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誰謀算誰
024誰謀算誰
韶陽公主人金貴,帶的東西也多。
江戈倒是把人帶回來了就撒手不管了,只跟著她們在大廳坐了一會兒,就連忙跑到書房去議事了。
林蓁蓁在內心狂噴了他一百遍不靠譜,只好硬著頭皮自己著手安排著讓人去把江韶的所有東西都安置到城主樓,還有江韶自己帶的人,也一一安排好了吃住的地方。
一直忙活到了傍晚,這才算是完事了。
別看江韶是大長公主,但是其實也就比江戈長那麼幾歲。因為受寵,所以一直賴著也沒有嫁人。
林蓁蓁覺得她還是個挺可愛的女孩子。畢竟要是自己沒穿的話,也差不多跟江韶是一個年紀。
林蓁蓁上下忙活著吩咐著。
江韶就一直探究地看著林蓁蓁。
林蓁蓁作為半個女主人,忙活完了,自己就尋了個凳子坐下。
誰道,一直在一旁吃點心喝茶的江韶突然就開口道:「林郡主不必客氣,快快請坐罷。」
因江韶是京城人士,所以不像筱蘿她們,都管林蓁蓁叫小姐。而是極有韻味地叫她一聲「林郡主」。
本來林蓁蓁半個屁股都坐下了,她這麼一說,只好又重新站了起來,連忙謝過了公主恩典,才重新落座。
林蓁蓁心裡莫名的就是一陣膈應。
這丫的就是公主架子放不下啊.……老娘費那麼大的心思給你安排這個安排那個的,現在你倒擺起架子了?
自然,這些情緒面上是不能露的。林蓁蓁暗地裡咬了咬牙,忍了。
江韶伸出素手慢悠悠地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有種反客為主的感覺。
「林郡主在我二弟這裡可還住的習慣?他這麼多年來,一個人一向是獨慣了,也不怎麼懂得這些內眷之事。」
的確,江戈什麼都好,就是對於內眷啊.……女人啊這一方面,有點少根筋。
就拿今天來說罷,林蓁蓁雖然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可是人家好歹是沒有過門呢。這些個端茶送水安頓人的活兒怎麼著也輪不到林蓁蓁頭上來啊!
不過林蓁蓁是一點不跟他計較這些。畢竟是心疼他,家裡也沒有母親一類的人來教他。林蓁蓁自然也不會去怪他。
林蓁蓁大概揣摩了一下這個驕矜的大長公主的心思。
她就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罷!
於是林蓁蓁笑道:「公主殿下言重了。二皇子一向很疼我。畢竟他是男人,總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的。要是什麼事都指著二皇子來親力親為,真不知道要把他累成什麼樣子了。雖然蓁蓁現在學管家只學了皮毛,但是二皇子也不嫌棄我笨就是了,總是放手讓我來管的。」
一句話說的是婉轉極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江韶「啪!」地一聲拍響了桌子!
「怎麼!還委屈了你了?」
公主發怒,頓時整個大廳齊刷刷地就跪了一片!
林蓁蓁心裡一驚,心道果然這傢伙在江戈面前都是裝的。現在趁著江戈不在,要露出原形了?
「還不快跪下!」
江韶身邊那個漂亮金貴的大丫頭沖著林蓁蓁就是一吼。
林蓁蓁不屑地瞟了她一眼。
「蓁蓁不知為何而跪。」
雖說林蓁蓁是個縮頭烏龜的性格,可是一旦遇了觸碰底線的事,她還真就能倔起來!
江韶勾起嘴角,冷笑道:「怎麼,你不願意?」
環顧四周,整個廳內,除了林蓁蓁和江韶是坐著的,其餘人是黑壓壓的跪了一片!
林蓁蓁直視江韶睥睨的杏眼,絲毫不為所動。
兩個人對視半晌,氣勢竟然旗鼓相當!
林蓁蓁是生得美。今日唐突而見,絲毫沒有妝容打扮,卻生生將精挑細選的江韶壓下去了一個頭!
「蓁蓁不知,殿下為何生這樣大的氣。」
「呵。」
江韶冷笑一聲。
「林家人,一向詭計多端。你說二皇子慣著你不嫌棄你,那就去做好了。何必在我這裡邀功?你父親把你嫁給二皇子,難道竟是這麼簡單的嫁一個姑娘么?我看,你不是笨也不是傻,實則是城府太深心機幽微罷!」
林蓁蓁算是回過味來了,這丫的就是擺明了要來替江戈行道了。
江韶看著這個倔強的丫頭,連拍了兩下掌。
掌聲剛落,四個侍衛就破門而入。
「把她給我押著!」
林蓁蓁眼皮一跳,還沒回過神來,就感覺自己膝蓋一痛。竟是就這麼被拽到了地上!
為首的一人迅速就將林蓁蓁給綁了!
林蓁蓁頓時雙眼通紅!
「江韶,你不要欺人太甚!憑什麼就以你自己的一面之辭,竟敢綁我!」
江韶被直呼姓名也不惱,哈哈笑了兩聲。
她好像是進入了回憶模式,說起話來充滿了記憶感:「林郡主不知,我那二弟,脾氣從小就倔極了,從來不聽人的勸,不管什麼事啊,非要摔得頭破血流,撞壞了南牆都不回呢。」
「我還記得啊,有一年他學著捕鳥,跟一幫太監一起,捉了一隻頂頂漂亮的小麻雀。那小麻雀雖不名貴,可是偏偏長得漂亮極了。那眼睛,竟是紅彤彤的。」
「大家都給他說,麻雀是不能圈養的,可他呢偏不聽,把那鳥兒非要關進了金絲籠里來養。誰知道,第二天早上就死了。」
可能是回憶太清晰,江韶的眼神逐漸清明了過來。
她定定地看著林蓁蓁,道:「所以.……從此以後,他都不會主動去喜歡什麼東西。人……或者是物.……因為我二弟向來用情太深,他會被你牽絆住的。」
林蓁蓁看著江韶的臉越來越近.……
她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我不會讓你阻礙道到他的……」
「來人!林氏郡主對本宮大有不敬,出口傷人。即日起下天牢!沒有我的指令,不得出獄!」
林蓁蓁驚恐的睜大了眼睛!還沒等她尖叫出聲,就被那侍衛堵了嘴!……
秋日裡天已經黑得早了,沒一陣功夫,將軍府中就透黑了。
早前林蓁蓁設下了晚宴,差人去書房叫江戈。
江戈兩天沒回來,現在正是一個頭兩個大。
秦晟帶著大張小張兩位將軍,正激烈的跟江戈爭論些什麼。
原來是京城中那位監國的發了軍書,要江戈帶兵攻往西域。
秦晟是個性子急的,頓時就破口大罵道:「那個喪盡天良的混蛋,如今江國都成了一盤散沙,他竟然還不想著趕緊禪讓!滿腦子就是些打打殺殺的,這幾日連京城都要開倉放米了,老百姓的生活都難保,他還要去打什麼仗!?他怎麼不自己去帶兵打仗?!」
說的就是太子江漠。
大張將軍到底還是冷靜些,道:「他不就是要讓王爺無法拒絕么。」
如今大多數的將領都被三個月前,老皇還沒有重病下江南時的那場變動給弄下了台。朝中唯一可用的年強將領,也就只有江戈,是最為合適的。
倒也不是沒有其他的年強將領,那赤勇侯府家的大世子謝玄,居然稱病,已經在府里躺了半個月了。
這種不要臉的行為也是被上面的昏庸給逼得……
江戈倒不似他們倆的想法,目光沉靜。
「倒是……可以一戰。」
「不可啊!王爺!這不是自取滅亡嗎!」
「對啊,無論如何咱們是不能出兵啊。一旦要是出了兵,上面肯定又會拖著不給軍餉。那咱們不是還要自掏腰包?不管怎麼樣,這樣都太冒險了。」
其實,江戈的軍力和財力,完全可以支撐這場戰爭……
這時,一直悶不做聲的小張將軍道。
「我覺得,咱們可以一站。如今,部署了這麼長時間,差的,只有一個名正言順了。」
聞言,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這麼長時間大家都蟄伏著。
因為,老皇不論如何,再怎麼昏庸,他已經明確了他的繼位人是太子江漠。
即使他昏庸.……無能……
可是他就是名正言順。
江戈是有能力,有野心。
也可以說是一位君主的不二人選。
但是,他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一旦他要想登基的話,那麼就是——造反。
江戈笑了笑,道:「不錯。」
他拿起毛筆,在輿圖的一個地方繞了兩圈,最終,慎重地在一個地名上標記了一個圈。
蠻蒙。
那是一個地如其名的地方。甚至說不上是個文明帝國,而是一個部落。
蠻蒙這個民族,狂放,野蠻,不羈。
「王爺,難道非要這樣嗎?你明知道這場仗會很難打。」
江戈選擇了那樣一個地方,真的不是很明智。
西域是個很廣的範圍。蠻蒙卻沒有人敢踏足。
「如何不能?畢竟,他們覬覦我江國河山,也不是一兩天了。」
聞言,三位將軍都不說話了。
是了,這幾次在元木城周邊發現的姦細,竟然都是外族人……
蠻蒙……的確不簡單。
小張將軍沖著江戈一抱拳,道:「願以王爺馬首是詹!」
大張將軍和秦晟對視了一眼,也道:「願以王爺馬首是詹!」
……
林蓁蓁之前叫人請了好幾回,但是那小將始終就是「王爺正在談要事」這麼一句話。
左等右等不來,林蓁蓁無奈,只好先叫了鄭淵來,先給江戈他們端去了飯菜。
江戈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這一忙,竟將林蓁蓁忙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