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招魂
第十八章招魂
這次從河裡面爬出來的村民們，一個個看起來都很正常，除了渾身濕漉漉的，還有目光獃滯以外，幾乎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雖然我很清楚，村裡人已經死了好幾天了，但是我可以肯定，現在我所看到的這些村民們，絕對都不是鬼，他們就是人。
我忽然想到了南山昨晚跟我說過的話，他說他在等村裡人再一次活過來，很顯然，南山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只是我不知道，這種所謂的活過來，是暫時的？還是真正意義上的活過來？
我側頭向著南山看了過去，發現他也在看著我，眼中的神色，我看不懂。
「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生死局。」南山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彷彿是在跟我說。
「什麼意思？南叔，你能不能說明白一點？我現在都有點崩潰你知道嗎？這裡最近發生的一切，跟我二十幾年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比起來，那都是完全顛覆性的，你就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吧？」我苦著臉說。
南山嘆了口氣，然後看著那些從河裡面爬出來的村民說，「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這裡的局勢，真的太複雜了，就連我，也沒有完全看破，比如這個生死局，我之前以為只是需要幾天的時間來孕育那個東西，但是現在看來，這是一個死循環，所謂生死局，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如此無限此循，永無止盡，如果這裡的局勢破不了，我想這種循環會一直持續下去，這個村子里的人，每天都會經歷死亡和重生，他們很痛苦的，畢竟死亡這種事，每個人一生經歷一次就夠了。」
聽完南山的話，我首先是震驚，可是再想想以前的鄉親們，現在正在飽受這種不死不活的痛苦和煎熬，我就感覺說不出的哀傷和憤怒。
「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用這麼殘忍的手段來折磨人？」我咬牙切齒的問南山。
「因為他們每死一次，村子里的死氣和陰氣就會增倍，而這些陰氣和死氣，正好是用來孕育那東西的。」南山臉色沉重的說。
我似乎明白了，對方要孕育的那個東西，死掉一個村子里的人還遠遠不夠，而他們又無法找來更多的人，所以就用了這種讓人不斷死亡和重生的方式，村裡人每死一次，陰氣和死氣就會不斷疊加，直到徹底孕育出那個東西。
我實在想不明白，他們到底在搞什麼？就為了孕育出一個了不起的嬰靈，竟然害死了這麼多人，而且還用上了這種讓人不斷死亡的殘忍手法。
那個東西出世以後，對他們能有什麼好處？
我覺得這個布局的人，絕對是喪心病狂的瘋子。
那些村民從河裡爬出來之後，全都目光獃滯的向著村子里走去了，經過我們身邊的時候，我還聞到了非常濃烈的腐臭味。
這讓我意識到，村子里的人似乎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活過來，最起碼他們的身體，已經開始變質腐爛了。
「南叔，他們這次活過來跟我們昨天看到的樣子不要太一樣啊？還有他們的身體似乎都已經開始腐爛了。」我問南山。
「那是必然的，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可以讓一個死去的人真正活過來，雖然說他們會不斷的死亡和重生，但那只是魂魄的轉變，身體終究還是會隨著時間變質、腐爛，直到化作塵埃，所以這種意義上的生死循環，其實並不會持續太久。」
南山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也不需要太久。」
「為什麼？」我詫異的問他。
「因為很快就成了。」南山面無表情的說。
我跟南山又聊了一會，等到十點多的時候，他忽然離開了，說自己要迴避，而他給我和南湘給出的理由，也很操蛋，說什麼他在場的話，鬼語就施展不開手腳了。
就這樣，我跟南湘被南山扔在了河邊，而鬼語又遲遲不肯現身，所以我跟南湘算是又一次單獨相處了。
說實話，我其實挺喜歡跟南湘單獨在一起的，但是這單獨在一起之後，我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然後她也不說話，搞的氣氛那叫一個尷尬。
「昨晚，你把小雪怎麼了？」
沉默了良久之後，南湘忽然問了這麼一句滿含深意的話，問完之後她的臉直接就紅到脖子根了。
這話問的也太他么有水準了，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憋了半天，我終於擠出來一句話，「沒……沒怎麼啊？」
「真的沒有？」南湘彷彿在審問一個犯人一樣看著我，那眼神，看的我都有點不敢跟她對視了。
「真沒有，我說真的。」我看南湘有可能誤會了，連忙一本正經的否認，我可不想被她誤會。
如果南湘真的以為我昨晚把小雪怎麼了？那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肯定會直線下降，甚至會被她當成成禽獸一樣來看待。
看我這副認真的模樣，南湘忽然「撲哧」一聲笑了，「我逗你玩的，瞧把你嚇的。」
我心裡那個鬱悶啊！堂堂一個大老爺們，怎麼感覺有種被小姑娘給調戲了的感覺？早知道我就他娘的說我昨晚把給那個那個了，看南湘會有什麼反應？
本來很尷尬而且很緊張的氣氛，被南湘這麼一搞，反而緩和了下來。
我跟南湘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時間過得那叫一個飛快啊，不知不覺，都十一點多了。
這讓我不由得想起了愛因斯坦說過的相對論，這一刻在我身上那是多好的證明。
我甚至在想，難道南湘就是那個我心愛的人？
我連忙甩了甩腦袋，把這些想法全都拋在了腦後，現在當務之急可是要給小雪招魂，我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想這種事情，感覺也太不應該了。
時間很快就推移到了十二點，但是鬼語，卻遲遲沒有出現，這我不由得就有些心慌了起來，這傢伙可別是放我鴿子了？
我正想著，南湘忽然拉了拉我的胳膊，「一然，你看。」說著她指了指村子的方向。
我回頭一看，只見村口那裡出現了一盞白色的燈籠，正漸漸的向著我們這邊移動過來。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鬼語來了，可是他娘的你遲到了好不好？
直到鬼語走到了近前，我才發現他手裡拎著一隻大公雞，本來還想抱怨他幾句的，可是現在看到鬼語手裡拎著的大公雞，我就有些慚愧的說不出話來了，這可是白天鬼語囑咐我的事情，我他么竟然給忘了？
「光想著泡妞，還要不要救人了？」鬼語似笑非笑的說。
我張了張嘴，卻是無力反駁，不管怎麼說，是我忘了給人家準備東西了，這也虧得鬼語帶了只大公雞，不然那不就耽誤事了么？
鬼語也不再廢話，過來把那隻大公雞放在小雪的身邊，然後他再一次從口袋裡拿出來那個小鈴鐺，一邊搖晃著，一邊嘴裡念叨著什麼？
「陰司上有令，地獄鬼門開，小鬼聽我令，速速渡魂來……。」
隨著鬼語的念叨，我們面前的河水，忽然開始劇烈地翻滾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水裡有什麼龐然大物，在攪動著河水一般。
我甚至有一種錯覺，現在我面對的不是一條河，而是一片大海，那種感覺，自己飄小的彷彿一隻螞蟻，似乎一個巨浪就能把我砸死。
很快，河中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我能夠清晰地看到，漩渦之中一個個人影掙扎著，似乎想要從漩渦之中爬出來，可是他們剛剛爬出來，就被巨浪再一次卷了進去。
鬼語掏出一把用黃紙剪成的冥幣，然後撒進了那個漩渦之中，嘴裡還念叨著著，「錢財已散過，陰兵勿擋道，藉此鳳凰雞，速速渡魂來……。」
說罷鬼語咬破中指，一下子點在了那隻大公雞的頭上，然後他抬手一指河裡的那個漩渦，那隻大公雞頓時就甩開兩條腿沖了過去，一下子扎進了那個漩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