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車禍
陸行簡還沒有到達連城村,就接到了一個110的電話。
陸行簡的心一陣顫抖,不好的預感越發明顯。他害怕的接下了電話。
那頭傳來了他不願意聽到的話:“你好,請問是陸行簡先生嗎?我們現在在連城村村口路段,目前發現了一起車禍,有一個女士的身上有你的號碼,我們就打電話來了。”
陸行簡足足愣了很久。車禍的字眼,在他的心中回蕩著,震得他的心轟轟作響。
他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麽就把警察的電話給掛掉了,竟然來不及問秋筠的情況。但是其實他是不願意麵對,不想聽到他不想聽到的結果。
路程還很漫長,在這一段漫長的路程裏,可以讓他幻想一下,秋筠安然無恙。
白瑞傑不知道陸行簡到底聽到了什麽,但是看著陸行簡的表情,他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了。但是這個時候,他不敢問,生怕觸碰到陸行簡的雷區。
他把油門給踏到了底,然後車子像箭一般飛出去,就像陸行簡此刻的心一般。
耳邊,不停有電話響起,但是陸行簡一個也沒有接,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秋筠出車禍的事情。
他不願意相信這是一個現實的事,失去的感覺,衝擊著他的腦袋。
不知道什麽時候到達了事發的現場,甚至連進入了泥濘的路段,陸行簡都完全感覺不到顛簸。
在泥濘不堪的路段,一輛車子從高高的坡上側翻下去,車子已經嚴重變形了,車頭都扭曲了,玻璃窗已經全部脫落,幾乎隻剩下一個架子了,看起來觸目驚心。
即使這樣,陸行簡一眼就認出了那一輛車子就是秋筠開的車,巨大的視覺衝擊,讓他一陣暈眩,差點站不穩。
事發現場,已經被拉起了警戒線,而且車子旁邊還圍攏著很多的警察。幾輛警車停靠在上麵。
陸行簡跳下車,整個人恍恍惚惚地往坡子下麵走去。
白瑞傑到了這個時候,看到了秋筠開的車,他才算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秋筠……”陸行簡嘴唇顫抖著,臉色煞白,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表情,哪怕曾經失去過她好多次,但是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絕望。
警察同誌看到陸行簡走過去,然後都紛紛的看向了他,並且有一個警察上前來,問他:“車禍的車主是你的什麽人?”
“她……她在哪裏?”陸行簡答非所問,他的嘴角劇烈的顫抖著,袖底的手,微微蜷縮著。
“已經送去醫院搶救了,傷的很嚴重,你跟我們做完筆錄再去連城鎮醫院看她吧。”警察拿出一個本子,準備記錄什麽。
但是這時候,陸行簡突然就跳上了坡子,瘋了似的,往他的車走去,並一麵叫白瑞傑快上來開車。
但是車子在這裏根本就轉不了彎,隻有往前開去,而連城鎮在他們的後麵。
意識到了這一點,陸行簡突然不想等了,他飛身就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跑。雖然來的時候他在一片混沌當中,但是憑借他靈敏的視覺,依然可以看到別樣的東西。
白瑞傑知道他要去醫院,剛才他才想跟著陸行簡跑走,結果被警察給迅速圍堵住了一個逃跑了,不可能兩個都讓他逃跑了吧。他們的筆錄都還沒有做,怎麽可能放人。
白瑞傑擔心陸行簡,匆匆的給他們做完筆錄,就跑上去開車,利用他高超的技術,一路倒車回去。
其實這條路已經沒有秋筠開來是那麽泥濘的,泥漿已經被處理過了,開起來比先前好多了。到了寬闊一點的地方,白瑞傑終於把車給倒好了。
他不知道陸行簡到底跑得多快,反正開了這麽久,竟然沒有看到他。
直到了公路的轉角出,白瑞傑才發現陸行簡在前麵艱難的跑走,看樣子,已經累得不行了。
白瑞傑趕緊開車到他的旁邊,也不管這裏能不能停車,直接就在陸行簡的身邊停下來了。
“陸總,上車。”白瑞傑打招呼。
陸行簡幾乎沒有思考,就迅速開門坐上了後座。
“開快點。”陸行簡低聲提醒,聲音沙啞,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白瑞傑不敢開聲,默默的加大了油門。但是公路的限速是六十時速,而他們已經開到了一百時速了,嚴重超速了。此時已經顧不上了,白瑞傑把車子在眾多的車隊了,東躲西閃,一路高速向前。
連城醫院到了,陸行簡沒等白瑞傑把車子停穩,就跳下了車,然後疾步如飛的衝向了醫院裏麵,一路上差點撞到好幾個人。
“請問這裏有沒有一個剛剛發生車禍被送進來的女人?”陸行簡在護士服務點停留了一刻,問了一下。
護士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很是抱歉的說:“先生,請節哀,那位女士在送進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目前在太平間4號床。”
護士的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血淋淋的刺開了他的心,一滴一滴的血,在內心流淌著,讓他呼吸困難,心跳幾乎要停止。
怎麽可能,他的秋筠還沒有重新愛上他呢,怎麽可能走了呢?
陸行簡扶著牆壁,慢慢的滑落在地上,雙手捂住臉,一股酸熱的液體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
這個堅強地男人,生平第一次哭了。
幾個小護士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敢上去勸他,隻怕越勸越糟糕。
白瑞傑停好車,跑進來,就看到陸行簡蹲坐在地上,頭埋在臂彎裏,身子在微微的顫抖著。
“陸總……”白瑞傑跑上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也不知道怎麽勸說。
跟陸行簡從事這麽久,他從來沒有見過陸行簡這樣子。
過了很久,陸行簡才慢慢的扶著牆壁站起來,血紅的眼睛裏都是憔悴,淚痕清晰的印在臉上,似乎在一瞬間,他蒼老了很多很多。
那張原本英俊瀟灑的臉,此刻竟然那麽不堪入目。
“陸總……”白瑞傑依然不知道說什麽。
“去太平間。”這幾個字,幾乎是從陸行簡的滴血的心間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沉痛。