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終於來信
092終於來信
屋內的林蓁蓁還在睡著，熏香靜靜地在空氣中冉冉地飄散著。好像是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一切都沒有變化一般。唯一的改變就是——賈殷死了。
院子中，寂靜的角落裡，兩個身影還在探頭探腦地往屋裡望著。
「一時間那兩個大丫頭是不會出來了。」
「是啊。要抓緊時機了。上面吩咐過，那郡主吃的迷藥，藥效沒多久就要過勁兒了。到時候可就棘手了。戰場那邊的情況，據說是江戈所向披靡，沒有多久就要得勝歸來了。咱們的時間不多了。等他回來了，就真的是一點死角都沒有了。估計這下過葯的痕迹也會被發現的。今日算是動不了手了。」
兩個黑影窸窸窣窣地在討論著，沒一會兒，似乎是商量好了什麼。
「咻——」地一聲，就不見了。
蒙王帶著一眾官府人員，正在家宅假惺惺地說些什麼。剛才看熱鬧的那麼多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人聲鼎沸的賈府現在也不剩下什麼人了。
他處處小心，就因為這裡肯定會有江戈布下的眼線。若是日後江戈回來，蒙王被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肯定是第一個死的。在賈殷的死，和接下來林蓁蓁失蹤這兩件事里，他要做的就是一定不能讓人覺得這兩件事情跟自己有半毛錢的關係。
作為科爾沁名義上的城主、管轄者，蒙王在這裡出現還是挺正確的。
畢竟賈家算是科爾沁數一數二的大戶。賈家唯一的公子出了事，他肯定是要出面的。慰問慰問什麼的。
因為人「死的」特別倉促，遠在江國的賈老爺還不知道這個悲慘的消息。等到通訊的人去了，通知他，再等到賈老爺來科爾沁，又得有半個月耽擱過去了。
若是賈殷真的死了，那到時候人都臭了。
所以自然是不能等他那麼久的。
賈殷這回來科爾沁非常倉促，也沒帶什麼人。女人也沒有，能說得上話的人也不多。
眼下，就只有一個年歲大些的管事老淚縱橫地撲在賈殷的「屍體」上，已經喘不上來氣了，眼看就要犯心臟病了。
「少爺啊！！少爺……嗚嗚嗚嗚……你怎麼能說走就走了呢！你還年輕啊！這偌大的家業還要你去繼承啊！若是你走了，老爺了怎麼辦啊！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這樣走了，我可怎麼對得起老爺對我的囑託呢！嗚嗚嗚……少爺啊！少爺……」
這老人的悲傷放大了千萬倍，讓周圍那一眾的小廝和屬下又忍不住潸然淚下。
一時間整個場面又是悲傷到頂了。
蒙王也是一臉的哀痛，垂著手，眼神低垂。
這個時間，已經拖得有些久了。眼看著就要到時辰了，再這麼下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完事了。
蒙王身邊的屬下看了看他的臉色，連忙對著那老管家道：「您別再哭了。讓你們家的少爺好好的走吧。」
蒙王也適時地走到了他身邊，拍了拍這老管家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個王爺親自來安慰你一個普通人，還是很有力度的。
那老管家就算是心裡再難受，也不得不起來，給蒙王磕頭表示謝恩。
「王爺能來給我們家少爺送行……我們這也沒有什麼高位份的人，不能給您更多的感謝……」
說著又要磕頭。
蒙王身邊那個屬下連忙把那老管家扶了起來。
「你不必這樣。賈公子的意外，我心裡也特別難受。以前跟他總是很聊得來，沒想到卻這麼突然……前兩天還在一起喝酒呢，今天這人，就沒了……哎，差人去通知你們家老爺了嗎？這人是耽誤不得了，得即刻下葬。剛才已經叫了專人來看了，沒有發現被人害的可能性。咱們就抓緊時間，讓你家公子安息罷。」
蒙王一臉哀痛地給那老管家說著。
是啊，已經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那這人就得趕緊安葬了。花半個月將屍身抬回去也不合適，就只能在這裡葬下了。
老管家哀哀切切地看了看已經被蓋著白布的賈殷，閃爍著淚花，道：「也只能這樣了。勞煩王爺費心了。我們這就給少爺找地方……」
蒙王眼睛轉了轉，粗著嗓子道：「本王和賈殷小老弟一向是最聊得來的。我在這科爾沁生長了一輩子，是最熟悉不過的了。你若是信得過我，本王就親自給我這小老弟找地方安息，你看怎麼樣？可行？」
話都這樣說了，也算是給了賈殷無限的榮耀。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都還是把目光投向了那個老管家。
蒙王這算是給了恩賜了，王家找的地方，哪怕是墓地，也是比平民的要高級多了。哪有不從的道理？
現如今也無法跟老爺商量，無疑蒙王給出的便利是最好的選擇了。
於是老管家想了半晌，點點頭，道：「多謝蒙王！」
……
……
賈殷就這麼準備「安葬」了。
傍晚，林蓁蓁住的江府內就收到了賈殷的喪訊。
林蓁蓁剛起床，正喝著果茶呢。感覺頭昏眼花的，結果就收到了這個消息。
雪芽給她將帖子遞了過去，道：「郡主，看看罷。」
帖子里寫的是賈殷的葬禮在哪裡舉行。
林蓁蓁看蒙了，愣在了那裡。
「這……這，怎麼會這樣？也太突然了罷！」
好好的一個人，還是個青壯年，怎麼說沒就沒了啊！？
林蓁蓁大腦頓時就有點當機了！
筱蘿將她手中的碗拿了回來，無奈道：「沒來得及跟您說呢。我和雪芽去收拾鋪子的路上就看見他們家出事了。說是人突然心病犯了，舊疾複發。就突然去了。這不就趕緊回來了嗎。人家都走了，鋪子也是他家送的，再去收拾鋪子就不像話了。」
手中的帖子紙質很硬，林蓁蓁睜大了一雙美目，有那麼一剎那的失神。真的打心眼裡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
「太突然了……怎麼會這樣呢……好好的一個人……前幾天不是還來過嗎……這就，沒了？天哪……」
感覺頭越發的疼了。
雪芽嘆了口氣道：「郡主你也莫太驚訝。一直都說這賈家的公子身子不那麼好。大概是他家的遺傳病罷。那賈老爺不是這麼多年只有賈殷一個兒子，其他都無所出嗎？估計就是遺傳病，所以才那麼突然。嗨，白髮人送黑髮人，真是讓人難過啊。」
總的來說賈殷人還是挺好的，至少對林蓁蓁是這樣。
林蓁蓁看了看帖子上的時間，嘆了口氣，心中滿滿的可惜。
「是我睡覺耽擱了。明日咱們早些起，趁著清晨，去他家看看。送喪自然是不需要咱們出力，他家左右也是皇商，不差錢的。就去送些心意罷。我去了，就是代錶王爺。王爺給他家這面子，就是我給他最好的告別禮物罷。」
林蓁蓁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幾天自己心裡一直都慌慌的了。原來不是江戈在戰場上不順利，而是賈殷去世了。
賈殷也算是對自己挺不錯的，做什麼也能想著給林蓁蓁分一杯羹。即使是為了巴結江戈（林蓁蓁就是這麼認為的），也算是挺好的了。
不像別人，總是在林蓁蓁這裡給臉色，使絆子什麼的。
「雪芽，我今天睡了多久？總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
林蓁蓁這才想到今天是因為睡過頭了才耽誤了去及時看賈殷一眼，所以想到了這個問題。
雪芽想了想，道：「郡主今日睡了三個時辰呢。從晌午一直睡到了太陽落山。您睡得久一些也好，這樣能夠休息好。病就會好得快了。」
是嗎？竟然睡了三個時辰？就是現代的六個小時。
居然睡了那麼久！？
林蓁蓁心裡漸漸形成了疑惑。
怎麼會睡了那麼久？這有些不正常啊。
「我知道的。可是那種睏乏的感覺總是很奇怪。不那麼正常……嗨，不說這個了。今日王爺可有傳信來？我這巴巴等了好幾日了，就是沒有一點消息。可是真的急人死了。」
筱蘿這時從身後拿過來了一封信來。
「您這一覺是睡得太久了，我這都沒能給您拿過來。王爺今日來信了，您快看看罷。」
林蓁蓁一下子就從難過的情緒中擺脫了出來，急急忙忙地就下了床！
「快，拿給我看看！」
還是那樣一封簡單的信件，薄薄的，一點重量也沒有。
林蓁蓁用手摩挲了兩下，眼淚就要下來了！
「終於來了.……終於是來了信……」
她拿起剪刀，沒兩下就給裁開了。
「蓁蓁，戰場一切順利。安心，保重。」
十二個字。
還是江戈一向的風格。
簡單、利落。
「終於是……有了消息。」
這就是在家等待的感覺。心中只有無限的牽挂和不舍。卻什麼也做不到。
遠方的那個人，用手摸不著，拿眼看不到。
只能用心去想念。
林蓁蓁狠狠落了淚，吧嗒吧嗒地砸到了信紙上。
「雪芽，將信收好罷。」
見她心中難受，雪芽和筱蘿對視了一眼，也沒能說些什麼。
「對了，前兩日你們可收到了消息？說是韶陽公主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