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拿到地皮

  成蹊和靳喬衍的「比試」,令得這頓飯吃下來格外安靜。


  午飯過後,厲俊良也沒留他們,著急著按照翟思思的吩咐,馬上帶厲太太上醫院做肺部檢查,靳喬衍先陪著老首丨長回家,取了別墅后,再回易城。


  離開的時候,厲俊良讓靳喬衍有空多陪陪老首丨長來坐坐,他們無任歡迎。


  靳喬衍只是看著老首丨長發白的雙鬢,輕輕地點頭。


  回老首丨長家的路上,翟思思坐在前座閉目養神,老首丨長和靳喬衍在後座,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快到別墅的時候,老首丨長忽而拍胸口打包票道:「喬衍,你放心吧,那塊地一定會幫你拿到,成蹊那個小丫頭片子,爭不過我。」


  這也許是他活在這個世上,能幫靳喬衍的最後一件事了。


  靳喬衍不是個喜歡開口求人的人,這麼多年來也就求過兩回,再往後,等靳喬衍有需要的時候,他也許已經不在了。


  車子停下,靳喬衍說:「首丨長不要勉為其難,如果拿不下,我可以再找別的地方。」


  易城那麼大,總不可能只有那塊地可以創辦學校。


  然而老首丨長仍舊是拍胸口保證:「放心吧,交給我。」


  對此靳喬衍唯有笑了笑,送老首丨長回屋后,開車和翟思思回易城。


  汽車平穩行駛在高速公路上,耳邊是風刮過的白噪音,慢慢的,翟思思起了困意。


  正當她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見靳喬衍的手機響了。


  一個激靈,連忙睜開眼,他已經接通了電話:「厲叔叔?怎麼了?」


  在高速公路上長時間沒說話,耳鳴得厲害,翟思思沒辦法聽清電話那頭的厲俊良說了什麼,只能伸過手去,幫忙他拿手機,讓他好好抓方向盤。


  在高速路上手抖,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只見靳喬衍聽了一陣,就扭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望著車前方,口吻平靜道:「好,好的,謝謝厲叔叔,改明兒到易城,我做客。」


  接著,他的腦袋動了一下,示意通話已經結束了。


  將手機拿走,翟思思動了動腮幫子緩解耳鳴:「厲俊良找你什麼事?」


  靳喬衍淡淡地說:「他讓我跟你說謝謝,剛才肺部檢查結果出來了,厲太太肺癌早期,手術定在後天,如果運氣好的話,能夠再活五年以上,運氣不好,五年內。」


  厲太太的咳嗽是乾咳,伴有嗓子刺疼,已經長達整整一個月了,吃什麼葯和補品都不見好。


  她也是心眼大,尋思著換季嗓子受到氣候刺激,小咳嗽沒關係,要不是翟思思今天正好拜訪,恐怕得拖到肺癌晚期。


  雖然隱隱猜到厲太太有可能患肺癌,但從靳喬衍嘴裡聽到這兩個字后,不免心中有些壓抑。


  從靳遠到桃子,從馮淼淼到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厲太太,縱然她在手術台上見過太多生命的消逝,但都不如身邊人的衝擊來得直接猛烈。


  生命這東西,真的太脆弱了,脆弱到也許明天,就看不見身旁相濡以沫、以為有一輩子的人。


  就像老首丨長說的那樣,還活著,就好好珍惜,否則下輩子也許就沒機會再遇見了。


  思及此處,翟思思忍不住望了眼身旁的男人,一如四年前剛毅俊美的男人。


  察覺到她的視線,靳喬衍微挑眉峰:「我身體很健康。」


  他儘管為了應酬避免不了煙酒,但定期檢查可從來沒落下過,尤其是有一個當醫生的妻子,他比一般人都要看重全身檢查。


  翟思思冷哼了聲,回過頭:「我什麼都沒說,你就知道了?」


  他笑道:「我知道你愛我。」


  突然的耿直,令得身邊嬌小的女人突然雙頰滾燙,帶著些嗔怪的意味瞪了他一眼。


  心中卻是笑著的。


  過了一會兒,自我平復心情后,她問:「厲俊良還說什麼了?」


  通話時間不短,不只是說了這麼一件事吧?

  靳喬衍沒有隱瞞:「他說那塊地給我,剛才成蹊在,他不好直說。」


  老首丨長幫了他那麼大的一個忙,這麼多年了,也沒機會報答,這麼好的機會,厲俊良不可能不抓住。


  成蹊是他的表侄女,當著面不好明說,所以才用誰的價格高給誰的這種方式,暫時把事情壓下,等成蹊和靳喬衍都不在跟前了,才通知其中一方。


  「恭喜你啊,藍圖又拓寬了。」


  翟思思如是說。


  提及成蹊,她想起靳喬衍和成蹊在室內花園打鬥的場景,做了一番思想掙扎,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你剛才和成蹊,怎麼打起來了?」


  提到那個女人,靳喬衍心中便隱隱不爽。


  語氣低沉上三分,他說:「地皮的事,沒什麼大事。」


  成蹊的手背都淤青了,那一腳踹下去,雖然沒下死手,但對於一個消瘦的女人來說,也夠嗆的了。


  心中腹誹,嘴上又問:「你和成蹊……是不是見過不少次了?」


  靳喬衍心中一咯噔,面上不動聲色:「怎麼這麼問?」


  她說:「感覺……你們的相處有些太自然了。」


  她也說不上具體原因是什麼,只是覺得他們的相處方式和一般的競爭者不太一樣,說動手就比試起來,還有兩人的招數……太默契了些。


  總覺得,這不像是他們第一次比試,就像武俠片里的,比試多了才知道對方的招數,然後能夠在對方出招的時候,心中已經演練過一遍。


  靳喬衍不答反問:「我和誰的相處不自然?」


  他本就不愛說話,坐在那裡一聲不吭,和誰相處起來彆扭了?

  這麼一說倒也是,況且又不是素質低下的人,沒必要像慕容珊那樣,在外人面前聲嘶力竭地互懟。


  車內一瞬間安靜下來。


  靳喬衍內心的緊張剛放鬆不久,身旁的人兒又開口:「對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上次在酒庄的時候,我看見成蹊的胳膊上也有淤青?她的傷口位置不像是磕磕碰碰能撞到的地方……反而像是被人掐出來的。」


  靳喬衍也記不清了,只道:「可能吧,別人家的事少管。」


  翟思思注意到了,提到成蹊身上淤青的時候,他眼底的神色未變。


  要麼,他是心中有想法,但隱藏得很好,所以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


  要麼,他早就知道事實的真相,所以聽見她這麼說的時候,並沒有感到吃驚。


  她心中的答案更偏向後者。


  成蹊身上有傷,深挖下去也許是一件驚天新聞,他就能握住對手的把柄,可他卻好像對此沒有任何興趣?


  除非,他已經知道了這個把柄對他無用,或者這個把柄,還不到要用的時候。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