走,非要回到那個家裡去,在我這不好嗎?好吃好住地供著她,非回去當丫鬟,到時候被欺負得哭鼻子了,在我面前哭我絕對不管她!」


  他嘴上這麼說,但兩人心裡跟明鏡似的。


  萬一哪天殷桃哭著鼻子跑到他面前,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把她抱在懷裡。


  蔣丁林是栽在殷桃手裡了。


  翟思思沒能讓他刻骨銘心,但殷桃做到了。


  他之所以像現在這麼糾結,是因為他還看不透。


  他還以為他喜歡著的,是翟思思,等他什麼時候忍不住親吻殷桃,他就會明白,殷桃和翟思思的不同之處。


  對於翟思思,他是情竇初開的小男孩,喜歡用惡作劇來吸引她的注意力,也是她的小迷弟,初次見面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成為她的小迷弟,把她當成女神。


  眾所周知,情竇初開時喜歡上的那個人,基本上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因為女人都不喜歡令她為難的,遑論翟思思。


  而對於殷桃,他是蛻變成長的男人,處處小心呵護她,生怕她再磕著碰著,也許最初是因為憐憫才伸出援手,但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種習慣,比喜歡更深,又差一點到愛。


  與其說是對翟思思的喜歡不夠深,不如說翟思思是那個讓他磨礪掉孩子氣,蛻變成男人的一道坎,讓他知道原來女人喜歡的不是處處惹是生非吸引注意力的男人,而是值得依靠的男人。


  感情一事,旁人說再多也沒用,只能靠當事人自己想通。


  於是靳喬衍和許博學都沒有給他出任何主意,只是陪在他身旁,給他斟上酒。


  「不醉不休。」


  「不醉不歸。」


  「乾杯!」


  男人的情誼,從來不掛在嘴上。


  一切盡在酒中,不用開口說,相互也都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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