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小三和野種

  翟思明最害怕的,到底還是來了。


  鄧翠梅隻身一人站在翟家大宅中,面對著翟思明夫婦兩人,以及管家保姆保鏢等上下統共十餘人,仍舊是臉不改色,氣不喘,一直保持著剛才敲門時的那股子怒氣,絲毫不懼怕他們。


  翟太太慵懶地斜躺在沙發上,翟思明的小兒子就坐在她跟前。


  她伸手撫摸了男孩的腦袋一下,隨後道:「把少爺帶上去,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不用管。」


  適才領鄧翠梅進屋的小保姆上前牽起男孩的手:「是,少爺,跟我上去吧,我和你玩鏟沙子好不好?」


  孩子年紀尚小,看不懂眼前僵持的局面,一聽小保姆說的話,立刻興奮地跳到地上,晃蕩著手朝樓上走去。


  嘴上還特別高興地唱著:「玩沙子去咯!我要砌個大城堡!」


  小保姆當然是有求必應的,牽著他的手提醒道:「好好好,小少爺要砌什麼都行,別跳,注意台階!」


  鄧翠梅的視線一直粘附在孩子的身上,瞧著他蹦蹦跳跳地踩在光潔的釉面磚上,色彩豐富的彩磚映印出他小小的身影。


  水晶燈淡黃色的燈光鍍在他小小的肩頭上,小男孩的輪廓顯得無比溫柔。


  同樣是翟思明的孩子,眼前的小男孩卻穿著乾淨整潔的衣服,在這樣寬敞的豪宅中玩清洗消毒過的沙子,而她的孩子,翟思思和翟明明卻從小到大在綏城那個連馬路都沒有的小村莊中,撲在廢棄的沙堆里滾來滾去,穿著一個又一個補丁的衣服,玩得渾身灰撲撲的,不知吃了多少微細菌進肚子。


  翟思明到底是要多鐵石心腸,才會對翟思思和翟明明如此狠心。


  難道這個小男孩是他的寶貝兒子,他們就不是他的心頭肉嗎?


  見鄧翠梅一直緊盯著自己的兒子,翟太太睨著她警告道:「你有事就沖著我來,敢動我兒子一根頭髮,我讓翟思思這輩子都在監獄里出不來!」


  說罷,還不待鄧翠梅先開口算賬,她視線一轉,落在唯唯諾諾的翟思明身上。


  翟思明坐在沙發一側,低垂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喘,一個勁地埋頭給翟太太揉著小腿。


  瞧他這副慫樣翟太太就來氣,敢在外面和別的女人溫存,這會兒就不敢說話了?

  猛一抬腳踹在他胸口,嘴上罵道:「你給我滾開,我現在看著你就嫌噁心,我說翟思明,平時看你挺老實的,沒想到你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背地裡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糾纏在一塊,你當我死的?」


  秉承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丈夫守則,翟思明愣是被罵得不吭聲,伸過手去又要給她按摩。


  這和鄧翠梅記憶中的愛人大相徑庭,猶記得初次見翟思明的時候,是被他身上那股意氣風發和與眾不同的氣質所吸引。


  那年,翟思明就站在村子外面,捏著一張圖紙,和三兩個男人指著村裡討論什麼。


  顯然他很會說話,不管他說什麼,那些個男人都是一個勁地點頭,非常聽話。


  鄧翠梅就是被他身上這股子大男人的氣息所吸引,覺著她將來的男人就該如此,有大將風範。


  可眼前這個畏畏縮縮,像只烏龜似的男人,還是她心目中的將領嗎?

  她一度懷疑當初是不是眼拙,怎麼會看上這麼個不負責任、鵪鶉一樣縮頭畏腦的男人?


  翟思明的沉默翟太太早就習慣了,心中仍是氣不過,上下打量著穿著樸素的鄧翠梅,抬腳閃開了翟思明的手,順帶著又往他胸口踹了一腳。


  嘴上罵道:「你要找女人就算了,找這麼個又丑又老,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子窮酸味的女人,是噁心你還是噁心我?你和這樣的老女人糾纏在一塊,放著我在家?讓我以後出去還怎麼抬得起頭來?!」


  翟思明沒敢再伸手去給她揉腳,雙手合在一起,在身前不斷揉捏著。


  眼角餘光瞥了眼雙鬢斑白滿臉褶子的鄧翠梅,很快又低垂下頭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當時和她也是年輕不懂事,後來我知道錯了,也就一直都留在你身邊,沒有回去找過他們,上次和翟思思碰上面,純屬意外。」


  聽著他口中的意外,鄧翠梅就來氣,睜著一雙和翟思思如出一轍的大眼睛,用她極高分貝的音量道:「意外?!翟思明,你好意思和我說那是一個意外?要是沒有這個意外,你是打算這輩子都不認思思和明明嗎?他們也是你的孩子!你這麼做,就不怕被雷劈嗎!」


  若是沒有這場意外,她還以為翟思明常年隻身一人流浪在海外,為了生存踽踽獨行。


  卻沒料到他哪裡是海歸?不僅生活過得滋潤,身邊還有一個明媒正娶的妻子,整天像條狗一樣圍著他妻子轉。


  翟思明對翟太太越好,她就越是覺得羞辱。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翟思明可從來都沒有給她端過一杯茶。


  現在百般討好翟太太,讓她顏面何存?


  都說男人喜不喜歡你,疼不疼你,在很多小細節上就可以看出來了。


  曾經她認為,男人就該在外面闖蕩,在家中由妻子照顧,這是華夏上下五千年來的傳統,於是翟思明在家什麼都不管,對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她也覺得很正常。


  女人嘛,生來就是伺候男人的。


  可如今她見過靳喬衍對待翟思思,才明白男人若是打心眼裡愛著你疼著你,是捨不得你受一丁點的苦,捨不得你勞累的。


  翟思明對她,根本就是玩玩罷了。


  逢場作戲,他對她連戲都懶得作,隨便胡扯了幾個謊言,她就天真地信以為真。


  鄧翠梅的話引得翟太太一陣捧腹大笑,瞧著她說:「真是好笑了,不然你還想怎麼樣?八抬大轎把你和那兩個野種抬進翟家,讓你們給翟家的列祖列宗上香跪拜?你還真把你們當回事了?我告訴你,你們這放在現在,就是一個不要臉的小三,兩個身體里留著臟血的野種!」


  現在的小三都是怎麼了?勾引了別人的丈夫,還有臉在正房面前大呼小叫?

  一個鄉野村婦,有什麼資格和她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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