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你覺得我能幹什麼
聽了靳喬衍的話,顧總心裡大概有了數。
卻又還是不太明白靳喬衍的具體意思是什麼,半知半解地問:「靳總的意思是?」
談及此處,靳喬衍便知顧總心中已然動搖。
往後靠在沙發上,翟思思初次見他那份慵懶再次浮現。
眉宇間看似寡淡隨意,實際上這個時候的靳喬衍,最讓人無法拒絕。
有型的薄唇一張,他輕悠悠地吐出:「我聽聞顧總你在政府里有些關係,而這些關係,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顧總還是一知半解:「靳總想我怎麼做?」
眉峰一挑,靳喬衍說:「我只需要你添火加油,等時機成熟的時候,利用這些關係向鼎安施壓,只有將鼎安擊個粉碎,鼎安才不會有死灰復燃的時候,而你,也就再也不用擔心靳遠東山再起,報復你。」
到底是年老沉穩,顧總並沒有一口答應靳喬衍的要求,已經不再是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年紀,尤其是如今公司壯大,每走一步棋,都須得小心謹慎。
眸子微轉,他問:「靳總,您這讓我幫你忙,可萬一你若是出賣了我……那我可怎麼辦?」
這政府關係牽涉到太多的人情,用一次少一次,不在緊要關頭決不能亂用。
如今是靳家的戰鬥,而不是他公司生死存亡之際,他憑什麼要動用這份人情,幫靳喬衍對付靳遠?
薄唇突然勾勒出一抹戲謔,如墨的丹鳳眼浮上戲謔:「顧總,你除了選擇與我為敵,亦或是與我為友,還有第三個選擇嗎?當然,你也可以不幫我這個忙,你大可與我為敵,站在靳遠那頭對付我,吞併博盾,但是……」
話到關鍵之處,他略一停頓,吊足了顧總的胃口。
修長白皙的手指指著腦袋處,他戲謔道:「博盾值錢的地方並不在於它本身,而在於,我。」
說這番話的時候,他身上名為自信的光芒耀眼得讓人折服。
明明怎麼聽起來都是相當狂妄自大的話語,可從他嘴裡說出來,橫豎都那麼合適。
不為別的,因為他叫靳喬衍。
翟思思從來不敢說這麼自信的話,在靳喬衍這,這話是信心十足,而在她這,則是妄自菲薄。
話語令得顧總無不動容,他也不蠢,博盾能夠有今天的局面,雖是仰仗著老首丨長的人脈,但要不要合作的決策權在客戶手中,這就得看靳喬衍的能力和表現。
就如同他當初選擇改和博盾合作,正是看中靳喬衍的高丨瞻遠矚,以及他有勇有謀的才華。
而這,靳遠永遠也比不上,也是鼎安為什麼能夠在短短的大半年內,被博盾攻擊得潰不成軍的原因。
若是現在選擇和靳遠為伍,說不定到最後渣都不剩。
思考良久,他把心一橫,道:「靳總,您和靳遠我都得罪不起,您也別為難我,我可以把月結款打到博盾的賬戶上,但我希望靳總您能保密,至於您說的對鼎安施壓,我可以答應,只要您將鼎安擊垮,我一定會給它最後一擊,如何?」
話說到這已經很明白了,顧總選擇站在靳喬衍這頭。
實際上根本無須多考慮,靳喬衍和靳遠的實力早在客戶被挖的時候就表現得非常清楚,如今博盾不過是被靳遠壓著上不了市,但如果博盾和鼎安打起了拉鋸戰,憑鼎安現在客戶大量流失的局面,是不可能堅持到最後的。
靳喬衍知道他已經贏了,薄唇一勾,笑道:「好。」
這是他的錢,為什麼要拒絕?
從顧總公司離開后,靳喬衍反覆趕往多家大客戶的公司,說著同樣的一番話,其目的是讓靳遠以為自己籌集了千軍萬馬,實際上不過是孤軍奮戰。
讓鼎安垮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夠伸出手拉靳遠一把。
毫不意外的,當靳遠將這番話重複給其他人聽后,其他客戶均是表示會站在他的這頭,給鼎安致命一擊。
譬如,在鼎安即將被攻擊的時候,大量買入鼎安的股票,等股市上升到了一個高點時,配合靳喬衍的攻擊大量拋售鼎安的股票,擊垮鼎安的股市,讓靳遠再也站不起來。
翟思思算是明白了,靳喬衍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著同樣的借刀殺人,反擊靳遠。
以靳喬衍一個人的能力和博盾剛剛穩定下來的局面,是無法做到攻擊鼎安的股市的,但如今集眾人之力,把鼎安的股市把玩在股掌之間,以鼎安現在的局面,絕對拿不出錢接盤,到那時候,恐怕鼎安會被停板。
這個坑,可是靳遠自己挖的,他讓客戶們陷入靳家的內訌當中,左右都不能得罪,只能夠擇良木而棲,而靳遠,小看了靳喬衍的頭腦。
既能不得罪靳喬衍,又能從股市中撈一筆,一舉二得的機會,客戶們自然是樂意的。
而靳喬衍更是大贏家,既不用廢一兵一卒,也不用耗一分一毛,動動嘴,勾勾指頭,借用四面八方的力量,就能將鼎安壓倒,這才是借刀殺人最高體現。
翟思思不禁感嘆道,真狠啊。
拜訪了多個客戶,途中兩人僅在車內吃了個便當,等忙完以後,天已經擦黑了。
靳喬衍讓翟思思現在車內眯一覺,他開車,到了叫她。
跑了一天,她也累了,反正靳喬衍不可能把她給賣了,於是她便乖乖閉上眼,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
迷迷糊糊感覺到車子在晃動,也不知睡了多久,等聽見靳喬衍的叫聲后,天邊已然掛滿了星星。
車外是一片漆黑,樹影灼灼,皎潔的月光穿破重重疊嶂,洋洋洒洒地傾斜在地上,露出一片片斑駁的白光。
深山野嶺?
警惕瞬間提高,翟思思迅速坐直了身體,偏頭睨著身旁正解開安全帶的男人。
緊張感涌到了嗓子眼,瞧著靳喬衍解開安全帶后還熄滅了車燈,在暗淡月光的籠罩下,車內的一切輪廓都變得模糊,彷彿氤氳著一層淡淡的雲霧。
突然,靳喬衍欺身上前,那股岩蘭草清香猝不及防地撞進鼻腔內,俊美卓絕的容顏,就停留在她上方不到半臂距離之處。
喉頭彷彿感到窒息,仰視著上方模糊的黑影,翟思思後背緊靠著副駕駛座,緊張地問:「你幹什麼?」
黑暗中她看不見那雙漂亮的丹鳳眼裡是什麼神色,只聽得他既淡漠,又邪魅地說:「月黑風高,荒郊野嶺,孤男寡女在一輛車子里,你覺得我能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